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果然如她所料。「多謝你了,慕容公子,宮縭就此告辭。」
「宮姑娘,請等一下。」慕容少凌撫著胸口走向她。「如果見到曲悠,能不能代我傳達一句話?」
「你說。」
「請告訴曲悠,別為我擔心,我一定會去找她。」
「你不怕再遇上我師父,又被打成重傷?」她知道師父出手不輕。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著曲悠不管。還請宮姑娘代為傳達,少凌感激不盡。」慕容少凌誠摯地道。
「好,我會轉告她。告辭。」宮縭答應之後便離去。
※※※
「元老,族里的一切我已安排妥當,不知道玉龍谷里是否還缺什麼?如果有,我立刻讓人送來。」確定婚期後,喀爾達興致勃勃的準備起婚禮,一顆心因為能夠達或宿願而雀躍不已。
「多謝族長。曲悠的嫁妝我會準備齊全,族長只要準時來迎娶即可。曲悠是我最疼愛的小徒兒,她天真善良、不懂得人情世故,成親後,希望族長多包涵、多疼愛她一些。」
要嫁出這個小徒兒,巫蘭心中其實是不舍的,但是為了讓曲悠斷念,不再去想慕容少凌,她只好這麼做。
「好,那我明天再來探望曲悠。」
「族長慢走。」
送走喀爾達後,一向寡言的宮縭卻開了口。「師父,您真的決定要將悠師妹許配給喀爾達?」
「婚期已定,這樁婚事不會改變。」
「但是悠師妹並不願嫁。」
「自古婚姻皆由父母作主,你們都是為師一手養育長成,那麼為師代為決定終身也算合理,縭兒,你想說什麼?」巫蘭察覺宮縭的反應不尋常。
「師父,也許徒兒的這番話您並不受听,但也請師父耐心听完,悠師妹雖然年輕,但不代表她沒有判斷是非的能力;您知道悠師妹與羚師妹一向有嫌隙,悠師妹失蹤的前一天,羚師妹動手想傷她,幸虧徒兒及時趕到阻止。由此看來,悠師妹會離谷,或許另有隱情。」如果事實並非如羚師妹所說那般,悠師妹便不該受苛責。
「縭兒,為師明白你要說什麼,對于悠兒出谷之事,為師並沒有做出任何懲戒不是嗎?」巫蘭眼光犀利的望著宮縭,「不論悠兒是不是私自出谷,為師所不容許的,是她和慕容少凌之間的事。」
「為什麼?」
「縭兒,為師向來不容許任何違反門規的情事存在,但悠兒偏偏私自與外族人來往,甚至為了他不惜與師門為敵,這教為師如何能接受?」
「難道因為這樣,師父就要逼悠師妹嫁給喀爾達嗎?」
「喀爾達一向鐘情悠兒,他會好好照顧她的。」
「但悠師妹卻從未喜歡過喀爾達,甚至還怕他;師父,如果要悠師妹去嫁給一個她害怕的男人,那對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懲罰了。」宮縭直言不諱。
「縭兒。你是來與為師作對的嗎?」巫蘭威嚴的喝斥。
「徒兒不敢。」見師父動怒,宮縭只得噤聲。
「婚事已定,為師不容許再有任何變動。縭兒,我明白你關心悠兒,但不要做出令師父失望的事,明白嗎?」她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徒兒明白。」
爆縭黯然退下,只希望慕容少凌的傷能盡快痊愈,趕來阻止曲悠出閣。
※※※
接近晚膳時刻,曲悠忐忑的等待著,佟羚的腳步如時響起。
「曲悠?」佟羚開了門,輕喚道。
「羚姊姊。」曲悠走向前。
「趁現在師父注意不到你,你快從後山離開吧!」佟羚說道。
「謝謝你,羚姊姊。」曲悠道完謝,便立刻往後山跑去。
佟羚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一絲冷笑。「曲悠,但願你還有命可以回來。」
曲悠匆忙的往外跑,她心里只掛念著慕容少凌,她一定要知道他是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忽然,曲悠停下腳步。
「縭姊姊?」
「你真的想就這麼逃出谷,永遠不再見師父了嗎?」宮縭問道。一旦她再次叛逃出谷,將再也無法回頭。
「我……我不能不管少凌。」即使會背負再多的指責,為了少凌,她心甘情願。
「他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
「縭姊姊,我知道我很對不起師父,不該違背她的意思,但我真的無法嫁給喀爾達,我……我愛的是少凌。」
「你……」宮縭嘆氣。她該攔下曲悠的,但看清了她和慕容少凌對彼此的掛念,她卻狠不下心了。
「縭姊姊,我不敢求師父原諒我,但沒有親眼見到少凌無恙,我永遠也無法安心;縭姊姊,你讓我走好嗎?」曲悠祈求著。
看著曲悠前所未有的堅定與不顧一切的神情,宮縭決定放她走。
「快走吧,還有一個時辰師父便會發現你不見了,如果能逃得過師父的追蹤,我不攔你。」
「啊?」縭姊姊真的願意讓她走?
