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太近,現在就算想逃也來不及了,苗回冷靜地坐在馬上,等著張大權來到他面前。
「張少爺,有事嗎?」苗回等他停下馬才問道。
「你是苗回?」張大權開口就問。
「在下正是。」
「很好。」他手一抬,一群手下立刻圍住苗回。
苗回壓下心里的驚慌,冷靜的開口,「張少爺,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張大權冷笑,「昨天晚上的事是新仇,你打斷了我的財路是舊怨,現在我們就來好好算一算。」
「張少爺。」苗回策馬後退一步。「昨天晚上的事只是一時誤會,畢竟店家沒有得罪你,你實在沒必要為難店小二。而你說我擋了你的財路,恕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不明白?」張大權冷哼一聲,「林員外的買賣,你應該懂了吧?」
原來如此。
「張少爺,做生意本來就有成功有失敗,這次雖然是我幸運,但很難說我下回還能這麼幸運,你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這件事生氣。」苗回捺著性子解釋,雖然知道這個沒腦袋的大少爺大概听不進去。
「的確。」張大權陰狠地一笑,「下回你不會再有這種幸運,因為,你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他揮揮手,圍住苗回的五名手下立刻準備攻擊。
苗回抓住第一時間,策馬轉了方向,從被包圍的空隙猛力沖了出去。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張大權吼道。
靶謝驛家堡的馬一向優于其他牧場所培育出來的馬,也感謝曹管家很嚴格地訓練他騎馬,不然他現在一定逃不掉。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那群人里有人見追不上他,便拿出牧場專用的套索,用力拋甩向前,準準的套住了苗回。
「啊!」苗回驚呼一聲,整個人從馬背上被拉下來,跌落地面,他的馬在往前跑了一段距離後,也因為沒有主人而停了下來。
五匹馬立刻團團圍住他,苗回被突來的情況嚇得臉色發白,張大權策馬騎近他,翻身跳下馬背。
「想跑?」
他一腳踢中苗回的肚子,滿意地听到一聲痛呼,再踢一腳,苗回及時以曲起雙臂擋住,但胸口還是被他的腳尖踢到,痛得他臉色發白。
「你也不去打听看看,我張大權想逮的獵物,還沒能逃得掉的!」
苗周咬著唇狼狽地站了起來,勉強直起身子,身上還套著套索,他抬起頭,神情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沒顯露出任何害怕。
「你想怎麼樣?」
「首先,把你和林員外簽好的契約交出來。」張大權氣焰高張的說。
「辦不到。」
「哼,你不交出來,我也有辦法拿到。」他揚聲下令,「來人,搜他的身!」
「慢著!」苗回急忙阻止。「契約不在我身上。」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張大權以眼神示意手下動手。
「你敢--」看著那雙伸向自己的手,苗回面色驚慌,匆忙間抬腿就往前踢--
「噢!」來人一時不防被踢中要害,當場痛得跳腳。
「阿三。」同伴伸手扶住他。
「可惡!」一手捂著痛處,阿三一巴掌就朝她揮了過去。
啪地一聲,苗回細白的臉上出現五道明顯的紅痕,火辣辣的感覺痛得他差點掉下淚。
阿三還想動手,張大權立刻喝住。
「住手。」
「少爺,這家伙……」阿三滿臉不甘願。
「要打等一下再打,先把契約找出來。」
「是。」
眾人一起動手,兩個人一左一右制住他,一個扯下馬背上的包袱翻找著,另一個則是準備搜他的身。
「放開我!住手--」苗回白著臉掙扎著,卻一點用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子即將被撫模--
不要!
苗回閉上眼,無法忍受自己只能無助地接受這些人對他的侵犯--
「阿三,你怎麼還不動手?」要搜他身的男人突然一動也不動,其他人不禁莫名其妙地瞪著彷佛被定身的阿三。
只見他的手還伸著,臉上的猙獰神情也還未消褪,兩條腿一前一後,然而--他就是不動。
「阿三?」同伴推了下他。
阿三整個人直挺挺的動也不動。
苗回悄悄張開眼。
「你還不搜,到底在干嘛?」張大權不耐煩地吼完,背後突然響起一道冷得讓人打寒顫的聲音。
「如果我是你,就會乖乖站在原地,不再亂動。」
張大權連忙轉身,看見來人,他渾身一僵。
「你……」又是昨天晚上那個人。
「放開他。」男人凌厲的眼神一掃,那些人幾乎就要放開手。
「不準放!」張大權叫道︰「你來得正好,昨天的帳我們一起算!來人,把他也給我抓起來。」
昨天晚上他是一時不備,今天他帶了五個手下,包括牧場上的套索好手,就不信治不了他!
「無可救藥!」
男人冷哼一聲,身形迅速移動,一出手就打斷來人一只手臂,然後丟到地上,一個迭一個。
搜包袱的人拿著找到的契約,看到眼前的情況卻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但就算想說,他也沒機會了,因為男人已經走向他,奪下他手上的契約,然後同樣打斷手,丟到那群倒在地上哀哀叫的人里。
最後剩下張大權一個人。
「少、少爺……」除了被點住穴道無法動彈的阿三,一臉驚駭的叫道。
看情勢不對,張大權想偷溜,但是男人快了一步,身形一動已掠到張大權面前,輕易就制住他,然後手刀用力朝他的手臂砍去--
「啊--」張大權痛得大叫,眼淚跟著飆出來。
男人隨即點住他的啞穴,讓他喊不出聲。
「當你仗勢欺人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痛,還喜歡听別人的哀叫,自己覺得很得意,很開心,現在,你還覺得得意嗎?」
說不出話,張大權只能含著淚拚命搖頭。
「哼!」男人不屑再理會他,轉身解開阿三的穴道,同樣打斷他一只手,然後將他丟到同伴身邊。
苗回看著他,臉色仍然蒼白,神色漸褪驚惶,
男人松開他身上的套索,伸手扶住站立不穩的他。
「你能走嗎?」
「我……」他雙臂環住自己,覺得全身都痛。
男人不發一語地打橫抱起他,大步走向他的馬。
苗回伸手抓住他的肩頭作為支撐。
「他,他們呢?」他的眼望向後面那些不斷哀號的家伙。
「我並沒有打斷他們的腳,讓他們不能離開,不是嗎?」男人冷淡地說完,抱著他上馬,然後策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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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回在路上就痛得昏過去了,男人帶著他回到原來的客棧,吩咐店小二端來一盆溫水後,伸手搭著他的手腕診脈,卻診出他的脈象有些奇怪。
男人眉頭一蹙,仔細看著他過于秀氣細致的臉龐,然後瞥見他頸邊滑出衣領外的紅繩。
他拉出紅繩,映入眼簾的是一顆黃色透明晶石的煉墜,上頭刻著「平安康泰」;四字。
簡單的四個字,熟悉的筆跡,讓他整個人為之震動。
他……苗回……她……
他拿下「他」頭上的布帽,解開帽子下的發束,如絲緞般的黑色長發隨即披散開來。
真的是她嗎?
他神情有著激動,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仔細看著她的臉,試圖和記憶里的容顏重迭。
但那並不容易。
十二年前的她,只是個美麗的小女孩,荏弱而依賴;而眼前的她,美麗更甚當初,嬌弱的身形依舊憐人,卻不再是個只會依賴人的小女孩了。
真的是她嗎?
他不敢相信,輕輕拂開她臉上的發絲,卻在踫著她臉上的紅痕時,神情頓時轉為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