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不合理的要求,回以微笑,時日漸久,笑意漸失……
徐意晴婉轉不得罪的解說,她們並無刻意在夜間洗澡,只是大樓的設施所致,只要樓上有人使用衛浴設備,水流聲在所難免,她們深夜時分也常常听到嘩啦啦的水流聲;如廁方面就更難以避免,難道她們得忍人之所不能忍,強忍著不上廁所,還要廁所不沖水?
他不悅的離去,面帶青色,頗有不滿之意,憤恨目光頗為陰狠。
三天後他又夾著狂怒前來才開門,怪鄰居就破口人罵,如雷震耳。指責她們惡意在主臥室里安裝跳舞機,每天二十四小時,不曾停頓的跳來跳去,吵得他們夫妻倆神經衰弱,幾近發瘋。
欲加之罪、柯患無辭?徐意暗無奈嘆息,大門洞開,遙指著排排坐好的屋內三個人,沒有人有剛跳完舞後的劇烈反應,柔柔的解釋她們全部都乖乖的在客廳里欣賞電視節目,沒人在主臥室里跳霹靂舞,主臥室里沒有電視更加沒有跳舞機的存在。請他毋需過度幻想。
此時此刻,除非異事件發生,否則絕對是錯覺。
包加沒有人有體力,二十四小時的跳來跳去,這條命恐怕早就跳掉;更何況她們四個女孩子,最大的缺點就是懶得動,連運動都懶得去做,怎麼有時間去跳舞?太傷體力的事與她們無緣。
鄰居悻悻然的離去,嘴里不停的揚聲咒罵著,所用的言辭皆是難以人耳的三字經,謾罵功力之深厚,無人能及。
棒幾天他又來了,臉色鐵灰,氣勢凶凶的咆哮著,怒責她們不該看電視太大聲、不該講話大聲、不該笑得大聲、不該走路大聲……一大堆的不該和不準,比暴君的政策更加的無理蠻橫。
徐意晴無奈的看著他,凶惡的人絕非是理性的動物。
解說她們向來小心的緊閉門窗,杜絕聲音傳出屋外及樓下,些微的小心聲量,敬請他見諒。
她們終究是凡胎肉骨,無法移動間毫無聲響,無法交談間只用心靈溝通。
可惜怪鄰居總以惡目相向,噴而離去,揚言要她們好看,大家走著瞧。
時光在怪鄰居的騷擾下,徐徐度過。
每當夜半時分,門鈴響起時,屋內總會同時響時無奈的四道嘆息。
那個老師到底知不知道深夜造訪,實為失禮之舉?
課本上難道沒有教他,基本的訪客禮節嗎?
有沒有人可以告訴他,要人尊重前,請先自重?!
第二章
徐意晴和白雲楓是標準夜行性動物,文字工作者的工作時間,不知怎地似乎跟夜晚扯上相當大的關聯,夜深時分,萬物俱寂時靈感特別多,創意更加的源源不絕。所以說,夜晚是屬于她們的工作天堂。
她們的作息如下︰從下午到天亮時分是工作時間,上午便是補充睡眠的大好時光。兩個妹妹早上搭公車或校車上學,直到六點過後才背著書包紛紛抵達家門。
徐意晴和白雪楓唯一會外出的機會是傍晚微風涼涼的時分,太陽公公下山,沒有熾熱的陽光茶毒,騎摩托車到附近的菜市場,補充食糧。
與世無爭的隱居日子,她們樂此不疲,偶爾才邀約三兩好友外出閑逛。泡泡咖啡廳、聊聊是非。
她們不當回事的隱忍怪鄰居的行為,原本存著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心態,怎知步步的忍讓讓釀出禍端,掀起詭異的風雲。
某天,深夜一點多時……
門鈴再次響起,吵醒屋內沉睡的人兒,熄滅的燈盞盞亮起。
徐意晴隔日要至醫院進行體檢,所以早早躺在床上渴望睡意前來,可惜夜貓子的生活習慣調適不來,十點準時上床,輾轉難眠地撐到前刻才跌人夢中,意外之客令她怒火中燒,紅唇緊抿。
敝鄰居不定時的打擾行為,已造成她們極大的困擾。
她們晚睡不代表歡迎怪鄰居的造訪指教。
惡質傲慢的態度讓徐意晴客套的神情冰凍,若非秉持良好的修養,早將過分的怪鄰居一腳端開,省得他二五八萬的拽個不停。
身為老師不代表他有權三不五時前來騷擾鄰居,政府法律有明文現定,老師可以深夜至任何人的家中說教嗎?
