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讓我安心,而且有銀劍在,你才能繼。續保護我。狂劍,答應我嘛!」她半是撒嬌、半是懇求,狂劍根本無法拒絕。
「好吧。」他終于答應。
「那你現在馬上去找。」
「我不會放你一個人。」狂劍硬邦邦地回道。
他的表情好似被逼著做不喜歡的事的小孩,月靈很想笑,但不敢真的笑出來,只是趕忙把他往外推。「你只出去一下子,我不會有事的。」
「不行。」他不放心。
「狂劍,沒看到銀劍在你身邊,我不放心。」好不容易將他推到外面,月靈開始進行第二次的游說工作。「在這里,不會有人想傷害我的。如果我不小心‘失蹤’了,你一定知道可以在哪里找到我。」
「你不會失蹤。」他低吼。
「好,我不會。」她安撫。「你快去吧。」
在她的堅持下,狂劍只好妥協。「我會很快回來。」
「好。」她點點頭,目送他往屋後的山林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月靈才敢讓眼里流露出不舍與淚光。
她深吸口氣,轉過身後走到屋前。
「你們出來吧!」她朝著空曠無人的前方喊道。
不一會兒,四周的樹木上、樹木後,都出現了穿著東廠護衛衣服的人,她看得出他們臉上的驚訝之色。
「小姐。」見到她,大伙全恭敬的行禮。
會被月靈發現,他們其實不該覺得奇怪,如果小姐一直沒走出屋外,或許不會發現他們,因為在外人面前,他們可以完全藏匿行蹤,但是對她就不行了。月靈是東廠里負責統籌各種行動的人,她從小在東廠里長大,怎麼可能會不清楚東廠里的人都在做些什麼?
「是義父要你們來的?」她臉色仍很蒼白,向前走幾步後問道。她還沒有天真到以為她和狂劍真的可以藏在這里不被發現。
「是。」
「你們跟蹤狂劍幾天了?」
「六天。」
「義父有沒有其他的命令?」
「沒有,公公要我們不可以打擾小姐的休養。」
「是嗎?」她無意識地低哺,義父對她還是有著關心的吧?
「小姐,你能走嗎?如果可以,趁現在狂劍不在,你跟我們回去見公公吧!」東廠護衛一邊盯著狂劍離去的方向,一邊建議道。
「我不回去。」她搖頭。
「小姐,公公一直很擔心你的情況,他一定很希望能見到你。」
「有機會我會親自回去向義父賠罪,但現在不行。你們就代我轉告義父,說靈兒不孝,請他原諒。」她轉身欲回屋里。
「小姐。」東廠護衛連忙趕到她面前攔住她。「小姐,狂劍劫了親,已是犯了必死之罪,你何必留在一個將死之人的身邊?請跟我們回去吧!」
「別說了,我心意已決,你們讓開。」
「小姐——」
「退下吧,狂劍不會高興看到你們,我不希望他回來的時候,你們又起爭執。」月靈說道,慣用的命令口吻顯示出威嚴。
「是。」東廠護衛見狀,只好退開。但才開始移動,他們立刻瞪大眼,看向月靈的後方。「屬下參見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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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
月靈一轉過身,常喜已經走到她面前。
「靈兒,你……你還好嗎?」看到她安然無恙,常喜又驚又喜,總算放心。
「義父。」月靈欠了。她早想到義父會找到她,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快。
「狂劍呢?」常喜注意著四周。
「他出去了。」
「那好,義父馬上帶你回去。」常喜立刻命人準備好馬匹。
「義父,我不能走。」月靈搖著頭緩緩後退。「我答應狂劍會在這里等他回來,如果我不見,他會為我擔心。」
