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忍不住狐疑起來。一下說大家擠破頭想進來,一下又說什麼職位都缺,這兩者很矛盾耶。
「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公司啊?」他該不會又是在耍著她玩吧?「你公司在幾樓?」
「十二。」
李恩寵偷瞄了一下各樓層的標牌,十二樓是空的!謗本連公司行號的標牌名稱都沒有,搞什麼?
電梯門開,他們走進一間坪數超大、卻沒有半個人的辦公大廳內。
「都還沒有人來上班嗎?」都已經十一點了,這問公司沒問題嗎?
才說著,即見到從內側獨立私人辦公問走出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東方帥哥、一個外國美女。
「妳自己隨便找位子坐。」襲日魄隨代,示意對李恩寵有些好奇的兩人進內室談事情。
整整一個半小時,李恩寵被丟在沒有半個人的超大辦公室里,無所事事。
敝異,真的很怪異。
她雖然沒有當過上班族,但好歹也知道一個正常的辦公室該長成什麼樣子。這樣的公司不會倒嗎?還是根本已經倒了?
李恩寵東走走西晃晃,偶爾隔著透明玻璃朝正在談事情的三人探頭探腦。她听不見他們的談話,只覺得他們行事有點神秘,心里不免猜測他們是否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李恩寵打了幾次呵欠,無聊到困,也餓極了。
她決定不管他們,中午吃飯時間到了,她要自己偷溜出去填肚子。才剛拿定主意,辦公室的門應聲而開,會談結束,三人走出辦公室。
襲日魄一出內室,即直接走往大門、李恩寵愕了一下,想到要追上去時,他已經進了電梯。
「走吧,我們去吃飯。」莊彥鳴走來,對發怔的李恩寵親切笑著。「襲有交代,要我好好照顧妳。」
「沒關系,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李恩寵笑道。
「妳是公司第一個正式上班的員工,就來個歡迎會吧。」貝拉主動挽起李恩寵的手臂,展現義大利人的熱情本性道︰「走,就去老地方吃好了。」
走出辦公大樓,三人來到附近的一家義大利餐廳,李恩寵立刻認出這家店就是前晚襲日魄帶她來的地方。
「想吃什麼?」
「墨魚面。」她毫不考慮,根本不用看菜單。雖然前晚吐得一團惡心,但她還是直覺地選了襲日魄曾經親自為她點的餐食。
「喜好倒是和襲很像。」莊彥鳴笑道,同時泄漏了一點襲日魄的小秘密。「襲是個墨魚義大利面狂,每次來都吃,好像都吃不膩一樣,當初他就是因為喜歡這家店的墨魚義大利面,所以才特地將公司的位置選在這附近。」
「真的?」李恩寵訝異。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從別人口中听到關于襲日魄的點滴,的確引起她高度的興趣。
可是既然襲日魄喜歡吃墨魚面,為什麼昨晚他只點給她吃,自己卻沒有點呢?
難道,他在她面前會隱藏自己真正的喜好?
實在很難理解!李恩寵忖量,不過她還真的很難想象襲日魄吃墨魚面的樣子,一定和他整個人很不協調。
「妳和襲日魄認識很久了嗎?」
點完餐,莊彥鳴看似隨口提問,其實兩眼直直打量李恩寵。
除了工作需要之外,他幾乎沒有見過襲日魄帶女孩子在身邊,尤其李恩寵又是襲日魄親自帶進公司的人,想必大有來頭,看她年紀輕輕,他實在好奇她究竟是有什麼過人的長才,才會讓襲日魄沒有經過征試就破例直接錄用。
「我和他認識十年了。」李恩寵誠實答道。
「十年?!」莊彥鳴訝異。
「我十歲就認識他了。」
進餐廳之後,始終靜靜笑听兩人談話的貝拉,終于開了口。
「妳和襲是什麼關系?」
李恩寵怔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和襲日魄的關系。貝拉的單刀直入讓她有些在意,不禁在心里反問,貝拉和襲日魄又是什麼關系?貝拉是個漂亮的義大利女人,除了事業合作的伙伴關系外,每天和這麼漂亮的伙伴一起工作,襲日魄很難不動心吧?
