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右頰上火辣的痛,大周垂下眼瞼,無表情地說︰「對不起。」
在右方的二周插嘴︰「孫醫生,因為周三吞食了未完成的‘美人’……」
孫連達舉手又一巴掌扇了過去︰「笨蛋,早告訴過你們不要吃半成品,周三變這麼狂躁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听到他們幾個人的對話,蕭陽又瞬間變成嬌弱女子。她緊緊拽著秦情的胳膊緊貼在他身邊,又是一副快哭的表情。
「秦情,你是男人,快想想辦法,我還不想死啊。」
「我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基諾李維斯,可以躲避子彈……」
「那你替我擋一下子彈,我去踢掉他手中的槍……」
「別說得好像是STC游戲,我真的會GameOver啊!」
周三那種似沉迷于某種幻象的眼楮直直地瞪過來,兩人立刻噤若寒蟬。
重新坐在老板椅上,孫連達手支著腮看了林澤和蕭陽一眼,懷疑地問︰「你們認識?」
頓了一頓,林澤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他們是我的學生……」
二周又插嘴︰「說起學生我倒想起來了,最近听到一些風聲,說一些學生正在查我們……」
「我、我們只是普通的學生啊。」秦情著急地大叫著。
孫連達撫著額頭無奈地笑著︰「對啊,應試教育下的孩子真是可憐呢,卻又自私又任性,稍稍一不如意便會離家出走,因此失蹤了一兩個人也不奇怪呢!」他悠悠嘆了口氣︰「受苦的還是父母啊。」
他話中的意思又讓蕭陽秦情兩人嚇得抱在一起。
「孫連達,他們還是個孩……」
林澤的話還沒說完,月復部就挨了一踢,大周扯住他稍長的發絲往後扳去,冷冷地說︰「孫醫生沒讓你開口,你再要隨便說話便殺了你。」
「嘖嘖,沒想到你還會為別人擔心呢。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他們的,因為他們的確長得不錯,我會把他們賣個好人家的。」
「孫連達……」大周的拳頭還未落下,孫連達的手揮了一下,示意可以讓林澤說話。
「你不是想找我合作嗎?那就放了他們。」
「終于想求我了啊。」那是種如同吸食「美人」般絕妙的快樂,「可是我突然想到也許用不著他們讓你改變心意呢。你知道的,醫院可是細菌的大本營,你老婆若不小心沾染上什麼,而引起並發癥的話……」
「你敢!」平靜的語調如從地獄中浮現出來,使孫連達與林澤對視竟移不開視線。一種習慣的被壓制感從心底悄悄升起,原本溫和而內斂的表情因听到對自己妻子不利的消息立刻變得不動聲色的暴戾。林澤那種不顧一切的平靜讓孫連達幾乎窒息。
時間似在瞬間靜止了。
首先回過神的是大周,他的拳頭終于落在林澤的胸口和側月復︰「是誰讓你這樣對孫醫生說話的。」
瘦弱的身子因雨點般的拳擊而益發彎曲,秦情的衣袖被拽得猛的一緊,他明白那是蕭陽生氣暴動的前兆,可這次不同以往,他們是被槍指著的啊。
因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挨打的林澤身上,所以當那種聲音響起,大家都沒太在意。
而後那種聲音大了起來。
先是「咚咚咚」輕脆的敲擊聲,接著是輕脆的女孩子的聲音︰「哈,晚上好,大家吃飯了沒?」
大周放開林澤,側著身走到已多了個槍洞的房門側,左手扶住門把,右手從懷中又掏出一把槍來,猛地開門的瞬間,他用槍指著門外看過去,沒人。持槍又向左右走廊仔細查看了一下,也沒有人。
必上門後,那敲擊聲還在繼續,女孩子還在說︰「喂,為什麼沒人理我呢,我好寂寞。」
這次大家都听清了,聲音是從孫連達身旁的窗戶外傳來的,而他們身處的辦公室在五樓!
