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忙的。」
是戚衛雪!
「三少爺……這麼晚了,您怎麼在這兒?」
月色映照中,戚衛雪的臉色極為難看。
「是啊,這麼晚了,你不也應該早回來見我了?在這里瞎忙什麼?」
慘,遇到命祿之後,她都忘記要回去跟他覆命這件事了。
「沒、沒忙什麼啊……」她低頭囁嚅。
聞言,戚衛雪的臉色更陰沉了,他不發一語,舉步便朝奴僕房走去。
他見她送信遲遲未歸,心里十分擔憂她,正四處急著尋找她時,竟看見她帶著一名陌生男子偷偷模模潛回奴僕房,而且舉止親昵,他甚至還看見她牽著那個人的手。
他從來沒這般惱火過!
包氣的是,她現在竟試圖想瞞他?!
「少、少爺,您要去哪兒?」命福驚道,急急奔上前,在花園湖畔追上他,情急之下,她甚至忘情地抓住他的手臂,想拖住他的腳步。
戚衛雪停下步伐,低頭望向她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然後緩緩抬起視線,望向她急切又驚懼的眼中。
「你是在怕什麼?」他沉聲問。
命福猛搖頭,怕他生氣,也怕命祿被發現,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解釋,遂急得掉下淚來。
「你哭什麼?」
她仍只是搖頭。
戚衛雪更惱了,旋身繼續往奴僕房走,命福從後面死命抱住他的腰想阻止他,他再度停下腳步,望著她。
「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他決定給她一次機會。
她低下頭,默認。
戚衛雪瞄了眼奴僕房的方向,努力壓仰住心中狂燃的妒火。
「你有喜歡的人了?」他粗聲問。
命福怔愣了下,不明白他何以突然問到這個,一時間轉不過來,只能怔怔望著他漆黑如夜的瞳眸中,正燃燒著一股令人無法解讀的熊熊烈火,而她,似乎就要燼焚其中。
「嗯,有……」
她心里確有喜歡的人,而那人,正是他呵。
見她點頭承認,戚衛雪不禁醋意大發。原來,他在意她的程度,和對她強烈的佔有欲,早已超過他的想像。
「是房里那個人?」
「嗄?!」她傻住,一頭霧水。
他在說什麼?
「你喜歡的人,就是房里那個人?」他惱火道。這遲鈍的家伙,難道非要他把話講這麼白才行嗎?
這下命福終于弄懂了他的意思,她吃驚不已,拼了命搖頭。
「不是,才不是!少爺您誤會了——」天啊,他怎會想到那里去啊?「他是我弟弟命祿……他受傷了……他們要抓他回去……所以我幫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急急解釋,卻越說越擰了。
戚衛雪完全無法厘清她的話。
他在吃醋!
而且是很酸的醋!
「弟弟?」他揚高音調,半信半疑。
繼跑出一個妹妹之後,如今又冒出一個弟弟?!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到底還打算騙我多久?」
「我沒騙你……」她真的沒存心騙他,只是一時擔心弟弟的安危,才不敢說實話。
「是嗎?」見她急急袒護的模樣,他再難克制自己滿溢的情緒和妒意。
「我真的沒騙你……真的……」
「這個也不是騙我?」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過她緊貼地靠著他的身體,低下頭,冷不防吻上她微啟的雙唇——
命福倒抽口氣,震驚地瞪大了眼,全身僵立,無法動彈。
他、他、他在做什麼?!
他的唇,吮著她的,猛烈炙熱,宣示意味十足。她是他的,不管她是男是女,是奴是婢,她都是他的。
是無法和其他人分享的!
他的舌,探入她毫無防備的口中,溫柔又強勢地勾引著她回應,命福緊張又錯愕,完全無法做出反應,只能呆呆地張著嘴,任他的唇舌恣意游走、佔有她唇間每個柔軟的角落。
她頭昏昏、腦鈍鈍,思緒全糊成一團,完全厘不清現在到底是何狀況?
