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采雲面對何夢汝的要求,一時無法反應得過來。
「夢汝!為什麼突然要走?」她已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自從昨天派她送衣服給高文鳳回來之後,她整個人就變得有些恍惚,仿佛遭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
「是我自己學不來,我沒有服裝設計的天賦。」
「胡說!」葉采雲眼神犀利的看著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我要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葉姨……」
「如果你還認為我是你的老師,肯叫我一聲葉姨,你就不該隱瞞我。」
于是何夢汝含著淚水將事情娓娓道出。
「文鳳這丫頭太不像話了!」葉采雲為她抱不平。「還有文穎這孩子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怎麼連他也這樣誤解你!我這就去告訴他真相。」
「葉姨,沒用的。」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她把辭呈還給何夢汝。「我不會準你離開的,我去叫文穎來跟你道歉。」
「不要,葉姨——」她的話被桌上對講機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葉姨,一線有夢汝的電話,是新竹打來的。」
何夢汝一听到新竹來的電話,趕緊拿起話筒。
只見她听了之後渾身打顫,淚水奪眶而出,話筒從她指間滑落而下。
「我弟弟他掉入水池里……淹死了。」
她雙腿一軟,整個人驀地崩潰了,跌入無底的黑暗深淵。
第九章
斑文穎滿心愧疚,握著何夢汝縴弱的手,不斷地吻著她的手背,好似在對她做最深的懺悔。
葉采雲罵得沒錯!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糊涂蛋,怎可只憑一卷錄音帶和幾張照片就定了何夢汝的罪?讓她連申訴的機會也沒有!
幸虧葉采雲及時「罵」醒他,否則他恐怕將要後悔一輩子。
何夢汝慢慢的睜開眼楮,恰巧望進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溫柔。
「夢汝!」他小心翼翼的哄著她,深怕一個不小心又傷了她的心。
弟弟死亡的消息又清晰地浮現她腦海,淚水再度無聲無息的落下。
「夢汝,」凝視著她,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油然而生,他緊緊握住她那輕盈縴柔的手。「原諒我,原諒我對你的誤解,我也不願意事情演變成這樣,只是被一時而來的憤怒和嫉妒沖昏了理智,才會不明是非的相信文鳳的陰謀。」
「一切都過去了,我什麼都不想再听。」她的眼神空洞,幽幽的說︰「阿弟死了,連他也棄我于不顧了。」
「你還有我,你並不孤獨,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他不停地為她拭去粒粒像晶瑩珍珠的淚水。如果哀愁可以分擔,他願意為她負荷所有的一切傷痛。
他見她沉默下語,只是一直淌著淚,恐懼的說︰「不要否定我的愛,不要拒絕我于你心扉之外,如果問我為什麼失去控制,那也是因為我太愛你,當時如果你肯對我解釋,我就不會誤會你。」
他真心的告白令她心中一慟,睜開了雙眼。
斑文穎凝視她的眼神是那麼認真,認真得令她心疼。
「你真的相信我了?」她哽咽的問。
「我相信,我相信!」他盯著她那份酸澀的柔情,不禁落下淚來。「嫁給我,讓我照顧你。我們離開這個是非地,我們一起到美國去過完完全全的新生活。」
如同絕地逢生,原本哭濕了一張臉的何夢汝破涕為笑。
忘了身子的虛弱,她投入高文穎的懷中,緊緊的靠著他,聆听他的心跳,一聲聲,仿佛在訴說著對她綿綿不絕的愛意。
斑文穎和何夢汝要結婚的消息一傳開,高文鳳和林開平之間的感情已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他們新婚的別墅內更如同第三次世界大戰過後一般狼藉,沒有一樣東西是完整的。
「好了!別再摔東西了!」林開平伸手將高文鳳握在手中的花瓶搶了過來。
「我摔的是我家出錢買的東西,你憑什麼阻止我!」她搶過花瓶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花瓶瞬間碎了一地。
而他們之間的婚姻也如同這碎片一樣再也無法復合了。
「我要跟你離婚!」
「我不會答應的!」在他還沒有得到一切之前,他絕下會輕易放手的。
「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發生了這件事,我爸不可能再讓你留在高家。」
「你別忘了這件事你也有份。」
她氣得全身發抖;林開平的指責,她竟無話反駁。
「我勸你冷靜冷靜,事情並沒有如你想像得那麼糟。」
「你以為發生了這種事後,我會再相信你?我看不如找個人把何夢汝作了還干脆。」真是最毒婦人心!
一听到高文鳳要對何夢汝不利,林開平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我警告你,別想踫夢汝一根寒毛,否則我也不會讓高文穎好過的。」
斑文鳳冷哼了一聲。「大情聖,可惜是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她要嫁給高文穎,與他共結連理,而你算哪根蔥?」
「哈!半斤笑八兩,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她揚手想給他一巴掌,卻被他在半空中截了下來。
「高文鳳,收斂一下你的脾氣!」他用力將她的手一揮,令她驟然失去重心,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林開平!我要和你離婚!」
「要離婚可以,但是你得把「非?’的股份全過給我,還有這幢別墅,外加現金五千萬。」
「你簡直是痴人說夢話,我什麼都不會留給你的!」
「好,那我是不可能答應離婚的。」他也跟她耍狠。
「我會教爸給我作主,這個婚我是離定了!」
「是嗎?高文鳳,」他突然陰狠狠的大笑。「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輩子我會讓你活在痛苦的深淵中。」
「你想怎樣?」她並不怕他對付她,而是怕他對付高文穎。
「我得不到何夢汝,又得不到錢,這筆帳我會跟高文穎算個清楚。」
「你敢,你敢對文穎不利?」
「你也听過狗急跳牆!當一個人被逼急的時候,沒有什麼事不敢做的。」他的神情變得猙擰。「高文鳳,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林開平,你休想威脅我!」她怒吼著沖向他,對他又捶又打的。
林開平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推向牆壁。
「不只是威脅你,我還要你做我真正的老婆!」他竟伸手撕碎她身上的衣服。
「林開平,你是禽獸,你忘記你曾說過的話了嗎?」她驚愕得無法動彈。
他冷冷的狂笑,笑聲讓她頸背上的寒毛全部驚顫地豎直了起來,他竟用她撕碎的衣服綁住她的雙手,全然無視于她的求饒、哀嚎,像頭沒有人性的野獸佔有了她。
參加過阿弟的喪禮之後,何夢汝憔悴的模樣令高文穎更加憂心忡忡,只得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邊。
這些日子也幸好有他的支持和幫忙,尤其他又把阿弟的喪禮辦得簡單而隆重,這一點著實令何夢汝感動不已。
這幾天,他又得忙公司的事,又忙著替阿弟辦喪事,太多的事情也使他因疲憊而變得憔悴。
那副幾乎心力交瘁的模樣看得何夢汝好不心疼。
「文穎,不用再陪我了,你回去休息吧!」
「該休息的人是你,不是我。」他伸手撫模她削瘦了的雙頰,眉宇間淨是憐惜。「快樂起來吧,我相信阿弟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見你如此悲傷。」
听著他體貼的勸慰,許久不見的微笑終于在何夢汝的嘴角再度揚起,雖然雙眸仍含著哀傷的淚水,但也叫高文穎寬心不少了。
「文穎,你先回去吧!」
「我要在這兒陪你。」他堅持的說。
「你在這兒,我沒有辦法好好的休息。」
「為什麼?」他還在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