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姑娘,妳怎麼了?」白亦軒警覺地看著四周,見毫無異樣,他轉頭看見苗舞月偷笑的表情。
「姑娘!」他沉聲喚道。
苗舞月無辜地眨眨眼。
「是妳做的嗎?」
「做什麼?」她還是一臉的無辜。
「明人不做暗事,如果這是妳做的,請妳解開。」
「為什麼我要?」她抬頭看著他,雙手放在身後。
「呂姑娘並沒有真的傷害到妳,妳又何必這麼做?」
「是她無緣無故找我麻煩,又拿劍追殺我,我為什麼不能小小報復一下?」她皺皺小鼻子,微噘起嘴,「再說,如果我讓她重新說話,誰能保證她不會惱羞成怒的追殺我?」
「我可以保證呂姑娘不會找妳麻煩。」
「你?」苗舞月斜睨著他,「你和她是什麼關系,為什麼替她求情?」
「只是相識一場。」
「只是認識,你就這麼幫她?」
「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原本只是件無傷大雅的事,何必互相爭執,弄得兩人結怨?」做人該以和為貴。
她歪著頭想了想,「你跟她真的沒什麼其它關系?」
「沒有。」他一臉坦蕩蕩。
「好吧,那我替她解。不過,你要保護我不被她欺負,還要帶我去金陵城。」她提出要求。
「好。」他點點頭。
苗舞月走到呂珊珊面前,將一顆藥丸丟進她嘴里,藥丸入口即化,呂珊珊只覺喉頭一陣清涼。
「妳這麼臭乞--」呂珊珊開口就罵人。
「小心哦,如果妳再亂罵人,就永遠別想再說話!」苗舞月笑咪咪地警告她惹到她的下場。
呂珊珊連忙後退幾步,氣憤的叫道︰「有膽妳就報上名來。」
「妳說報上名就報上名,那我算什麼?」苗舞月朝她扮個鬼臉,然後轉身回到白亦軒面前,「好了,她可以說話了,你要帶我去金陵城。」
「嗯。」他將馬牽過來,把她抱到馬背上。
「別想走……」呂珊珊上前想攔住她,白亦軒卻擋在她面前。
「呂姑娘,少一事吧。告辭。」說完,他躍坐上馬,提醒坐在身前的她,「坐穩了,駕!」
韁繩一振,馬兒立即撒蹄向前跑,經過呂珊珊身邊時,苗舞月還得意洋洋地對她扮了個鬼臉。
呂珊珊氣得差點追上去拿劍砍人。
可惡,那個小乞丐最好求神拜佛不要再被她遇見,否則她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苗舞月從來沒有坐過馬,好一會兒才適應下馬兒奔跑時的律動,稍稍放開緊抓著他衣襟的手。
「原來騎馬是這種感覺啊。」驚訝過去後,她開始有心情說笑了。
「妳沒騎過馬?」白亦軒驚訝地低首看著她,「剛剛為什麼不說?」
「說了你就不會讓我騎了呀,可是我好想坐在馬背上,體驗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很老實地回答,然後一臉興致勃勃的說︰「再快一點好不好?」
「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拒絕。
「噢。」她一臉失望。
「妳沒有騎過馬,速度太快會有危險。」看她那副模樣,好象他多欺負她似的,讓他覺得有必要解釋。
她點點頭,心里的失望稍減了些。「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如果她沒看錯,剛剛那個母夜叉對他很傾倒呢!
「白亦軒。」
白亦軒?她一呆。
這麼巧?!
