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感激的朝他點點頭。
「我要到廣成樓找一個人……」
他們三個朝城里前進,交談聲漸漸遠去。
將軍目送著他們,喃喃念著︰「御前一品帶刀護衛,本朝只有兩個,一個守在皇上身邊,而另一個則是負責保護欽差大人的安全……」
※※※
「悠兒呢?」
天一亮,巫蘭本想再勸勸曲悠,希望她能改變主意,不再念著慕容少凌,結果卻發現她早已不知去向。
爆縭和佟羚被傳喚至師父跟前,兩人都沉默不語。
「說啊,這是怎麼回事?」曲悠是她一手教養大的,她有多少本事,身為師父的她最清楚,如果沒有人幫她,她根本不可能離開玉龍谷。
「師父,悠師妹昨夜由後山出谷,是徒兒沒有攔下她。」宮縭首先承認,並且準備領受師父的怒氣。
巫蘭一听,怒上眉梢,但她沒有立刻發作。
「為什麼?」
「徒兒只是希望悠師妹能快樂。」宮縭說道。
「所以你偷了鑰匙,將悠兒自房里放了出來?」
「是徒兒放了她。」佟羚承認道。
「你……你們兩個……」巫蘭不斷深吸著氣,怒火攻上胸懷,「好、很好,我親手教養出的二個徒兒,竟然全都背叛了我。」
「師父,徒兒並沒有忤逆您的意思。」宮縭跪落地,冷靜地道︰「悠師妹或許在一開始便犯了錯,但她並不是故意的,如果師父肯冷靜的想一想,就該明白師妹並沒有離開的理由,她更不是一個會因為不想習武便逃離的人。」
「那又如何?」
「師父,如果師妹真的喜歡慕容公子,他們是兩情相悅,您真的還要拆散他們嗎?」宮縭提出反問。
巫蘭聞言冷靜下來。「如果是呢?」
「那麼宮縭絕不後悔幫了師妹一回,違抗師命,徒兒甘願受罰。」她不在意自己會承受什麼責罰,她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為什麼?」巫蘭冷聲問。
爆縭抬起頭。「因為悠師妹沒有錯。」
這未免太巧了。
直到二人抵達廣成樓,慕容少懷還在為這段巧遇驚嘆不已。幸好他多管閑事,否則對六弟就不好交代了。
張掌櫃一見到大公子來到,立刻到後院請出傷勢未愈的六少。
慕容少凌一出來,先是看到自己的大哥,接著──他朝曲悠飛奔而去。
「曲悠!」
「少凌!」
久別重逢,曲悠眼眶里含著淚,一副擔心不已的模樣。
「少凌,你的傷……」她小心的踫了踫他的胸口,將所有的猶豫與擔心都化為眼中的淚水,滴了下來。
「我沒事,別擔心。」慕容少凌一見她落淚就慌了手腳,摟著她又是安慰、又是幫她拭淚的。
嘖,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
被掠在一旁的兩人很有風度的偏過身,心想等他們這對牛郎織女說完話,他們再問問題好了。
「你瘦了,臉色也不好。」慕容少凌細細的打量著曲悠。「難道我不在身邊,你就忘了怎麼照顧自己嗎?」
曲悠只是搖著頭,好半晌說不出話。
「怎麼了?」慕容少凌覺得不太對勁。
「師父要把我許配給喀爾達,連婚期都訂了,我擔心你,更不想嫁給喀爾達,所以……所以逃了出來……」她緊緊摟著慕容少凌,沒法子再說下去,怕一開口,眼淚又會掉個不停。
慕容少凌輕聲安撫著她。「別怕。現在在這里,你不必再擔心任何事,所有的問題都讓我來想辦法就好。」
想辦法?站在一邊旁听的慕容少懷差點笑出來。講得真好听,少凌要是能獨自解決,那麼他何必來?