大周朝二周示意了一下,二周走過去躲在窗側,「唰」地一下拉開窗簾,從明亮的屋內看不到外面的情況。按開窗鎖向右推開一下,他向外迅速看了一眼,沒人。槍指下去,伸出頭朝下看,在他為依舊沒人而感到奇怪時,後頸一涼,全身如觸電般顫抖了兩下,癱軟在窗欞上昏過去。手槍也直直墜落在一樓門面房向前伸出的廣告牌頂上。
「周二。」大周向窗戶奔去,而周三也因異常響動向後瞥了一眼。
原本害怕得發抖、摟抱得如連體嬰般的少年男女迅速分開,少女手里拿著一支才從秦情懷中掏出的銀針朝經過自己的大周後頸扎去,同時腳踢向他持槍的手。
大周閃避過銀針,槍卻被踢掉在地上,他彎身想去撿,少女已一腳踏過去,他連忙松手,而少女想搶時,大周卻一腳拐了過來,少女後躍,兩人一時為爭搶地上的槍支而纏斗著。
秦情向左閃過周三的正面,把針刺進他的左腕,同時手扣住周三的右腕要把槍奪下來。對自己腕力有信心的秦情對周三似乎毫無變化的反應吃了一驚,下一秒鐘,他被周三甩開幾步,同時槍口指向他,扣下了板機。
把大周打倒在地,蕭陽腳踢向他月復側給他最後一擊。槍的巨響令少女猛地一驚,回頭都不及的、後背已被劇烈撞擊了一下,令她踉蹌向前幾步。
轉過頭去的景象如同慢動作播放般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開槍的是周三,因吸了毒的關系,麻醉針對他毫無功效。
倒在槍下的是林澤,他的後背慢慢滲出鮮血。
撞在她身後的是秦情,他隨手抓起纏斗中被踢到自己範圍之內的手槍,向還要開第二槍的周三射擊。
連「不要開槍」都來不及說,子彈已射中周三,強大的後座力令秦情雙手發麻,已發出第二槍。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原本胡亂開的槍,射穿了周三的右手,同時把手槍射爆了。
少女的一腳踢醒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而發怔的少年,她沉聲說︰「注意先把手槍塞進大周手中才去看林澤的情況,我去對付周三。」
少年听話地把子彈射完,朝昏倒在自己身邊的大周右手中一塞,移身看推開自己而受傷的林澤。秦情小心地扶起林澤,仔細查看。肩膊上傷口流出的血液潤濕了他的半邊身子。知道林澤無生命大礙後,少年虛月兌地跌坐下來,撕開自己的風衣內襯為林澤止血。
周三因受了傷的關系更顯狂暴,只要是移動的物體全成為他攻擊的對象,而且他似乎對擊打在自己身上的拳腳無太大的反應。
而孫連達呆了似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如何扭轉形勢。
「真不敢相信,在這樣混亂的氣氛中還不忘陷害敵人,不愧是迅雷。注意哦,野獸別急著打昏他,讓他多跑跑對你有好處。」
清脆的嗓音在孫連達背後響起,他機械地回過頭,卻強光一閃,眨了眨眼,他才看見一個打扮奇特的少女正舉著相機對他拍照。
「你就是真正的毒品加工點的醫生啊。哼,害我差點冤枉了好人呢。作為懲罰,你不許對警察透露太多秘密哦,這樣我提供的資料才有價值。啊,夠十張照片了,你沒有用了呢。」
孫連達最後的意識是舉著電擊槍的少女那張詭異的笑臉。
※※※
「臭紫電,你什麼都沒幫上忙卻又想走!」
只要紫電說出口的話一定有其道理。因此蕭陽不再狠狠地攻擊周三,但相對卻狼狽地在房間內邊跑邊防守。
「我討厭把力氣用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要不也不會花大價錢買有四萬七千伏電壓的電擊槍了;「還有,你的信號好弱,害我差點找不到你身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