「你是……白亦軒?」她仔細打量他,眼里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記憶中那張年輕的臉,跟現在這張成熟沉穩的臉比較起來,相似處很多,可是所展現出來的氣質卻天差地別。
以前的他,正直有余,卻不善于掩飾情緒;現在的他,既沉穩又內斂,喜怒不輕易形于色。
「是。」白亦軒奇怪地看著她震驚的反應。
「你……」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她的表情好奇怪。
「沒什麼。」她悶悶地道。
不只她沒認出他,看他的表情,他也一樣沒有認出她是誰。
他該不會把她忘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她心里就悶悶的。
「姑娘為什麼要到金陵城?」不知道她心里的曲曲折折,他問道。
「我姓苗,叫苗舞月。」姑娘來姑娘去的陌生稱呼,听得她別扭又不舒服,干脆直接報上名。
「苗姑娘。」他隨即改口。
又是姑娘,她听得差點翻白眼。
「我到金陵是想找一個人。」她邊說邊埋怨地瞥他一眼,可惜他根本沒注意到。
「找什麼人?」
「你想知道?」她抬起臉,眼里閃過一抹頑皮。
「如果方便的話,姑娘不妨告訴我,也許我能替妳找到人。」
「我要找的人,是我的未婚夫。」她一本正經地說。
「未婚夫?!」他手中的韁繩陡地一緊,馬兒抗議地嘶鳴一聲,隨即停下腳步。
「呀!」苗舞月緊緊抱住他好穩住自己,她可不想摔下馬呀。
「抱歉。」白亦軒回過神,輕踢馬月復,讓馬漫步向前,然後才低頭看著她問︰「妳沒事吧?」
「沒事。」她撫撫心口。
「妳說……妳有未婚夫?」他小心再問一次。
「嗯。」她點點頭。
「那麼在下唐突了。」他移動身體想翻身下馬。
「你做什麼?」苗舞月連忙拉住他,不解的問道。
「姑娘已有未婚夫,在下該守禮。」他以為她年紀還小,沒想到她已經大到可以嫁人了。
「守禮?」她呆呆地重復,然後差點大笑出聲。「你在說笑嗎?」
「姑娘家的名節是很重要的。」白亦軒一臉嚴肅的說,然後翻身下馬。
「你下馬,那我怎麼辦?」一個人坐在馬上,離地面不算遠,可還是高高的,有點可怕耶。
「放心,『迅風』是匹很有靈性的馬,妳很安全。」他拉著韁繩走在馬兒的身旁。
「我不要,你上來啦。」她身前身後一點依靠都沒有,索性緊抱著馬的頸子,深怕一不小心摔下馬。
迅風被人這麼緊抱著,不禁抗議地甩甩頭,但苗舞月就是不放手,這情景看得白亦軒差點笑出聲。
「迅風,乖。」他安撫著愛馬。
「你快點上來啦!」嗚,他再不上來,她要哭了喔!
「沒那麼可怕的,妳放松一點。」
「我不要,你上來啦!」她眼里閃動著可疑的水光。
「好,我上來。」白亦軒連忙躍身上馬。
他一坐到她身後,她立刻放開馬頸,改而死摟住他。
「不要把我丟下不管……」她語氣似是哽咽。
「我不會……」他直覺回答,等說出了口,他才發現自己答應了什麼。
懊死!他在說什麼?她已經有未婚夫了呀!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盡避懊悔,但話已出口,他無法再收回。
「真的喔,你答應了,不可以反悔。」她抬起頭,眼眶有點紅紅,但並沒有哭。
「我不會。」
「謝謝。」听見他的承諾,苗舞月漾開一抹笑顏。
捆看之下,白亦軒這才發現,她其實很美。
盡避她一身破舊的衣衫,臉上的泥污減了幾分她的容光,可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眸靈動百轉,已足夠教人印象深刻。
接下來的路上,苗舞月緊偎著他,在知道她怕的情況下,白亦軒也不好再堅持男女有別的禮教,只好由她去,也因為帶著一個沒有騎過馬的她,讓他多花了一倍的時間才回到金陵城。
金織莊位在金陵城的應天分行,陳總管接到白亦軒入城的消息,算準時間在門口等著。
「軒少爺。」
「陳叔。」白亦軒抱著苗舞月下馬,陳總管立刻迎上前。
「軒少爺,這位是?」
「這位是苗姑娘。陳叔,麻煩你讓人帶她去好好吃一頓,然後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