他為什麼會親吻她呢?
為什麼?
半晌,他終于放開她,捧著她的臉,強迫她仰望著他。
「少爺……」她微喘息,愣愣問︰「您……為什麼這麼做?」
「沒有為什麼,因為我想這麼做。」說著,他有力的雙臂用力環住她,緊緊將她圈入懷中。
命福受寵若驚,更惶恐了。「可……可我是個男的耶……」
他今天到底怎麼了?怎會這樣?
「男的?是嗎?」他勾出一抹壞壞的笑,無預警地伸出手,直接放在她的胸部上,一把罩住她的渾圓。「到現在,你還打算騙我?」
啊?!
她被他大膽的行徑嚇到,大叫一聲推開他,自己則不穩地向後連退數步,而她身後就是花湖——
「小心!」
他傾身想拉住她。
「啊——」
她驚呼,已一腳踩空,整個人向後仰跌。
才剛抓住她指尖的戚衛雪,還未來得及使力拉她,亦因沖力過猛,反而順勢被她一並帶進了湖里——雙雙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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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戚衛雪的寢房內,命福披散著長發,縮在床上一角,以棉被遮住自己半果的軀體,無辜又內疚的圓瞳緊瞅著他。
戚衛雪赤果著胸膛,正拿出一套干淨的衣服,自行更衣,她的濕衣服則晾在一旁。
「對不起……」
「笨蛋!」
「真的對不起……」她覺得好抱歉,除了害他一起掉進湖里之外,還有隱瞞女兒身的事……
她將臉藏在棉被里,不斷喃喃重復著道歉的話。
戚衛雪翻了翻白眼,系好衣帶。「笨蛋,我說了,是我嚇到你在先,才會發生這種事,所以你不必自責。」
「那……你會不會扣我工錢?」她擔憂道。當初簽的是男丁的價碼,如今他已經知道她是女的,會不會告她違約呢?
「笨蛋!」他咕噥道。
般了半天,她竟然在擔心這種事!
「你……會不會趕我出府?」她再問。
他挑起眉,兩手交叉胸前,板起臉,故意嚇她。
「會!而且我還要重重罰你!」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少爺,您別生我的氣好嗎?」她再三強調,當真擔憂極了,「我現在不能沒有工作……不能被趕出戚府……我弟妹都需要我……」
說著說著,竟簌簌淚下。
「喂喂,你怎麼說哭就哭?!」
見她難過落淚,戚衛雪反倒顯得手足無措起來。
「如果您現在趕我出府,那我和命祿肯定會沒命的……」她將他的話當真了,亂了方寸,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她越哭越傷心。
「喂,笨蛋,我說笑的,這樣你都听不出來?」
敝了,他之前這般逗弄她,她即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也都不曾像這樣情緒失控過,到底怎麼回事?
戚衛雪擰起眉,走到床邊坐下,柔聲安撫她。
「我說了,我沒有要趕你出府,你別自己嚇自己。」
她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珍珠般的淚珠像不用錢似的,一顆接一顆掉。
他嘆口氣,伸手攬過她,將她連著棉被一起摟進懷里。「剛才我氣壞了,才會做出那樣無禮的行為,我跟你道歉,你別哭了,好嗎?」
她輕輕點頭,但小小的肩膀卻因為哭泣而不住顫抖。一直以來,壓在她肩上的重擔,終于讓她喘不過氣,情緒整個潰堤。
她抓著他的衣襟,放任自己埋在他胸前,痛快大哭一場。
戚衛雪靜靜抱著她,心疼她,同時,也想守護她。
這是第一次,他對一個人有如此強烈的佔有欲與保護欲,不只是因為她是他手下的人,更因為她是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
待她哭過一陣,情緒略微緩和之後,他才輕輕拍著她的背,開口說道︰「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說過,有事可以跟我說,別一個人悶在心里,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