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揮袖子,「算了,哼!六哥?這年頭‘六哥’值個幾錢幾兩?我希罕什麼?」
「你不希罕便罷了。」瑄王不再理他,徑自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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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氣呼呼地回到府中。
這時僕從交給他一封信函,是雲貴總督南懷派人送來的。
先帝冕宗尚在時,因為一樁秋收賦稅的案子,南懷也卷入了其中,當時他曾請王代為求過情,後來風波過了,南懷官復原職,他感激之余便送給王許多珍寶和美人,兩個人也由此扯上了交情。
看完信,王弄清楚了藿香的來由,氣得直跳腳。
那個蠢貨段臨海,早知如此,就該叫他把那一尊什麼雪麒麟交到他手里來,這樣……那叫藿香的小美人兒,此刻豈不是應該在他六王爺的懷里?
猶自生悶氣之時,門房突然來報,說是鴻臚寺少卿來訪。
這一位的官職雖然是少卿,年紀卻有一大把了,頷下一把灰白的山羊胡須疏疏朗朗,走路一抖三顫的。
王看見他,火氣更大了,把信紙揉成一團擲出,端過幾上的茶杯,沒好氣地道︰「陶仁賢,你來干什麼?本王現在沒心思跟你們這些老家伙磨嘴皮子。」
唉,這名字也取得好,陶仁賢,豈不正是討人嫌嗎?
不是第一次到王府上,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到王的臭脾氣,他顫巍巍地走入廳中,徑自找了個座位坐下,然後拱手道;「六王爺,您這是跟誰生氣啦」。」
「得了得了,總之不是跟你!」王不耐煩地朝他一揮手。
「咳咳……卑職是特地來告訴六王爺一樁喜事的。」陶仁賢的老眼笑眯成一條縫。
「哼!」王拿杯蓋剔著浮茶,不耐煩地瞅了他一眼,「本王能有什麼喜事兒?我可告訴你,我現在正煩著,你甭跟我開玩笑。」
陶仁賢嚇得連連擺手,「不開玩笑、不開玩笑!卑、卑……卑職怎麼敢跟六王爺開玩笑?」
「那你這老家伙倒是說,喜從何來?」他灌了一大口茶水。
「近來時節轉涼,昨日里卑職不必當值,特地帶了家眷去西郊的普賢寺一帶游賞,真是無限風光啊。而在普賢寺的南面有一條玉泉溪,那溪水好——」
王听了直皺眉,「得了得了,說正經的,你淨扯些有的沒的干什麼?」
陶仁賢又嚇得打了個哆嗦,「是是,卑職一時忘情。昨日正是在那玉泉溪旁,卑職的家僕踫上十余個人,其中一個還傷了腿,說是從馬上摔下的,卑職也是一時出于善心,就把他們帶回家中療傷。」
「喲,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兒呢!」王不禁嗤笑,「不就是你這老家伙發善心救了幾個人嘛!這也值得你抖擻著一把老骨頭跑來我這里炫耀?」
「不不,還請六王爺听卑職細說,咳咳——」陶仁賢急得又咳嗽了幾聲,「那十余個人自稱是北方千乘國的使臣,此番來都城實是請降來了。」
「你說什麼?!」王吃了一驚。
半個月前,皇帝才剛把十萬大軍自邑州派出,而那位舒冉大將軍可是出了名的「慢行軍」,這次怎麼天落紅雨啦,短短半個月就讓千乘國歸降?
