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她們異口同聲回答。
「記得就好。另外,這里有一些碎銀,四張面額各一百兩的銀票,四塊令牌,妳們收著,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就拿著令牌到商行求助。」雖是允了她們出谷,但四個花不溜丟的妹妹第一次要出谷,苗挽月還是會擔心。
但她們總是要長大的,對這一點,她可是看得比那個在外享有盛名,表面瀟灑、骨子里卻愛女如命的爹還要開。
只因為人會長大,閑隱谷再大,也不能困住她們一生一世。
「謝謝大姊。」
四人當下討論起該去哪些地方,還有模有樣的拿出地圖看,研究路線,很快商量好每個人要走的方向,並且約定好在一個半月後見面時,互相說說冒險的成果。
第四章
雖然同意妹妹們出谷,但想到她們將面對的情況,苗挽月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在和妹妹們談完話後,她特地回房為妹妹們卜了一卦,卦象顯示雖是有驚無險,卻也隱含紅鸞星動之兆,
這一卜卦,讓苗挽月真正放下心讓她們出谷,唯一擔心的就是苗戀月。
當初爹帶回這些妹妹時,她們來自不同的環境,其中最復雜的,莫過于背負滅門之仇的戀月。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慘死,她卻無能為力,也難怪戀月的性情會在一夕之間改變,再也無法有快樂與笑容。
她的心結,怕是在仇恨結束之前,都無法打開吧?
戀月一個人向西行,就算她武功再好,但沿路上充滿了危險,苗挽月仔細尋思可以幫她的方法。
呀!有了。
她走到屋外,在妹妹們無法發現的距離外停步,以竹葉吹出低幽的聲響,一道人影迅速飛掠到她面前。
「怎麼了?」
「她們想出谷。」苗挽月把妹妹們的想法說了一遍。
「她們各自出門,妳能放心?」
「我卜過卦,應該不會有危險,我比較擔心的是戀月。」她仰臉望著他,「我記得,你有個弟弟最近要去西域,對不對?」
「是。」雖然他人不在南方,但金繡莊的商號遍布全國,他們兄弟之間自有聯系與報平安的方法。
「那你通知他一聲,請他照顧戀月好嗎?」
「好。」苗挽月開口,他只會點頭;更何況,她們同樣是他的妹妹。
「這樣我可以放心一點了。」苗挽月松了口氣。
要不是驛家堡事務繁忙,她會親自走趟西域,不過現在有白家的人在,戀月的安全應當無虞。
就等她處理完公事,再走一趟西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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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閑隱谷後,苗挽月與白亦潚便回轉驛家堡。
就一個主掌整個商行營運的人而言,很少有人老是不在總行管理各項事務的,但驛家堡堡主就是。
從正式成為驛家堡堡主開始,苗挽月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談生意,今天在這個城,明天在那個縣,也因為她親力親為,才能將驛家堡的商業版圖逐漸拓展開來。每談成一件生意,她習慣把契約重謄一份,副本帶在身上,正本則以最快的速度送回驛家堡交到曹管家手上,並由他統籌堡內的事務與調度牧場內部作業。
但最多不超過四個月,苗挽月一定會回堡一趟,了解堡內事務的運作與計算營運得失。
「堡主,歡迎回來。」听到下人通報,曹管家親自到門口迎接。
「曹叔,辛苦你了。」苗挽月翻身下馬。
「堡主和白少爺的房間我已經命人打掃好,是否要先休息?」整個驛家堡,除了白亦潚,曹管家是唯一知道她真實身分的人。
「不用了,先到書房吧。」苗挽月邊說邊走進大廳。
「先休息。」白亦潚伸手拉住她,不讓她往書房走。
「可是……」她有將近四個月沒回到堡里,書房里一定堆積了很多帳本需要她看,並且核對。
「帳本不會跑掉,不急。」只有這種時候,他會堅持她要听他的。
長期陪在她身邊,白亦潚比她更注意、也更了解她的身體狀況,雖然她現在身體健康,但也不能這麼操勞,她已經騎了三天的馬,現在最該做的是好好睡一覺,任何事可以等明天再說。
「好吧。」苗挽月只好同意。
白亦潚堅持的時候不多,可一旦他開口,她通常沒有反對的份,還不如早早同意,讓大家高興一點。
曹管家從頭到尾都沒插嘴,因為他很清楚白少爺一定會搞定堡主,他只要等結果就好了。
白亦潚親自送她回房,確定她躺在床上睡著了,才出來找曹管家。
「曹叔,這段時間堡里有什麼緊急的事嗎?」
「沒有,倒是堡主接的生意愈來愈多,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有點忙不過來。」曹管家笑著說,「這段時間,堡里接到不少合作的商行送來請帖,希望堡主有空能去拜訪……」輕咳了聲,他壓低聲音續道︰「我調查過,這些人的家里通常都有未出嫁的閨女。」
白亦潚一听,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看來,堡主真是愈來愈受歡迎了。」誰說男人的身分一定很好用,像這種時候,恐怕會讓人躲都來不及,「另外,傲天莊的莊主親自發來請帖,希望堡主在九天後撥時間到傲天莊作客。」
「曹叔調查過高天傲的身分嗎?」白亦潚深思了一會兒後問道。
「我有派人調查過,但是高天傲的身分來歷似乎很神秘,並不容易查……」這也是最讓曹管家懷疑的一點。「目前我只查到他可能和唐門有關。」
「繼續查。」白亦潚回想著有關傲天莊的傳聞。「傲天莊做的是護鏢的生意,難保有一天他不會想開牧場。」
「我明白。」曹管家點點頭,轉移話題問︰「堡主還好嗎?」
「她很好。」
「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會同意堡主……呃,這麼亂來。」男裝一扮三年多,還愈扮愈上癮,當然她是有經商的能力,但再怎麼說她終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長期跟男人談生意,甚至出入青樓酒肆,實在不象話。
再者,經商的人,也等于是半個江湖人,利益沖突最常引來殺身之禍,這幾年要不是白亦潚保護的好,堡主不知道出過幾次意外了。
「那些事她能應付。」白亦潚淡淡的說。
「就算能應付,但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曹管家瞄了瞄他,「說真的,你什麼時候才打算把堡主娶進門?」
白亦潚听了差點失態地滑下椅子。
「曹叔在胡說什麼?」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種事很正常,有什麼好不能說的?」曹管家才覺得他大驚小敝。「你別告訴我你對堡主一點意思都沒有。」這些年輕人的心思想瞞過他老人家,還早啦!
「曹叔別亂說,這種事您不用太熱心,還是去忙您的事吧。」白亦潚恢復冷靜,「我去書房。」
「好吧。不過你要記住,女孩子本來就比較害羞,你要主動些,別等到堡主要嫁別人了才來後悔。」
就見白亦潚身形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走向書房,曹叔也只能暗自著急,暗自嘆氣。
類似的話他們不知道說過幾次,每次都是這種結果,白亦潚什麼也不說,只是去書房核對一部分的帳本,減輕堡主的負擔。
他就只會在堡主背後默默做許多事,卻什麼也不說。
但是他和堡主的年紀都不小了,這兩個年輕人該不會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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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苗挽月走進書房,就知道昨天晚上當她被某人強迫休息後,某人到底在干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