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當然,船資我會照付的。」呂晉忙道。
「那麼……好吧。」白亦軒不好拒絕,只能答應。
「那就謝謝了,有白兄一路照應,家父和我也可以放心了。」呂晉等小二上完菜,
又聊了一會兒,便站起身,拱手道︰「白兄,我還有事要辦,必須先離開,還請白兄見諒。」
白亦軒也站起來,「別這麼說,呂兄若有事盡避去辦。」
「不必送我,你就留下來跟珊妹吃頓飯吧。」給了妹妹一個好好把握的眼色,呂晉轉身離開。
「白大哥,坐呀。」見剩下他們兩人,呂珊珊眉開眼笑。
「呂姑娘。」白亦軒只好回座。
「白大哥,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叫我名字就好。」呂珊珊殷勤地替他夾菜,白亦軒連忙拒絕。
「呂姑娘,我自己來就好,妳不必忙。」
她只好把菜夾回自己碗里,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問出口,「白大哥,你心里有喜歡的人嗎?」
「呂姑娘問這個問題,似乎不太恰當。」他淡淡回道。
「珊珊。」她糾正。
「呂姑娘……」
「叫珊珊啦,我不愛听你這麼生疏的稱呼。」她嬌嗔道。
「禮不可逾。」
躲在一旁偷听的苗舞月差點笑出來。
這家伙真是夠了,不解風情到像呆頭鵝,人家姑娘在暗示他可以更進一步,他卻呆呆守在原地。
好吧,看在他這點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他背著她跟別的女人出來吃飯的事了。
「白大哥,只是請你直呼我的名字,有這麼難嗎?」呂珊珊暗惱不已。「對那個小乞丐,為什麼你就可以那麼親近,不但同乘一馬,還讓她坐在你身前?」
「情況不同。」她這麼一說,白亦軒心底暗暗訝異。
他與女人一向保持距離,但面對苗舞月時,他的原則很快就被她的言行給打破。
想到她,白亦軒不禁有些愧疚。
為了不想再听她拿終身大事胡說,他干脆將她交給陳叔,三天沒回莊,不知道她在莊里的情況怎麼樣?
「有什麼不同?難道我堂堂呂家幫的大小姐,還不如一個小乞丐嗎?」想到她得意洋洋的模樣,呂珊珊就氣得想殺人。
「她不是乞丐,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小泵娘,呂姑娘何必硬要與她過不去?」白亦軒直覺為苗舞月辯護。
「我是擔心你被她騙了,那種來路不明的人,也許是借機接近你,想偷取什麼也說不定。」見他這麼護那個小乞丐,讓呂珊珊更生氣。
「呂姑娘,在還沒了解一個人之前,妳不該妄下斷語,也不該在人後批評人。」白亦軒不贊同地說。
「我……」
「少爺說得好。」
一陣鼓掌聲傳來,兩人同時望過去。
「在人後說人壞話,是小人才做的事。」
白亦軒訝異地看著苗舞月身穿丫鬟服裝,袖邊繡著金繡莊的標記。
「妳是誰?」呂珊珊覺得她很面熟。
「妳怎麼在這里?」他蹙眉問道,她應該待在莊里。
「跟你來的呀。」苗舞月白他一眼,不理會呂珊珊的問話。
「我?」白亦軒不解她那記白眼所為何來。
「你說有公事要忙,結果呢?」卻在這里陪別的女人吃飯!
「我確實是有事要處理。」他一副問心無愧樣。
「忙到三天三夜都沒時間回莊?」
「莊里有陳叔在,我不需要擔心。」
「可是莊里現在有一件事,必須少爺親自處理。」
「什麼事?」听到是莊里的事,白亦軒立刻問。
「請少爺回莊。」她只這麼說。
「不行!」白亦軒還沒開口,呂珊珊就搶先回答,並拉住他的手,「白大哥,你要陪我吃飯,不可以先走。」
是他作東,白亦軒的確不好先離開,但他的遲疑卻讓苗舞月生氣了。
「看來,少爺果然很忙,那小婢不打擾你了,您慢慢用。」咬著牙說完,苗舞月轉身就走。
白亦軒本想喚住她,但呂珊珊搶先開口說︰「白大哥,不要為了一個小丫頭壞了我們吃飯的興致。听說福膳樓的東坡肉做得最好吃,你嘗嘗看。」她邊說邊夾了塊肉到他碗里。
望著一桌可口的飯菜,白亦軒突然沒了食欲,腦海里只想著苗舞月忿忿離去的背影。
她沒事吧?
