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頭?連你弟妹一起?」
一語命中她的弱點!
「可是……」沃靈開始躊躇動搖,進退兩難。「我根本……不可能答應你這種事,況且我也沒這本事……」
「我猜想你也不會答應。」他不意外地的反應。「所以我可以給你另一條路選擇。」
「什麼?」她已不敢奢望還有什麼好條件了!
「很簡單──」他唇角微勾,目光如熾,低聲道︰「成為我的女人。」
「什……什麼?!」她驚叫一聲,忘了男女間該有的矜持,反射性將手覆在他的額頭上,道︰「是我燒得耳朵有問題,還是你也發燒,腦子有問題?」
「我沒發燒,你也听得很清楚。」無心一把攫住她細女敕的手腕,平貼于他的左胸膛前,眼神充滿掠奪。「只要你點頭,我保證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她拚命搖頭。
「你的要求實在沒道理。」沃靈試著抽回她的手,卻被他牢牢緊握,動彈不得。怒目對望兩眼後,她決定跟他「講道理」。「你剛才明明也說過──宮里多得是女人,為什麼還要開這種無聊的條件尋我開心?」
「『無聊』的條件?」他面色一擰,表情突然嚴峻起來。
雖然明知即將觸怒一頭蟄伏的野豹,她還是堅定自己的立場。「因為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解釋你的行為。」
「你要理由,我就給你一個理由──」
無心加重指間的力道,將她的柔荑緊困在他大掌之中;灼熱的目光恍若盯上獵物的野獸,危險且具侵略性。
「因為你──」他刻意放沉嗓音,撩撥她全身每根緊繃的神經。「夠特別!」
「特別?」她從不覺得自己特別啊!
沃靈吞吞口水,對彌漫在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明顯感到不安,她想她絕對有必要將目前的「曖昧」狀況解釋清楚。
「我以為你已經夠明白,我根本不是什麼降世天女,那全是裝出來的……」
「無所謂。」他打斷道。「你知、我知、其它天下人不知,所以無妨!」
「可是……可是……我論長相沒長相、論身材沒身材。不信?你仔細瞧!我的兩雙眼楮還長得大小不一……」
她再三強調自己的缺陷,企圖讓他打消這荒謬的念頭。
無心將臉湊向她,以極端接近又親昵的姿態,緊緊瞅著她瞧。「你該知道,其實你長得很好看,至于身材……」
他似認真似調侃的贊美讓她霎時羞紅了臉,在他還未來得及說出令她更羞愧的話之前,她急急辯解道︰「你錯了!大錯特錯,我一點都不好。真的!事實上,我還有點笨,老是記不住別人交代的事,常常念錯咒,所以我一點都不適合你,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適不適合?我會判斷。」他粗嘎道。對于她的托詞推拒感到有絲惱火,難道她真要避他如蛇蠍?
倏地,他的手腕一轉,猛然使勁拉她上前,上身橫過阻在兩人之間的矮幾,他灼熱霸道的嘴唇覆貼上她的。
所有思緒與對談,全靜止在這駭人的一刻。沃靈根本無法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紅唇與意識即全然被他給佔據。他專制的熱吻帶著蠻橫的魔力,來回在她唇瓣間施咒作法,像是探索又似驗證,強迫她接受他的攻掠與安撫。
自始至終,沃靈都瞪大眼盯著他。她無法感受,只有震撼!
當無心終于放開她時,她依然呆若木雞。
「我覺得我們挺適合的。」
無心啞聲宣告,佔有的手指撫過她發紅的唇瓣──吻她的舉動,出乎他的意料,卻好過他的想象。她的反應生澀,這表示男女間的情事,她不曾沾染過,這讓他感到莫名滿足。
而將她納入唯一的念頭,亦在他心底深深扎根。
「我……我……」沃靈蠕動嘴唇,漸漸回神。「我還沒答應……成為你的……你的……」她結結巴巴,聲音發顫。「你竟然……你竟然……」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再也吐不出半個字。此時此刻,她滿腦子只飛舞著一串又一串的驚愕與委屈──她完了!她被輕薄了!她嫁不出去了!她以後該怎麼出去見人哪?!
「我竟然──吻了妳?」
無心替她接上話,深不見底的黑眸里,閃爍著十足侵略的光采。
伸手抹去她滴落的淚珠,他知道自己那顆死寂已久,未曾有過熱情的心,正隱隱為她蠢動。
他從不缺乏女人,但他只想要自己認定的那一個。
「你……你別踫我!」
使出全身的蠻力掙月兌他的箝制,沃靈像只受驚的小兔子連退到門邊,讓自己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我……我要走了!」
她轉身開門,飛快的心跳不斷敲擊著她盡速離開的決心。
「我想我們條件似乎還沒談妥──」無心沉聲說道,沒有移動分毫。他知道自己嚇著了她,而他並不打算再嚇她第二次。
沃靈停下動作,回過頭。「我……我寧願去誘惑皇太子,也不要……不要和你談條件!」
大膽話語一出口,她便全豁了出去。
「對,沒錯!只要我得到皇太子的喜愛,我就不怕他們會砍我的頭,所以,我根本就不用求你!」她驕傲地高揚下巴,企圖穩住自己的陣腳,也順便挫挫他的銳氣。
無心挑了挑眉,似乎對她的挑釁宣言產生莫大的興趣,他兩手交叉胸前,好整以暇地等待接下來的發展。
「你難道不怕我將你是假天女的事宣揚出去?到時……」
「到時,太子殿下肯定已經愛上我,也就不會計較了!」她用力點頭,不甘示弱。
「哦?這麼有把握?」他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當然,我對自己還有那麼一點自信。」話……是說得太滿了些,但她已顧不得那麼多了。
「自信?」無心淺露嘴角的笑意,說道︰「是指用你那雙『大小不一』的眼楮去勾引皇太子嗎?」
「你竟然這樣批評我的長相!」她氣呼呼道,感覺受到嚴重傷害。
「這話到底是誰告訴我的呢?」明知故問!
沃靈一時語塞,氣憤自己仍受制于他不減的氣勢。深吸口氣,她重整思緒。
「總之,我不會幫你做任何事,更不會成為你的……」她又紅了臉,但仍硬著頭皮道出那難以啟口的兩個字。「你的……呃,女人……」呼,終于宣告完畢。「就這樣,我要走了。」
「等等。」
無心低沉的嗓音再度喚住她離去的腳步,雖然心里不願意,但她還是勉強回過身,等待他的「辯駁」。
「如果你堅持不把『它』一起帶走,相信不用我去宣揚,大家也會馬上知道怎麼回事吧!」他手上晃著她的白色假發,好心提醒她。
沃靈心一驚,訝異于自己的假發不知何時落到他的手上,而她竟一點知覺都沒有。
「還我!」她鼓起腮幫子,又氣又惱。
無心沒有刁難地、爽快地將白色假發拋向她後,見她戰戰兢兢地一同撈走自己原先換下的衣裳時,他有些失笑于她的孩子氣。
「別急!沒有我帶路,你是走不出這里的。」他懶洋洋道。
沃靈頓住,咬了咬下唇,挺有骨氣說道︰「別想嚇唬我,我不會信你的。」她雖然記性不好,但絕不是個路痴,只要是她曾走過的路,她都會記得的!
打開門,只見到一條長而窄的信道,沃靈更是信心不少──唯一的出路,順著走就對了,有什麼難的?
邁開步子,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的視線。可下一刻,沃靈隨即發現自己是個惱過頭的白痴,因為──她根本沒來過這里,而且是在昏迷時被帶進來的,怎會知道「曾走過的路線」?更何況,這間書房的位置著實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