算了,自家兄弟,也不必計較那麼多。
好不容易重逢的兩人總算冷靜了下來,這時慕容少凌的眼楮才有空注意到其他人。
「大哥。」他抱歉的一笑。
慕容少懷只笑著搖了搖頭,逕自與同行的俊秀男子坐了下來。「我還在想得等多久你才會理我呢。」
「大哥?」曲悠疑惑的出聲。
慕容少凌扶著她落坐,為她介紹,「這是我大哥慕容少懷,另一位是他的護衛──嘯月。大哥、嘯月,這是曲悠。」
「啊,原來你是少凌的大哥。」曲悠低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你救了我。」
「那沒什麼。」慕容少懷輕描淡寫的帶過,打量著弟弟的神色,「六弟,你受傷了?」
「嗯,挺重的內傷。」他已經休養了五日,內力和體力才恢復了七成;而這還得歸功于唐逍的幫忙。「對了,大哥不是公務纏身。怎麼會來?」
「沒辦法呀。」慕容少懷一臉無奈。「二弟那里也出了事,五弟和三弟趕過去幫忙,而四弟行蹤難尋,只好由我來了。」
就他所知,慕容世家的兒郎接二連三出狀況,都是因為女人,看情形……六弟恐怕也是。
第九章
第9章
唉,莫非遇上鐘意的女人,就是他們慕容家男人劫難的開始?
「對了,大哥,這次我受傷,你猜是誰救了我?」
「誰?」
「唐逍。」
「是他?」慕容少懷微訝,隨即點點頭。「日後遇上唐門的人,慕容世家必將以禮待之。說說你的事吧。」
慕容少懷的詢問將討論導回正題,于是慕容少凌將他和曲悠的相遇、相識大略提過,然後說到他目前的難題。
「原本我打算進玉龍谷將曲悠帶走,不過現在曲悠已經出谷,只是又加上個喀爾達的事,萬一他們追來要人,我的傷還沒好,恐怕只有束手就縛的份了。」
慕容少凌說得可憐兮兮,其實慕容少懷在這里,哪有可能坐視自己的弟弟受傷?不用說,他這個做大哥的得兼一次保鏢了。
「玄女劍法……」慕容少懷沉吟道。「嘯月,你認識這路劍法嗎?」
嘯月點點頭。「大概識得,如果動起手,嘯月可以應付。」
慕容少懷又轉回頭。「少凌,現在你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傷養好;曲姑娘也是一樣,你的面色似乎不大好。」
他雖然不精于醫術,不過大概也看得出來曲悠的蒼白並不尋常;可惜二弟不在,否則還可以為她診治一番。
「我沒事。」曲悠搖搖頭。「師父很快就會發現我偷跑了出來,不知道縭姊姊會不會因此受到責備?」
「現在你們都別想那麼多,把精神養好最重要。嘯月,麻煩你護著曲姑娘去休息;少凌,我們到你房間去。」
「我……我可不可以待著,我可以照顧少凌的。」好不容易見了面,曲悠不想再和慕容少凌分開。
慕容少懷與嘯月交換一個眼神。
她很天真、也很單純,這是慕容少懷見到曲悠的第一印象。她對少凌的關心與情意不是假裝,他為弟弟能有這種運氣遇到個好姑娘而高興,不過話說回來,一向只會逗笑的小弟,現在居然也懂得照顧人、替人著想了,感覺真是「吾家有男初長成」。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起了逗弄他們的念頭。
「曲悠,你不必舍不得,也不必擔心,我只是要幫少凌早一點恢復內力而已;你連夜趕路也累了,不妨先休息一會兒,待我為少凌療完傷,你們就可以再見面了。」
「我……我……」曲悠紅了臉,說不出話。
她這副窘迫的模樣,可有人看得心疼了。
「曲悠,大哥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別介意。」慕容少凌瞪了兄長一眼。「大哥,別逗她,她很單純,沒想那麼多的。」
「我知道。」慕容少懷適可而止。「嘯月,曲悠就麻煩你了。」
「嗯。」嘯月懂得慕容少懷的意思。
保護人,不就是他的「職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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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了未時,慕容少懷終于自弟弟房內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