一如往常,徐爸又帶著自己的手下客串搬運工人。
由于新地址離這里僅有二十分鐘的路途,這兩個禮拜內,她們先行將一些輕便的衣物和細軟用BMW送至新房子。
徐爸的大卡車是特地來搬運大型的家具,在員工的吆喝聲中,大樣的家具-一被搬下去。
幾個小時後,東西均被搬空,放上卡車,徐意晴熱心的分給每個人一瓶冷飲,解除勞動後的干渴。
「爸,累不累?」徐意晴笑著問汗流滿面的父親。從口袋里拿出面紙,分給父親後也分給其他的人。
「你顧好自己就好!明天要搭飛機的人,還在搬家,你不怕累壞自己嗎?自己一個人到外面去,可得多照顧自己。」疼女兒的徐爸轉瞪著她。
怕女兒的體力不足,未到國外就先累壞。
「知道啦!我怎麼知道代辦中心會搞這種飛機,通知人家去時也僅剩兩個禮拜的時間,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情要處理,時間再怎麼排都不夠用。不過這樣也好啦!累一點,在飛機上的九個小時我才可以好好的睡。」她含笑以對,不覺困擾。
「主國外一切可得小心,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徐爸拍拍女兒的肩頭。「要記住一件事情。」
「什麼事?」
「家里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知道嗎?」徐爸認真的交代著,深怕女兒們在外省不必要的開銷,而苦了自己。
家里並非不好過,不必省那些小錢。
「知道了。」她輕笑著。
「老板……」員工上來,滿頭問號地笑著說︰「怎麼下面的保全這麼熱心,說要上來幫我們搬家?」
「不用了,都快搬完了。」徐爸一口回絕。
他最討厭欠人情,凡事好還,人情難還。
「奇怪了,沒有見過這麼熱心的保全,他們一直交代我們要好好的搬耶!還一直跟我說,這些東西很重要,得小心一點,別踫傷了。」另外一個工人也跟著吭聲,表情真的很莫名其妙。
「他們也交代過我呀!」徐爸咧出一個古怪的笑意,拼命的搖著頭,「有個年輕的小伙子剛才還拉著我到旁邊交談,要我好好的搬、用心的搬,千萬不要弄壞你們的東西。更奇怪的是,還叫我搬家費算便宜一點,以後有工作,他們會叫我們來。」
四個女孩同時迸出笑聲,這種事情怕只有駱慶峰做得出來!
真是敗給他了!
「爸,你有跟他說,你是我們的爸爸嗎?」小妹擠眉弄眼,笑得頗為開懷。
這些日子多虧駱慶峰的熱情贊助,家里的零食多到要分給同學吃哩!她當起和善公主,散播歡樂。
「開玩笑,老爸的身分怎麼可以隨便暴露?」徐爸揚眉冷哼著,客串搬家公司的成功讓他有些得意忘形。
徐意晴捂著臉忍不住的笑著,想到那張招牌似的笑意,想到他這些日子的某些詭異行為,忍不住的直搖頭。
他真是天才!居然想對她的父親行賄。
他……她到底該怎麼說他才對?
白雲楓和妹妹們老是在她的面前提及駱慶峰,話題轉來轉去,全是他對她的好感和情意,也將他諸多的怪行為轉述為追求的舉動。是嗎?她想過、她懷疑過,得不到解答之下,她只好一笑直之,不當一回事。
反正他也不曾言明,她何須記掛于心?追求她嗎?她感覺得到他的注意力、他的示好,可惜追求不夠明朗化,她不想將未成定局的事情提前搬出來困擾自身。
他的追求示好行為雖愚笨可笑,卻在她乎靜的生活里,投下無數的變數,掀起無數的風波。
嚴格說來,她算是欣賞他的處事風格,談笑間將火爆事件幻化為無形,他的手腕令人望塵莫及,成為他的戰友是幸福的,變成他的敵人怕是灰飛煙滅都不知怎麼死的。
他出色的外表、談笑風生的性格,想讓人對他產生壞印象著實不易。他是個容易讓女子心動的男子。
總而言之,她跟他絕不可能!