她暗暗咬牙決定,最後一次容忍怪鄰居的惡形惡狀,若再得寸進尺,莫怪她采取行動抵制。
身著睡衣見客不方便,她至衣櫃里取出大件的外套蓋住不得體的衣著,步至房門外時,兩個妹妹探出昏昏欲睡的臉龐,好友也從書房里探頭而出。
徐意晴順手將放置在電視旁的小型錄音機收在口袋里,前些時候跟律師提過怪老師的騷擾事件,律師建議她錄音存證,有備無患,保護她們的生命及財產安全。
徐意晴輕攏著外套,打著呵欠,從小洞口看到怪鄰居,無奈的吁氣,怪鄰居顯然把這里當成廚房,時常來報到。
咦?找來幫手示威嗎?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來者不善的客人。
靠近門邊是四個約四十歲至五十歲的男人,有穿白衣短褲、有穿休閑服的,顯示出他們也是這里的住戶,更進一步的說法,恐怕他們也是剛從暖暖的被窩中被挖起來。
臭臭的臉龐皆掛著狂燒的怒意,興師問罪的企圖明顯,電梯邊還站著一個穿著保全制服的警衛。
這是什麼情況?來談判調解嗎?清眸微眯,計量在心頭,悄悄的按下錄音鍵,以備不時之需。
「就是她,絕對是她!」怪鄰居不待她出聲,便指著她的頭破口大罵,氣勢凶狠,仿若她是十惡不赦的罪犯,該當場處死。「我們整棟大樓里每個住戶都反應過、都抗議過,半夜三更有人敲壁,唯獨她們這戶,從來沒有出聲、沒有抗議,那麼這件事絕對是她們做的,否則她們怎麼連反應都沒有?」
‘半夜三更不睡覺,敲牆壁擾人清夢。你們是不是神經不正常?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做?還有,我們這公寓社區里全部的住戶都被女子電話騷擾,我看絕對是你做的,只有你才會那麼無聊做這種事。而且所有的住戶都抗議過,就只有你們沒有,那個變態的人絕對是你。」
莫須有的罪名連珠炮似的轟在徐意晴的身上。
「干!查母囝仔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羞恥?要不要臉?你是不是欠人揍,想要找死!」壯男甲不悅的斥道,兩只巨大的拳頭伸在前方蓄勢待發,一副想當場教訓她的模樣。
徐意晴怒意在胸中低焚,目光撂過臉低低、站在電梯旁的警衛。
深知她不吭聲,沒人會站在她們的立場上仗義執言。
「我想你們對我們有所誤會,我們之所以沒有抗議那嘈雜聲,只是因為我們不覺得會妨礙我們的生活,對我們並沒有造成困擾,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會做出那種傻事,制造大家的麻煩,引來大家的誤解。」
她揚著聲,不畏不屈、不卑不亢,沉重間帶著威武的氣勢解釋道。
「至于電話方面,我根本搞不清楚這棟大廈里有多少住戶、有什麼人住在這里,連這里的住戶大會我都不曾參加,更加沒有機會查到任何的住戶資料,試問我哪來的本領去騷擾你們?更何況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做出這種蠢事?」
徐意晴有條有理的將罪狀解說清楚,她沒有做的事情,絕不承認。縱使惡勢力威逼,她也寧死不屈。
「干,敢做不敢當,半夜不睡覺就是有問題!」壯男甲再次嗆聲,巨大的拳頭逼近柔弱的她,一副想狠狠教訓她的樣子,威脅性十足。
清眸轉瞪著那副巨大的拳頭,目光無懼,「政府有規定,人民幾點該上床睡覺嗎?法律有明文規定,晚上不睡覺的夜貓子,就是十惡不赦的罪犯嗎?就活該被人隨意的冠上罪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