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隱約傳來一聲悶哼申吟。
「順生?」千眠模黑問。
「這里……是哪里?」順生的聲音很虛弱、很痛苦,他應該也很不舒服吧。
「不知道。」她熱得難受,好想月兌衣服。「我們好像被人關起來了……」
一陣窸窣,順生似乎在模索環境。過了一會兒,才听到他再開口。「這里好像是柴房。」
千眠有些迷惑。為什麼他們會被關到柴房來?
「現在怎麼辦?」她問。
順生模黑爬到門邊,推不開門。「我們被反鎖了。」
泄氣,沒轍,兩人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又是一陣窸窣,順生似乎在月兌衣服。
「你……你做什麼?」基于某種女性直覺,她緊張起來。
「我……我不舒服……」他申吟著,漸漸朝她靠近。「好熱……」
「喂喂,你不要一直靠過來,我也很熱……」她很熱、很不舒服,可是她也很努力在忍耐啊。
「我的身體有點奇怪……我好像……」黑暗中,順生聲音發顫,似乎在極力壓抑某種男性的痛苦。「眠姑娘,萬一……我是說萬一……」他隨地抓起一根粗木柴交給她。「如果我做出過分的舉動……拜托直接揍我,死命揍都沒關系……」
她緊緊抱著他遞來的粗木柴。「什麼過分的舉動?」
「就是會被少爺痛宰的舉動。」
「那是什麼?」
「哎喲,別問了啦!」順生受不了地大叫。
千眠咽了口唾沫,靜默,各自忍受身體異樣的反應,但,她也越來越燥熱難耐。
她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腦子里一直冒出肖淨官的臉……迷人的笑臉……還有他的身體……他的身體……
完了,她還沒睡著就開始作春夢了,搞什麼啊?
「眠姑娘,妳別一直靠過來啊……」
神志迷糊中,有人在拉扯她的裙襬。
「喂喂,你別過來,我……我要揍你了哦!我是說真的……」她大叫,舉起木柴在黑暗中亂揮一通,打中順生的頭。
「哎喲!」他哀呼。「我沒過去,明明是妳自己過來的呀!」
似乎感覺到順生就要撲上來,她大聲尖叫——
「喂喂,你別過來!我要揍你了!」
閉起眼,管他三七二十一,還是七七四十九,大棒一揮——
砰!
有人破門而入。
「順生哥!」是容容的聲音。
同時間,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形籠罩在她眼前,令人安心的氣息緊緊裹住她所有的知覺。
「少爺……」
「該死!你們在搞什麼鬼?」
「我……站不起來……」她頭昏得厲害,整個人賴在他身上。
肖淨官有力的雙臂一把橫抱起她,才剛大步跨出柴房,即听見身後傳來容容的驚喘高呼。「哎呀,順生哥,你怎麼沒穿衣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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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了一種叫「魅惑」的藥毒。
燥熱難耐,還會產生幻覺。
當肖淨官抱著她回寢房,要將她放下時,她雙臂仍纏繞著他的頸項,不肯松手。
「少爺……我好熱……」
「我知道。」
「我好想月兌衣服……」
「我知道。」
「你為什麼什麼都知道?」她變得很孩子氣,嗲聲嗲氣的。
看著她異常潮紅的臉,他知道她的藥效開始發作了,而對他的折磨也正式開始。他將她放置在床上,拉開她的手。
「妳的衣服還是濕的,先換下吧。」
「對耶,我跳不荷花池了。」她痴笑。「可是我好熱……」整個人又黏了上來。
肖淨官推開她,屈膝幫她月兌鞋。
「少爺。你在幫我月兌鞋耶!」她格格地笑。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妳不必說明我的行為。」他一再撥開她不斷騷擾他的手,無論他如何閃躲,她就是有辦法黏在他身上,死纏著他。她中藥後的模樣看來倒有幾分像是醉酒,不過更像是她半夢半醒時的夜半夢游。
千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是想要沖上前抱他,她不斷克制自己想模他的沖動,但她的身體就是不听使喚。
「少爺,如果我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你要趕快揍我哦,揍我……」
「我不揍女人。」
「不行,你一定要阻止我……」
「阻止妳什麼?」他笑了出來。
「我……」她也不知道。腦袋渾渾沌沌、迷迷糊糊,好像有什麼事要說,又想不起來,只能傻笑。
肖淨官笑著搖頭,拉她站起來,開始幫她解衣。
千眠的手在他胸膛游移,眼神似迷蒙似清澈,說話似迷糊似清醒。
「我不想人家說我近水樓台,攀上自家主子……」
「攀上又如何?」他一邊回話、一邊月兌掉她的衣裳,露出她雪白的肌膚和可愛的肚兜。
「真的……我一點都不想跟你成親……我要一個人過日子……」
她的話很沒說服力,和她的行為完全是兩回事。肖淨官忍著想大笑的沖動,但下一刻,他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整個人不但貼著他不斷磨贈,甚至嘴巴高高嘟起,想親他——
這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肖淨官壓抑強烈想吻她的沖動,強迫自己抬起視線,不去看她半露的酥胸。千眠親不到他的唇,開始對著他的脖子又啃又咬。
「傷腦筋……」他粗嗄道,不斷跟理智和身體交戰。
半晌,他感覺脖子濕濡一片。她哭了?還是流口水了?
「千眠?」
「我其實一點都不想離開你……」她的唇貼著他,啜泣起來。
「我知道。」他柔聲道,唇角微微上揚。
「你又知道了?」她嗲聲抗議。「那你為什麼要給我放良書?你要趕我走嗎?你不能趕我走,你還欠我東西……」
「因為我不需要妳來當我的貼身奴婢,我要妳當我的妻子。」
「呵……這話听起來……好……」她又哭又笑起來。「好那個哦……」
「哪個?」他失笑出聲。若不是她現在正對他上下其手,不斷挑戰他的意志力,他會更欣賞她的傻氣。
「好……誘人。」她一語雙關。
「如果妳和我成親,妳會發現我更誘人。」
「真的?」
「要不要試試?」他主動伸手環住她。
「好舒服……」千眠倚在他懷中,感受他的體溫,臉頰不斷磨贈他的胸膛,咕咕噥噥道︰「你好壞……」
壞的人是她吧?他思忖道,現在明明是她在挑逗他,而且她不規矩的小手已經探向他的腰際。
「請問妳現在在做什麼?」他深呼吸,沙啞問。
「少爺,您要更衣嗎?我幫你更衣。」她一邊拍打自己不規矩的雙手,一邊又解開他的腰帶。
「我不需要。」
「可是衣服濕了……」
「濕的是妳的衣服。」
「是嗎?」她神志不清得很厲害。「難怪我的衣服不見了,呵……」
她傻笑,臉更紅了。
「少爺,我沒穿衣服耶。」她後知後覺道。
「我知道。」
「可是我還是好熱……」
她環上他的脖于,趁他一個不留神,主動拉下他的臉,吻上他。她的唇舌火熱大瞻,勾引他和她交纏嬉戲。她不斷吮著他,像是在品嘗一道人間美食。
「我好餓哦……晚上都沒吃什麼……」她嚶嚀著,大膽攻掠他的嘴。
這「魅惑」的藥效,還真可觀!
他到底是該宰了洪府那個張總管,還是該感謝他呢?
肖淨官緊緊抓住最後一絲準備叛逃的理智。
唉,他今晚可難挨了……
夜色漸深,所有賓客逐漸入睡。有條關于洪采荷的大消息,卻以野火燎原的速度,在肖府內四處流竄蔓延。
首先,消息是在某些被梅婆派去監視洪家人的奴僕間竊竊討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