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兒覺得欲哭無淚,她爬樹被發現逮已經夠糟了,如果先前被誤認為偷馬賊的事再被抖出來,她真的無臉見薩康了。
「唉,此言差矣,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怎能用‘算’的呢?你說是不是啊?小召姑娘。」赫律眉開眼笑地看向小召。
「嘖,你這家伙,果然是北京城里有名的花貝勒,手腳挺快,現在竟然連薩康的妻子都敢‘染指’。」一旁的驀格勒見狀忍不住調侃道,赫律這家伙就是和美女特別有緣。
「染指倒是不敢。」赫律不正經地直眨眼,有趣地發現薩康神色迥異。「不過,當日如果我知道她就是薩康那位有名的‘小妻子’,我就不會那麼小器了,一定直接把我的馬送她使用——」
「什麼馬?」薩康緊繃道,聲音听起來像是要殺人了。
「就是——」
「不準講。」這次變成夏兒和小召同聲大叫。
薩康緊皺著眉,面色鐵青。「有什麼事不能講?」他一把攬住她,宣示意味極濃,他不喜歡他的妻子有事瞞著他。
這獨佔欲十足的動作當然沒有逃過在場人的眼楮,驀格勒認為薩康一定是氣昏了頭,才會有此「反常」行為,赫律則是笑著發現薩康終于比較有「人性」了。
看來,薩康挺在乎他的小妻子。
「當然沒有不能講的事,是不是啊?」赫律故意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曖昧樣。「我還不知道小召姑娘的芳齡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小召偏過頭不想理他,這男人根本是存心破壞公主和額駙的關系。
「說到馬——」
「喂!」小召急叫,心中雖然百般不願意,但有把柄落人手上,只好不情願地妥協。「我……十八了。」
赫律滿意地點頭,繼續逗弄臉色脹紅的小召。「不曉得十八歲的小召姑娘有沒有興致陪我一起賞花游園?」
「我很忙。」哼,這個得寸進尺的家伙。
「很忙是嗎?我想是忙著學‘騎馬’吧!」
「你!」小召快被氣死了,可惡的家伙,竟然威脅她。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驀格勒好奇道,敢情赫律對這個丫鬟有興趣。
「這是我們三人之間的小秘密。」冒著薩康弒人的目光,赫律對小召和夏兒不正經地眨眨眼。
「他說的是真的?什麼秘密?」薩康緊扣住夏兒的肩膀逼問題,心里頗不是滋味,他的妻子竟然和別的男人有「秘密」。
「這……」夏兒為難地看看薩康,又看看予霧,不曉得該不該說出自己除了爬樹之外,其他「不端「的行為。
「有什麼事就直說,我以前不是教過你千萬要對自己的夫婿忠實嗎?」予霧儼然一副嚴師的口吻。
「是……」夏兒虛心受教,接著抬起頭迎視薩康。「事情是這樣的……」
「你確定你要將我們之間的事告訴薩康?」赫律打斷道,擺明了不把事情「描黑「絕不罷手。
廢話,從未見過薩康對女人表現如此強烈的佔有欲——而且還是當初他百般不情願下被逼娶的女人,不多撩撥一點他的情緒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跟我來。」薩康狠狠瞪了赫律一眼,霸道地拉起夏兒的手步出花園。
隨著薩康「瀕臨爆發」的身影逐漸遠去,赫律得意的笑聲益形猖狂。
「請問,剛才那位牽著妻子小手離去的男人,可是我那赫赫有名的將軍弟弟?」抱著小呈驊始終沒有加入談話的敏格,在薩康離去之後,終于也忍俊不住,憋笑問道。
「如假包換。」
「他可是吃醋?」敏格又問。
「保證一大桶。」赫律秧得更大聲了。
「我不喜歡吃醋,酸酸的。」小呈驊撤嬌地摟住額娘敏格,也鄭重宣告。
「真奇怪,薩康什麼時候變了性格,怎麼我都不知道?」
驀格勒仍是覺得匪夷所思,五年前,他不小心「陷害」薩康迎娶琉球小鮑主,結果反被「陷害」和他一起征討吳三桂,可這五年相處,他也沒見過薩康這麼在乎他的小妻子。
「人總是會改變的。」赫律拍拍驀格勒的肩,勸他不用太花費心思,只要湊熱鬧看好戲就夠了。「對了,小召姑娘,現在可有幸邀請你一同賞花游園?」
「抱歉,咱們下人實在忙碌,恕難奉陪。」小召當然是斷然拒絕,她才不願意陪這位專業破壞的登徒子呢!