在曲悠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宮縭又開口了。
「慕容少凌在廣成樓里養傷。」
曲悠驀然意會。
「謝謝縭姊姊。」道過謝,曲悠立即越過宮縭出谷而去。
爆縭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迅速消失。
「想不到一向唯師命是從的宮縭,也會有違背師命的一天。」佟羚的聲音自後頭響起。
「你不也一樣嗎?」宮縭淡淡的回了句。
「只可惜,曲悠是絕對無法如願與慕容少凌在一起的。」
爆縭看著她別有深意的笑容,心中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做了什麼?」
「何必心急?!」佟羚笑著回過身。「你很快就會知道結果,這一幕戲不會等太久的。」
※※※
曲悠連夜趕路,雖然她一向怕黑,但就算是得閉著眼穿越山林,她也要趕到慕容少凌身邊。
晨曦漸露,大理的城門也在眼前了,曲悠這才敢喘著氣息放慢了速度;她停在城門外,有些昏眩的扶著石門站立。
「小泵娘,你沒事吧?」
會一早守在城門外等著進城的人實在不多,看她面色蒼白、氣息紊亂,讓人不得不擔心她待會兒是否會當場昏倒。
「我沒事,謝謝。」曲悠抬起頭,正好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散發著不可冒犯的氣勢。
「那就好。」問話的男子笑了笑。在他身後,還立著一名英姿煥發的俊秀男子,兩人一剛一柔,站在一起卻有著協調之感。
城門一開,曲悠才想進入,卻被守衛攔下。
「姑娘獨自一人,要去哪里?」守城門的衛兵問著。
「我要到廣成樓尋親。」曲悠急著想進入,但士兵卻不放行,甚至還靠曲悠愈來愈近,逼得她不斷後退。
等在曲悠身後的男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兵大哥,這位姑娘不過是想尋親,並非什麼可疑人物,難道大理還有規定每個進城的人都得盤問個祖宗十八代才能放行嗎?」
被打斷企圖的士兵相當不高興了。「軍爺我正在執行例行公務,你敢打斷,不怕我將你視為危險分子,下令拘捕嗎?」
「哦?這是執行什麼樣的公務,我倒不懂了。有哪一項公務是允許守城衛兵當場輕薄泵娘家的?」
「你──」士兵才要發作,守城的將軍正好下了城門。
「怎麼回事?」將軍走了過來,看著眼前氣宇不凡的男子。
「沒什麼,只不過我在請教這位兵大哥,有哪一條律法允許他可以對姑娘家糾纏不休的。」
男子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將軍心中一動,待他見到另一名氣質截然不同的男子手中的劍時,頓時震驚不已。
「請進。」將軍恭恭敬敬地道。「對于此士兵的行為,末將會嚴格查辦,絕不容許此事再發生。」
男子微微一笑,以眼神示意將軍不必緊張,然後朝曲悠道︰「姑娘,我瞧你臉色不太好,要去哪里,讓在下送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