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怪他貪歡,其實她也很想念兩人親密的感覺;他們相聚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只是大白天的……她還是不習慣。
「好吧,那我們去散步。」敖齊打開陽台的門,跳了出去。
她嚇了一大跳,連忙沖出陽台,見他沒事,她這才松口氣。
「下來。」他伸出手,一副準備接住她的模樣。
看了看身上的裙子,她很不賞臉地搖搖頭,然後轉身走出房門,決定繞到旁邊的出口,再走出去。
真是不給面子。敖齊咕噥地搖搖頭,走到偏門口等她。
奇怪,他的海兒明明年紀不大,為什麼做起事來卻像個四十幾歲的女人一樣,那麼不動如山?
通常只有他回來的第一天,她會開心得一如青春少女,半點情緒也不掩飾,但是過了一個晚上後,她就會開始擔心起一些芝麻小事,害他每每都得想辦法逗她,才能再見到她小女人的嬌羞模樣。
嘖,他到底是回來休假,還是來逗她的?
餅了一會兒,虞海兒走到偏門口,不待她走下來階梯,他逕自抱她走下來,突然皺起眉頭。
「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他問道。
「你瘦了。」他的語氣凝重。昨晚他就注意到,現在更確定。
「沒有啊。」她的體重一直維持原樣。
「那就是你太瘦了。」他直接下結論,眉頭因為這個結論鎖得更深。「我匯的生活費太少了嗎?」
「不是,你匯給我的錢還剩好多。」他每個月匯進她戶頭的生活費多得可怕,幾年下來,她已經存了好幾百萬。
「那就是你太省了。」他不悅的瞪著她,「你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對吧?」
「我有啊。」事實證明,她很健康地站在他而前。
「那為什麼這麼瘦?」他嚴苛地打量著她,她的體重一定不到標準體重。
「我很健康,很少生病。」她趕緊辯駁。
「很少?」他抓到她的語病。「那表示還是有?」
「只、只有一次……」他突然變凶狠的表情,好可怕。
「什麼病?」
「只是小靶冒,很快就好了。」她很快說道,免得他變臉。
「有沒有發燒?」敖齊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呃,有……」
「有人照顧你嗎?」
「堂姊有來看我……」她猶豫了下,伸手抱住他的腰。「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自幾。」
「不擔心才怪。」他低聲嘀咕。看在她主動擁抱他的份上,他暫且放過這個話題,不過──「為什麼在電話里都不對我說?」
盡避工作忙碌,但他從不曾忘記一個月至少打一次電話給她,她也知道聯絡他的方法,卻未主動告訴他,是故意瞞他的嗎?
「我……忘了。」
「忘了?」
「不重要的事,我當然就不會記得要對你說。齊,你就不要計較這次了嘛。」她小小聲地求情。
他依然一臉不豫。
不計較這次?這次是他剛好有問吧,而他沒問的不知道還有多少?這小妮子,真是愈來愈不將他放在心上了。
「還記得你說的世紀珠寶大展嗎?」她轉移話題,語氣雀躍地說︰「我待的珠寶公司是主辦單位,而我畫的設計稿,被選為主推商品之一哦。」
「真的?」雖然很不想被她就這麼唬弄過去,可是听到這件事,敖齊卻無法不為她高興。
他知道,她有多在意自己設計的東西,這對她來說是一種肯定,可以讓她有自信、有信心。
「對呀,昨天早上去公司開會,公司才宣布這個消息。公司這次準備推五款商品,但只有一款能上廣告。」
「是你的設計嗎?」
「不知道,最後的結果還要等幾天才會公布。可是我的設計稿能夠被接受、做成珠賓,我已經很高興了。」
在千峻珠寶內部,設計師之間的競爭是很強的,她的資歷很淺,不求能一嗚驚人,只希望她的設計能日漸進步。現在這樣的成績,當然算不上什麼成就,可這是靠她自己努力達到的。
「放心,你的作品一定會被選上,拍成廣告的。」敖齊很篤定地說,摟著她住森林步道走去。
「你怎麼能肯定?」她疑惑地看著他。
「因為我是先知,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他一臉正經地回道。
「少來,我才不信!」她朝他皺皺鼻頭。「不過……如果將來有機會,你願意幫我的作品代言嗎?」
這是她的願望,自從知道他的職業、自從立定當珠寶設計師時就許下的願望,但她也知道願望成真的機會並不高。
以名氣上來說,他是名揚四海的名模,而她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珠寶設計師,就算她的作品有機會成為市場主流,也還不到他代言的等級。
但是,她總能作作美夢吧。
「那當然。」她的作品只有他能代言。
而且,這個希望很快就會實現。
傍晚的時候,山區忽然下起雨,敖齊他們來不及回民宿,結果他和虞海兒淋成落湯雞。
他們覺得很好玩,可是老夫婦看了卻很緊張,立刻催他們去泡溫泉怯寒,免得感冒了。
泡完溫泉、喝完怯寒的姜湯,再接受一頓豐盛的晚餐招待後,他們終于得以回房。
沒半點酒量偏又被勸喝了一杯清酒的虞海兒一沾枕沒兩分鐘就睡著了,連睡袍都來不及月兌。
「真是只小睡豬。」敖齊失笑地咕噥著。
他替她月兌掉鞋、睡袍,將她的身子移正後,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撐著手臂,就著柔和的燈光望著她清雅的睡容,他一時看得痴了。
昨天一回來,因為抑不下許久不見的渴望,所以一見到她,就先滿足他體內快要爆炸的渴求,然後才能想到其他。
因為有著一半的原住民血統,使得海兒的五官有著較明顯的輪廓,但她的膚色卻沒有原住民的深,略嫌清瘦的臉頰白皙柔女敕,集合了兩種血統的美麗。
算一算,她今年應該二十五歲了,記得認識她時,她才二十歲,一眨眼五年就過去了。
這五年來,他一年至少會回來一次,盡避她從沒開口希望他回來看她,但他卻不由自主地想回來。
即使工作再忙,他也會找出時間回台灣,就只是看看她、賴在這里當閑人也好。
自從三年前他要了她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想起她的機會變多了。
一千八百多個日子不算少,可是他們的相遇卻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那是個有著悶熱天氣的九月天……
雖說他是中國人,卻在國外出生、成長,一直到二十四年後的現在,才有機會回到祖國看一看。
不過,台灣的生活環境……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車子在馬路上橫衡直撞不說,那位親切的計程車司機居然還告訴他,在台北市區開車,一定要遵守幾條規則,只是那些規則並不是交通規則,而是──有機會就要超車、見路口黃燈快變紅燈時,就要快沖,免得得再等幾分鐘。
瞧司機說得口沫橫飛,末了還附帶發表針對台灣政黨的優劣評論,幾個重要政黨、重要政治明星都提到了,甚至對廣播節目主持人的說法做出批評,真是服了他。
幸好照司機的開法,三十分鐘的車程讓他二十分鐘就到達,拯救他的耳朵月兌離苦海,真是阿彌陀佛。
下回他一定會慎選計程車,免得再听一次泛X黨的優點和選舉致命缺點,他可能會想吐。
敖齊在回飯店前先繞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東西,他一跨出店門口,一道嬌小的身影立刻朝他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