並非嫌他的工作只是個保全,而是相遇的時機不對,她出國游學的計劃已定,縱使心動,也無法行動。
他與她注定錯過!
徐意晴先將地下室的車子開到卡車的前方,然後站在卡車前檢機搬運的狀況,心中計劃著卡車上的貨物是否有放直不周密的地方。
驀地,駱慶峰悄悄的出現在她旁邊。
「你要走,連聲再見都不說嗎?」低沉的嗓音中有著不可錯辨的指控。
雙眸似怒似哀的瞅著她,當得知她突然要搬離的消息,他立即拋下重要的會議,闖了數十個紅燈,用超速和違規的罰單數字來證明他的心情。
他這些日子以來的付出,她沒有看到?沒有感受到嗎?
徐意晴聞聲抬頭,看向那張失去笑意的臉龐,約三秒鐘後目光再次轉回卡車,向車里人交代著︰「我先進去辦一些事情,等我一下。」
她逕自往內走去,心里不如怎地,泛起酸酸的感覺。
為他嗎?是他那種受傷的表情令她燃起愧疚嗎?她不懂,也不打算懂,事到如今,凡事已經沒有商討的空間。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說再見嗎?」濃眉緊皺,非常的不滿。她忽視的態度令他非常的惱怒!非常的不爽!
他從沒追過任何女子,她是第一個,唯一的一個。而他寧可拋下許多的不便,執意守在這里,難道她感受不出來嗎?他再三討好的行為,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嗎?
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我又還沒走,為什麼要先跟你說再見?」她領頭走在前方,語帶笑意的回答。
「你並沒有先通知我,你要搬走!」他咬著牙哼道。
憤恨的指控著她隱瞞真相,搬家非一朝一夕的事,她有太多的機會可以告知,而她卻選擇不說,選擇給他一個突破性的炸彈。
枉費他付出這麼多,她居然連一點點的表示都沒有,還想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去。
她可知道,當他接到她要搬家的消息,整個人差點要發瘋嗎?
「我需要先通知你,我要搬家嗎?」秀眉微挑,飽含深意的眸光盈盈門動。不明白他用何種身分向她要求?保全與住戶間的相關事宜,她已然做足。
「不需要嗎?」黑瞳微眯,不悅的幽光隱隱閃動。
雙臂垂在身側,瞬間掌心握緊,青筋憤張的隱隱抖動。若非衣衫的隱藏,他的怒意已昭然揭穿。
她當真遲鈍至此,仍不明白他的用心嗎?
「我個人是覺得不太需要啦!」
他的要求超出保全的職責範圍,而且他們尚未進展到朋友的階段,她怎可用朋友的態度相交呢?再說,她向來行蹤訊忽,下落不明,這是她的朋友們最起碼的認知。
「房子是跟房東承租,跟保全沒有直接的關系,或許我有點失誤不知道該事先知會保全。不過,我還是有通知不是嗎?我可沒有搬走後,才用電話告知,是不?」徐意晴淡淡的撇下交代,不覺有不對之處,抵達廖小姐的桌前停住腳步,回眸望向身後渾身怒火的男子,徐徐的揚起紅唇。
廖小姐看著她身後神色陰奸的駱總,一顆心「咯」的一聲往深谷下跌,暗嘆著好日子已盡。
清眸不動聲色的移回。「廖小姐,不好意思,這四張大門的磁卡就交還給你,麻煩你給我一張收據。對了,還有什麼手續,是我需要辦的嗎?」
廖小姐目光怯怯的看向駱總,等待他進一步的指示。
「若有信件該如何處理?」
駱慶峰黑瞳迸射出無窮的怒火,強行抑制下來,陰沉的話語從牙縫擠出來,迂回打探她最新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