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爺朝她點點頭,再和白亦軒交換個眼神,然後才下令開船。
直到船遠去,白亦軒他們才並肩往回走。
離開熱鬧的河岸,少了船只的燈火,深夜的街道顯得更加寂靜,長街上戶戶門窗緊閉,打更人遠在另一頭,這條街上就只有他們兩人。
「皇親國戚都像定王爺這麼和藹可親嗎?」苗舞月好奇地問道。
「不一定。」白亦軒搖頭,「事實上,定王爺並不好相處,他沒有權貴階級的觀念,只是習慣與人保持距離。」
全天下大概只有她會認為生性冷漠的定王爺和藹可親,如果不是她湊巧救了王妃,定王爺大概不會多理除了他妻子之外的任何女人。
「可是他對王妃好好。」體貼得無微不至呢,讓她好羨慕。
「因為王妃是他最愛的女人。」
苗舞月忽然停下腳步,抬頭看著他,「你對我,也會像王爺對王妃那樣嗎?」
「小舞……」這教他怎麼回答?
「我想一定不會。」她悶悶地自答。
咦,她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我沒有王妃漂亮,也沒有她溫柔,而且王爺深愛著王妃,可是你並不愛我。」她自憐地說。
「誰說……」他不愛她的?
「但是沒關系,我會努力讓你愛上我的。」她振作起精神,喋喋不休的說︰「雖然有別的女人也喜歡你,但我絕對不會把你讓給別人,我會保護你,絕對不讓你被拐跑……唔……」
她的聲音止于他低下的唇里,苗舞月睜大眼。
「閉上眼。」他在她唇上低語。
苗舞月連忙照做,他的唇再度俯下。
唇瓣相貼,兩人氣息相融,她微涼的唇瓣,很快在他的輕觸下發熱,他忽然加重唇上的力道,她忍不住微啟唇瓣,陽剛的氣息隨即入侵至她唇內,勾觸她不知所措的舌辦,嘗到了她青澀被動的處子氣息。
苗舞月被他吻得暈暈然的。
這才是吻吧?他突然吻她,讓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可是這種感覺……像是她備受他的疼愛。隨著他愈吻愈熾,一抹異樣的感受從她的身體內竄升,唇上的熟力擴散到四肢百骸,她不覺害怕,卻覺得身體愈來愈不受控制。
好象在發燒,因為她覺得好熱,又覺得身體漸漸使不上力,可是又感覺像是浮上了半空中。
「唔……」她忍不住低吟出聲,身體不自覺更貼上他。
他一震,連忙自制地停下。
「白亦軒……」她的目光迷迷蒙蒙的,魅惑的表情足以讓任何男人失控,他差點又要吻住她,幸好他發揮驚人的自制力克制住沖動。
小舞未解人事,什麼都不懂,他不能佔了她的便宜。白亦軒努力對自己這麼說。
但其實這個吻,已經是佔了她的便宜,他提前享用了身為她丈夫才能有的權利。
「我不想說對不起。」他輕撫她的臉龐,忍不住在她唇上偷了個吻。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她還沒完全清醒。
「我們還沒成親,我不該對妳這麼做。」理智漸漸凌駕方才突生的,他的手指輕拂過她微腫的唇瓣。
苗舞月眨眨眼,終于明白他在說什麼,忍不住微笑。
「我不介意,而且我喜歡你對我這麼做。」她頓了頓,遲疑的問︰「我這樣說會不會顯得很不知羞?」
「如果只對我說,那就不會。」他也笑了。
「我也只想對你說。」她偎在他胸前,「原來這才叫吻。」比起來,她的「信物」可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接著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他這麼會吻人,難道……
「你吻過別人?」她抬起頭看著他問道。
「呃……」白亦軒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他的遲疑已經讓她確定了答案。
苗舞月推開他,向後退了幾步,想罵他卻罵不出來,因為一想到他曾吻過別的女人,她就覺得呼吸困難,胸口好難過。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變得蒼白的臉色,讓他也跟著揪緊了心。
「多久以前?」
「認識妳之前。」那時他初出江湖,跟著三哥上花樓,但也只有那一次,之後他不曾再上過花樓。
「只有那一次,沒有別的了。」現在想來,他很希望沒有那一次。
他們的感情世界一樣純然,男人或許沒有貞節這問題,但心里的感受卻是另一回事。
事實就是,他沒有她專一。
看見他眼里的悔恨,苗舞月想了想,然後走到他面前。
「有了我,你不能再有別人。」
「絕不會。」光是一個她,他就快應付不來,哪還有精神應付其它女人?呃……就算有精神,也絕不會有其它女人。
「這還差不多。」她咕噥,目光直盯著他的唇,想著他吻過別人,忍不住抬起手,用力抹著他的唇。
「小舞?」她在做什麼?
「我討厭你親過別人,要擦掉。」她孩子氣地嚷著。
他哭笑不得地任她抹痛了他的唇,卻沒有反抗。
擦了半天,苗舞月還是覺得心里有疙瘩,忍不住苦著張臉。
「怎麼辦?我好討厭你親別人,你不要告訴我就好了……」可是現在不知道,有一天總會知道,那時候她只會更生氣。
對她的問題,白亦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有了,這樣就行了。」她勾勾手指,示意他俯,然後伸手環住他的頸項,主動吻住他的唇。
「我不要你記得以前的感覺,只要你記住我的……」她很霸道地說。
「嗯。」他低聲響應,摟住她的腰。
「你不可以對別的女人比對我更好哦!」她要求。
「我不會。」
仔細吻遍了他的嘴,苗舞月才抬頭仰望著他,「以前的事,我們都不要再記得,從現在起,你只有我,我只有你,好不好?」
白亦軒回望她,允了她霸道的要求,「好。」
第六章
雖然昨夜很晚才回來,但是一醒來,想到昨夜的事,苗舞月就忍不住笑得喜孜孜的,梳洗完畢就往他的房間跑。
「白亦軒。」她門敲也不敲,直接推開走進去。
練完武,回房才剛洗完臉的白亦軒,眼神不贊同的看著她。
「小舞,妳不該一大早就跑到我房里,而且沒有敲門就闖進來。」要是他正在換衣服,那種場面說有多不宜,就有多不宜。
「我忘了。」苗舞月吐吐舌,沖著他無辜地一笑,不在意的表情告訴他,她一點都沒將他的話听進去。
白亦軒只能暗自嘆氣。
「妳這麼早跑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她俏皮地反問一句,然後才道︰「我怕你把我丟在莊里,自己跑出去,當然要早一點來找你。」
「我不會的。」他很自然地牽著她走到飯廳,陳總管已備好了早膳。「今天我們還是要到碼頭,等布疋搬上船,晚上就睡在船里,明天一早就起程下杭州。」
「這麼快?」她以為還要好幾天才出發。
白亦軒添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布廠的進度提前,讓我們可以早點出發,如果路上順利,我們也可以提早抵達。」
她偏著頭,一臉懷疑,「我怎麼覺得你好象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沒這回事,妳多心了。」莊里都任她自由出入了,他還能有什麼秘密瞞著她?
真的是她多心嗎?「昨天你跟定王爺在甲板上聊了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生意上的事。」她的敏銳讓他嚇了一跳。
「定王爺要賣船給呂家幫嗎?」她想到他之前說過,呂家人來拜托他的事。
「沒有,王爺拒絕了。」白亦軒想了想,試探的問︰「小舞,妳要不要留在金陵,等我從杭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