「我和他……」李恩寵感覺心頭有些悶悶的,但還是以兩人「最新的關系」據實答道︰「是債權人和欠債人的關系。」
「啊?」莊彥鳴和貝拉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因為我欠他錢,所以他押我來這里還債。」好正經地回答,好正經地拿起水杯喝水。
莊彥鳴則是爆笑出聲,對著貝拉開玩笑道︰「哈哈,我們Sun&Power什麼時候變成讓人還債的地方了,這可以拿來當作SP進軍台灣記者會上的新聞稿嗎?」
聞言,李恩寵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
「S……S……P?!」
「妳不知道我們公司?」
李恩寵搖頭,又連忙點頭。「我當然知道SP,我是說,你們公司是……是……義大利那個有名服飾品牌Sun&Power?」
「如假包換。」
「那襲日魄是……」
「SP集團主席兼首席設計師。」
「真的?!」她大聲驚呼,整個人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
SP集團主席?設計師?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而且無法聯想!
早知道襲日魄就是知名國際的SP服飾集團負責人兼首席設計師,她就不會在他面前大放厭詞,還大言不慚地說要到SP總店當VIP級的貴婦,好像還說了要叫SP的設計師專門幫她設計衣服什麼的……天啊,她現在根本已經想不起來到底在襲日魄面前吹過什麼牛,真是糗呆了!他一定在心里偷笑她好久。
「妳不知道?難道襲沒有告訴妳?」莊彥鳴訝異。
呆掉,只能搖頭。
「所以妳完全不知道我們公司的來歷,就來上班了?」
點頭,呆滯持續。
莊彥鳴和貝拉不約而同交換視線,彼此眼里都透露著同一個想法︰這完全不像襲日魄的作風。
「真怪異,襲怎麼會讓一個完全不知道狀況的人來公司上班?」莊彥鳴不解道。
「我說了,我是被押來公司上班,以月薪來抵債的……」
「我以為妳是在開玩笑。」莊彥鳴再度和貝拉交換視線。是事實,就更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眼前這小女子瞎胡謅,就是襲日魄瘋了。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才不會隨便拿他開玩笑。」
她回答得好認真,認真到連貝拉和莊彥鳴都要肅然起敬了。此時,侍者上菜,三人忽然陷入沈默,沈默用餐,沈默觀察對方。
貝拉和李恩寵彼此打量的視線數度在空中交會,李恩寵總會匆匆避開,假裝自己在專心吃面。貝拉微笑,早看穿了李恩寵明明在意、明明好奇,又強裝不在乎的復雜心思。
「妳一定在想我和襲是什麼關系,對不對?」貝拉率先說道。
咦?這些人都會讀心術嗎?
避不了被說中心事的尷尬,李恩寵索性也坦率回應。
「那你們是什麼關系?」
貝拉朗聲笑,甩動如波浪般亮麗的長發,極富風情。「一般人都會否認的,妳倒是很誠實。」
「你們是什麼關系?」她誠實到底,這是她最想知道的。
「妳猜?」
「我不要猜,妳說。」
「我不要說,妳猜。」貝拉眨眨眼,調皮起來。
「我不要猜,妳說。」李恩寵的脾氣也拗起來。
「我不要說,妳--」
「停!」莊彥鳴實在听不下去了,打斷兩個調皮加固執的女子無聊的對峙。「妳們在干麼?玩文字迭迭樂嗎?」
貝拉微笑,一邊以刀叉切肉,一邊悠然說道︰「好吧,我說,我和襲上過床。」
匡啷!
李恩寵手中的刀叉掉落盤上,一條黑色的墨魚面錯愕地掛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