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啼笑皆非。「葉秀,其實我也是受害者,是令姐她尋短見撞我的車。」
「尋短見?你說葉雪她——」現在她終于明白昨天半夜她為什麼心神不寧,為什麼會老覺得心頭不安穩了。
「葉秀——」陸皓原本想安慰她幾句,沒想到卻遭來一頓搶白。
「就算是我姐她想不開,但是你撞傷了她,你就難辭其咎!」
這是哪門子的邏輯?
陸皓真難以相信同是姐妹,又是雙胞胎,個性竟南轅北轍如此!
葉雪冷漠如冰雪,而葉晴卻是個十足火爆女郎。
這引起了陸皓對這對姐妹的好奇心。
「為什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要不是看在葉雪有輕微的腦震蕩,葉晴會毫不考慮地用力搖晃她,讓她的腦子可以清醒一點。
葉雪沒有回答,但從她臉上茫然的神情看來,葉晴卻可以猜想得到她自殺的原因。
「你知道了?」
葉雪把眼光掉向她。半晌,才像只炸彈爆開來——
「你——原來你早知道明政和文媚背叛我,可是你卻沒有告訴我,為什麼?」
難道真的是丈夫有外遇,妻子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我告訴你,你會相信我的話嗎?」她咬咬牙,深吸了口氣,毫不留情地在葉雪的傷口抹鹽,重病須下猛藥。「有些事無法言傳,是需要自己去體會的。其實你現在知道黃明政對你不忠,何嘗不是件好事。雖然代價是大了些,但它可以讓你看清楚他的為人。」
「拿我的幸福當賭注?」她冷冷一笑。
「你幸福嗎?你真的幸福嗎?」葉晴將她的傷口赤果果地剝開︰「你活著不為自己,只為了一個負心漢,這有什麼幸福可言?」
「明政是愛我的!」她仍在作最後掙扎。
「狗屁!」葉晴不屑。「他若真愛你,他又怎麼會和孫文媚搞在一起?他的愛未免太奇特了!」
「他會改變是因為我未能為他生個孩子。」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為他找理由?你不能生孩子,你們可以去領養一個,他變心就是不對!」她氣忿難平地。「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選擇了你的好友孫文媚!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你難道還不能夠清醒嗎?」
「不要說了!」她強忍的淚水終于潰堤般在臉上奔流。
「我要說,說到你清醒為止!」其實見到同胞姐姐如此傷痛,她也不好過。
「你是在逼我!」
「我只是要你面對事實,生命是你自己的,你必須對自己負責!你為了他而自殺,就算死了,他也不會為你掉一滴淚,說不定他還歡欣鼓舞省了離婚的麻煩。」
「明政不是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他會拋棄我選擇文媚,也是無可奈何。」
「沒有人能拋棄得了任何人,只有自己被自己拋棄!」葉晴見招拆招。「求求你,堅強一點,不要一副棄婦的模樣好不好?沒有人會同情你的。」
「我沒有要人同情。」
「既然如此,你就給我好好地活下去,不然我第一個鄙視你!」她朝葉雪大吼。
病房內葉晴的河東獅吼,可是一字不漏地傳入陸皓和湯維碩耳中。
「她是你的女朋友?」陸皓有點同情地看著湯維碩。
由于湯維碩和葉晴是一同前來的,所以令陸皓揣測他們之間的關系。
湯維碩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
葉晴火爆的個性,他總算真正見識到了。
以前他對這種脾氣壞的女郎可是敬而遠之的。
但葉晴卻像一個發光體,緊緊地吸引住他。
尤其她剛才在病房吼的那一席話,令他又愛又恨。
這樣一個獨立、走在時代尖端的女人,他想征服她,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但是他相信自己會成功的!
以男人看男人的眼光,雖然陸皓和湯維碩並不認識彼此,但是卻因葉雪和葉晴兩姐妹而有認識對方的想法。
「陸皓。」他伸出手作自我介紹。
「湯維碩。」他也伸出手,報出自己的名字。
他們都相信,他們可以成為朋友,但絕不會成為情敵。
「人呢?」
葉晴一出病房,以現陸皓已不見人影,馬上對湯維碩擺出興師問罪的表情。
「人?什麼人?」他明知故問。
「那個肇事者——該死!他一定是畏罪潛逃了。」她咬牙切齒。
真是一個聯想力豐富的女人。
「他沒有畏罪潛逃,他只是忙了一個晚上太疲倦了,所以我讓他先回去休息。」
「你讓他——」她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膛︰「喂,你憑什麼擅作主張?我姐還躺在病床上,你就讓他走,你是存什麼心?」
「我存什麼心?你竟然還記得你姐姐是個病人,那你對她大呼行的,又是存什麼心?你難道不知道病人是需要安靜休息的?」他趁機訓誡她一番。
「你懂什麼?不及時給她當頭棒喝,我怕她會無法面對事實——」咦!她干嘛對他解釋自己的想法?「喂,你少給我顧左右而言它,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讓那肇事者離開,你要如何給我一個交代。」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請。
「喏!」他把陸皓留下的電話號碼遞給她︰「這是陸皓對整件意外表示負責的最佳證明,他說過你姐姐的醫藥費他會負責到底。」
「是嗎?」她半信半疑地接過,突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你為什麼這麼看我?」
「你好像對這個陸皓的男人很有好感?」
以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他是對陸皓的氣度十分欣賞。
是他長年在國外,對中文的用法生疏了嗎?為什麼葉晴會用‘好感’兩字來問他?
也許這是台灣的中文新用法︰「我滿喜歡他的。」
「你——喜歡——他?」果然‘死性’不改,同性戀就是同性戀。
「有什麼不對嗎?」他難道用錯詞了?
「你高興就好。」反正只要他不是喜歡她就行了。
「佟先生!佟先生!」
沈烈的聲音拉回佟磊心猿意馬的思緒。
「呃,我在想一些事……」他到底是怎麼了?整個腦子淨是那個叫葉雨的女孩子。
她算不上他見過最美的女人。
但卻是他見過最純真的女人,當她因他一時興起的惡作劇捉弄而落淚時,他不只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歉疚,他更有一股想把她緊擁在懷里呵護、疼惜,不讓她受一點委屈與傷害的沖動。
他跟她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像天使;而他卻是魔鬼,一身污穢的魔鬼。
「佟先生,你要不要喝一杯咖啡?」
沈烈關心地看著他。
「也好。」或許他可以借助咖啡因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點。
不一會兒,沈烈便端來一杯黑咖啡。
佟磊啜了咖啡之後,果然讓自己恢復正常。
「沈烈,你煮的咖啡越來越好喝了。」
「謝謝佟先生的稱贊。」沈烈郝然地搔搔一頭還未留長的頭發。
他上個月剛退伍,但在大衛俱樂部里,他卻不是新進的人員。
因為早在他未當兵前,他就已經到俱樂部上班。
他不是個愛慕虛榮的人,更不是個好高鶩遠的人,會走入‘牛郎’這行業完全是迫不得已。
原本他也有個小康的家庭,妹妹沈雅自小患有先天性的心髒病,父親又在他考上大學的那一年發生意外死亡,因此他只有放棄繼續升學的機會;想長工作卻因只有高中學歷,加上未服兵役而無法獲得優渥的工作。因此,他透過朋友介紹而到俱樂部應征,沒豐收
所以佟磊不只是他的老板,更是他的恩人。
他曾發過誓,只要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佟磊的恩情。
「我听說你最近去報名學商業管理?」
「是。」他據實以告︰「我一下有兩個願望,一是希望雅雅的身體可以健康康,二是我想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