「那麼——這位姑娘可否賞光?」赫律笑著將目標轉向一旁靜如薄霧的縴柔女子。
「喝,你想做什麼?」見赫律開始打予霧姊姊的主意,小召毫不考慮地擋在予霧前頭,儼然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唉,本人難得來這里作客,竟然沒有人願意帶我參觀王府……」赫律夸張地擺出嚴重受創的傷心模樣。「沒想到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予霧看著眼前已經杠上的兩人,突然覺得十分有趣,她從未見過小召如此對人大聲說話,怎麼……「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打予霧姊姊的主意,你已經‘欺負’過我們公主一回了,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欺負予霧姊姊。」小召兩手插腰,瞪視他。
「那表示災願意‘身先士卒’,我是不懂啦,不過就是逛花園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她也不甘示弱,扭頭就向花園彼端走去,赫律大笑著跟在她後頭,一起賞花去也!
「這兩人是怎麼回事?」驀格勒又是一臉詫異。
「看起來他們還滿投緣的。」予霧淡淡微笑。
「赫律就是喜歡尋女孩子開心。」敏格,我猜你就是夏兒身邊那位才情出眾的漢學老師吧!」她老早就听說予霧的「地位特殊」,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泵且不論她是否真如外傳那般富有才情,單是她白皙絕美的出眾玉容,就足以將北京城里的名門秀媛全給比了下去。
「額娘,我要玩秋千……」一見額娘和漂亮姊姊聊了開來,小呈驊不住地扭動身軀,想拉回敏格的注意。
「可是壞了,額娘不會修……」敏格哄道。
「叔叔應該會爬樹……」呈驊伸出肉肉的手指,直指驀格勒。
「萬眾矚目」下,尤其又有美女當前,驀格勒實在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有些怕高,硬著頭皮,只好逞強道︰「沒問題,叔叔幫你。」
連薩康的妻子都敢爬樹,如果他再猶豫不前,恐怕日後會被赫律那家伙笑死。
拿起繩索,驀格勒無奈地卷起衣袖。
唉,為什麼薩康有可愛的妻子相伴,赫律那家伙也可以騙漂亮姑娘逛花園,而他卻只能在這里被一個乳臭未干凡小毛頭「逼上樹梢」呢?
命苦啊!
☆☆☆
「對不起,我不是不告訴你,只是……」
夏兒一副做錯事等著受罰的模樣,薩康從一路上都皺著眉說話,而且他捏得她的手都疼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直到進了房門,薩康才繃著臉開口說話,但他的手仍緊緊握著她的。
這是他第一次發覺自己會對別人產生嫉妒之心,而且對象竟然還是自己的好朋友,他不喜歡她的妻子有事不告訴他。
夏兒向來大小事都會同他說的,不是嗎?
「可是你保證听了之後絕對不生氣?」她必須確定。
「嗯。」
「也不會不再喜歡我?」
他頓了下。」我盡量。」
也不會不準我出門?」
「你到底說是不說?」他宣告耐心用盡。
好凶!她確定自己說了之後薩康一定會生氣,可是不說,他鐵定更生氣,唉!只好招認了——她其實並不像她所表現的那麼端莊。
「我不但爬了樹,還偷了別人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