陶仁賢見六王爺變了臉色,心里得意起來,忙又道︰「經卑職細加詢問,他們才說出原委。原來,我朝大軍威力之盛,竟讓他們的叱盧王不想抵抗了,提出要跟我朝聯姻,兩國結秦晉之好。那幾個使臣正是奉了叱盧王的命令,準備將他們千乘國出了名的一位美人公主嫁給我朝的一位皇子。」
「哦?居然有這等事?」王皺眉思索,「那公主叫什麼?長什麼模樣?」
「回六王爺,卑職沒見到那位美人公主,但已知道她的名諱,叫‘寶蘿’。」他口氣一轉試探,「卑職經過昨夜思量再三,來見六王爺的意思正是——」
「等等!」王卻粗魯地打斷他,「你說要嫁給我朝的一位皇子?」
還沒等到陶仁賢回答,他自己驀地層眉笑了出來,「哈哈,皇子?怎麼可能?除非那位寶蘿公主還在襁褓里!我們當今這位聖上可還算是風流年少,不過眼下他也只有三位皇子而已,最大的一個才五歲,怎麼娶?」
「呃……王爺說得是,卑職的意思也正是如此,我朝的皇子們尚不可娶妻。叱盧王若想將公主嫁入我朝,除了進宮當聖上的妃子之外,就只有在如今的幾位王爺中找個乘龍快婿了。」
王終于收斂了笑意,「那倒是。」
陶仁賢拱手道︰「卑職趕來告訴王爺這個喜訊,六王爺何不搶先稟明聖上,說您願娶那位寶蘿公主?如此,千乘國既歸降我朝,聖上必龍心大悅,王爺又得一如花美眷,豈不一舉兩得?」
「哼,本王是絕不會娶的。」孰料王卻馬上回絕。
他一怔,「六王爺,這……」
王又是冷哼一聲,「千乘雖是北地小柄,但到底是公主,若以這樣的身分嫁過來,本王還有快活日子過嗎?美人兒本王雖喜歡,卻不要有利害關系的。」
陶仁賢一時沒想明白,訕訕地道︰「那豈不是可惜?」
「哼,可惜?」他一拍桌子,露出一個狡詐的笑意,「這樣的好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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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州南郊,一處佔地廣大的林苑中。
「吁——」瑄王稍使力一勒韁繩,胯下的坐騎便溫馴地止住狂奔的步伐,他親昵地湊向懷中女孩的耳畔柔聲道︰「這地方乃是當年父皇賞賜給我的,喜歡嗎?」
藿香往四下看了看,點點頭,「這里跟西坼山一樣美麗。」
「不過天地間,我的香兒卻是最差麗的。」他噙起一抹笑意,故意逗弄她,半側過頭親吻她的粉頰,邊吻邊用嘆息般的語調說。
她承受著他的吻,忍不住輕輕閉起眼。林間的微風徐度,吹來醉人的氣息,她微向後仰,帶著完全的信賴,倚靠在他的身上。
他已是她心愛的男子。
他們月雅族的女子都是敢愛敢恨,不習慣于委屈和欺騙自己的感情。她的身體雖然自那一夜迫于無奈給了瑄王,但這些時日以來,他的柔情和真摯卻贏得了她的心。
瑄王抱她下馬。
兩個人在樹陰下擁吻,冠蓋參天的大樹投下一大片蔭蔽之所,風吹枝葉窸窣而動,碎金點點,他把她困于樹干和自己的胸膛之間,含著笑意親吻她差麗的唇瓣。
這個吻欲罷不能,他把她放倒在柔軟的草叢中。
「香兒,為我生個孩子吧,嗯?」他低柔的嗓音惹她心醉。
他轉過頭,伸手撫上她那尚平坦的小骯,兀自想象那兒若孕育了他們孩子的情狀。
藿香早已失卻了渾身的氣力,她那美麗的眼眸浮上一層水霧,輕輕喘息著,嬌羞地回摟住他,「孩子是月神給的,你想要孩子,跟月神說去。」
他聞言停住吻她,「月神給的?嗯?」他輕輕了她的白玉耳垂,「沒有我你怎麼生孩子?」
她躺在他身下,拾眼與他對視,水眸里流露出溫柔的笑意。
「我們月雅族的傳說是這樣說的嘛。」
當日的誓言果然已灰飛煙滅,沒有存在的必要,他果然為她成了一道山泉,讓她的心田開出朵朵美如雲霞的花兒。
瑄王的手探入她的衣襟內,隔著柔軟的布料揉撫賁起的椒乳,他的眸色變得幽黯,欲念升騰。
她輕輕嘆息了一聲,仰頭親吻他俊美的頰側,無力地低聲喚他,「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