第三章
哼!還說沒有風流、沒有紅粉知己,結果他卻大剌剌的陪那個女人在酒樓里吃飯,舍不得走。
她本來是很體諒他被困在客棧,好心出面幫他月兌困,結果他一點也不領情,還讓那個女人拉住他的手臂。
白亦軒,大騙子!
苗舞月愈想愈氣,坐在後院的水池邊,抓起一旁的小石子,就著彈弓射出去,一顆石頭就毀掉一朵蓮花。
白亦軒匆匆結束飯局回來,在水池邊找到她,看見的卻是這種情形。
「白亦軒,大騙子、大騙子……」
走近她身邊,才听清楚她小嘴里不斷罵著的話是什麼,他在她身邊蹲下,望著她的臉。
他一直知道她很漂亮。
她有張嬌俏動人、宜喜宜嗔的細致臉蛋,先前那一身布衣遮掩不了她出色的五官,而現在這身丫鬟的服裝,雖然不適合她,卻已將她嬌美的模樣呈現出來。他不是沒有見過其它更美的女人,但在他眼里,她卻是不同的,讓他會想多看她幾眼、多護著她一些。
白亦軒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別開眼,視線轉往水池,看著滿池的蓮花都被打落,他不禁好氣又好笑。
「妳在做什麼?」
他一出聲,苗舞月才發現他回來了,看到他本來很高興,可是想到自己在生氣,她又氣憤地別開臉,不肯跟他說話。
「妳在氣什麼?」實在是沒有太多跟女人打交道的經驗,白亦軒只能直接問。這個時候,他突然很後悔沒跟三哥白亦城多學幾招應付女人的方法。
「氣你啦!」苗舞月瞪他一眼,轉開臉不看他。
「為什麼?」至少她開口了,他耐心地再問。
「誰教你跟呂珊珊那麼親近,還陪她吃飯。」想到他三天沒回來,她就覺得心里很不平衡。
「呂家幫在金陵城也算是一個大商會,呂少幫主找我談事情,呂姑娘只是跟著來,因為呂少幫主有事先走,才會剩下我與呂姑娘兩人。」他淡淡的解釋。
「對,剩下你們兩個,你就正好陪她吃飯,快樂得不得了!」她酸酸地回嘴。
「這頓飯是我作東,主人當然不好先離開,這是基本禮貌。」奇怪,他干嘛一直對她解釋?
「有美人相陪,我才不信你不開心?」她哼道。
一我和呂姑娘只是認識,沒有特別的交情,我闊不開心都與她無關。」相較之下,他還比較關心她的喜怒。
「那你剛剛在酒樓里,沒有因為呂珊珊而心花怒放、沒有暗暗高興、沒有整個人飄飄然?」
「當然沒有。」她說到哪里去了。
見他不假思索的否認,讓她知道他沒有說謊,這才稍稍滿意。「好吧,我再信你一次。」她的語氣很勉強。
白亦軒好笑地搖搖頭,「妳找我回來有什麼事?」一回到莊里,他已經問過陳總管了,莊里根本沒發生什麼事,所以找他的一定是她了。當然,陳總管也順便把她這三天來的情形都告訴他了。
苗舞月一臉埋怨的看著他,看得他一臉莫名。
「怎麼了?」他又哪里惹她不高興了嗎?
「你把我丟給陳叔,就不理我了嗎?」她委屈地開口,「雖然陳叔對我很好,可是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也不管我適不適應,我想見你,你卻一直不回來……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不是。」
「那就是你後悔讓我留下來了?」她默默瞅著他,受傷的眼神像一條細線,扯動他心的某一個角落,讓他的心微微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