「那麼,你就不怕義父為你擔心嗎?」常喜略帶沉痛地接近她。「你可知道你受了傷、又被狂劍帶走,為父有多擔心你?為了不打草驚蛇、怕狂劍一怒之下傷害你,就算找到你的下落,義父也不敢輕舉妄動,靈兒——」常喜嘆氣。「你怪義父沒有保護你,反而讓狂劍帶走你是吧?」
「沒有,靈兒沒有這麼想過。」她連忙說道。
「那麼,你是怪義父沒有照顧好你,反而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嗎?」
「義父,靈兒沒有怪任何人,義父別胡思亂想。」她正色澄清。
「那為什麼不肯隨為父回去?你難道忘了,你已經是平王爺未過門的妻子,你的身份不同于一般人。」月靈明白自己必須面對這一切,就算她是在失憶時與王爺訂的親,現在也不能不作數。月靈略垂下眼眸。
「義父,再過幾天,我會回去的,你讓他們都先離開吧!」她會想出一個好方法來解決的。
「狂劍不在,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你立刻跟為父回去。」
「我不能這樣走,狂到會擔心的。」月靈搖頭。
「狂劍根本配不上你。」常喜怒斥,「你忘了義父告訴過你什麼?狂劍是我們的仇人,為了得到你,什麼狠毒的事他都會做!」他們才相處多久?難道月靈又愛上狂劍了嗎?不行,他一定要阻止!
「他沒有——」月靈才想為狂劍辯解,常喜立刻打斷她的話。
「你以前從來不會反抗為父的。」常喜故意用一種心痛的眼神看著她。「但現在……為了狂劍,你卻——」
月靈再也听不下去,她深吸了口氣。「好,義父,我跟你回去。」
「真的?!」
「我進屋去拿個東西,然後就跟你回去。」
「好。」說動了月靈離開,常喜心情轉好,根本不在意其他小事。
月靈轉進屋里,望著四處充滿她與狂劍相處點滴的一景一物,她咬著唇忍住淚,深吸口氣,留下幾行字,才轉身走出屋外。
「靈兒,我們回去吧。」常喜領著她走向馬匹。
靈兒順從地上了馬,強忍住回頭的沖動。
如果狂劍看到那些字,他一定會設法找來。她只希望狂劍來的時候,不會大開殺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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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帶回月靈,常喜立刻撤離原來住的那家行館,另外找了一個驛館作為落腳的地方。經過兩次對陣,常喜知道不能將狂劍視為一般的莽夫,因為狂劍不只是武功高,同時也具有聰敏的判斷力,更重要的是一旦踫上事情,他絕對冷靜。為了引開狂劍的注意力,他讓手下去模糊狂劍追蹤的方向。
也許狂劍最後仍然會找到這座驛館,但是等他找到的時候,靈兒早就隨平王爺離開,到那時候再來好好解決他便可。從回來後,月靈便沉默順從得令人心安,讓常喜放心地去計劃怎麼對付狂劍,另一方面也派人去請平王爺前來。知道平王爺即將到達,常喜特地來告訴月靈這個消息。
「王爺要來?!」月靈驚訝得怔住。
「是呀!」常喜一臉放心的笑。「等王爺一來。義父就可以將你交給王爺,讓你們早日回到洛陽去完成婚禮。」
「義父,我不能嫁給王爺。」她低語。
常喜的笑容沒了。「為什麼?你還在想著狂劍那個男人?」
「我——」
「你是平王爺未過門的妻子,你必須忘了平王爺之外的男人。」常喜嚴辭命令。
「我不能。」她抬起頭。「義父,我愛狂劍,而且在這段時間里,我和狂劍……已是夫妻了。」常喜面色一下子刷白。
「你說什麼?!」
「實際上,狂劍已經是我的丈夫了。」月靈勇敢地坦白。她的心、她的身子早在兩年前就全交給了狂劍,沒有保留。
「你……你居然這麼做,居然……居然這麼……」常喜氣得發抖,指著她的手指握成拳,終于忍不住揮出手掌。「啪」地一聲,月靈問也沒問,咬唇忍下了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