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青伸出手,輕輕踫了踫左怒的臉龐。
「如果我能看得見你,該有多好。」她嘆息著。該滿足了,能夠幸運的遇見左怒,老天待她已不薄,不能再強求了。
左怒抓過她欲收回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龐上。
「用你的手代替你的眼,好好的看我。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心里只能有我這張面孔。」他低聲命令。
不用分辯清楚到底是怎樣的情牽讓他無法舍棄她,既然舍不下,那就全留吧,她是他的,從現在到以後,袁書青都是只屬于他的女人。
書青顫了下手,不必左怒再催促,她的手往他的臉上探索而去。
他有一雙好濃的眉,像他的脾氣,固執而不願意妥協;他的鼻子很挺,臉部的線條剛硬、觀骨明顯,听說這樣相貌的人生來便是掌控者;他的唇不厚也不薄,唇是溫暖的。
她縴細的手指沿著他的下唇輕描而過,卻在移至唇中時被他張口含住,一股溫熱自她指尖穿過,傳遞至心湖,讓她整個人輕顫了一下。
「記住了嗎?」
「嗯。」她點了下頭,臉上不自覺的漾出一抹微笑,她已在心里描繪出了左怒的樣子。
「在你心底,有沒有過其他男人?」
「沒有。」她從沒有機會認識誰。
左怒滿意的笑了,再度傾身吻住她。「存在你心底的模樣,只能有我一個。」
***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為了不讓範一忠再有機會傷害左怒,李文權不斷的派人追查,務必要找到範一忠藏身的地方。
這次暗算左怒失敗的事在道上傳了開來,範幫的人幾乎都走了,所剩的也沒多少,但為了安全起見,李文權仍然不敢放松。
此刻,他透過電話向左怒報告現在的狀況,還是免不了抱怨一番。
「左怒,你又丟下我,一個人跑去享受哦!」
「叫我好好養傷的是你,現在抱怨我在「享受」的也是你。權,我看你最近是越來越閑了。」左怒似笑非笑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李文權幾乎可以想見此刻他臉上的表情。
「這……」也對啦,都怪他太體貼左怒了。「我抱怨一下都不行嗎?」他咕噥道。
「當然可以,只是希望你不要浪費電話費而已。」意思是說,待會兒掛掉電話後,隨他要抱怨多久都行。
「話都是你自己說的,還怪人。」
「你一大早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種沒意義的話嗎?」左怒拿著話筒,差點沒翻起白眼。
「有點耐性好不好?」李文權叫道。才打擾他一下下而已,干嘛這麼沒耐性?真是有了異性沒人性。
他哀嘆歸哀嘆,最後還是回到正題。
「左怒,範一忠仍然沒有消息,雖說你那兒沒多少人知道,但你還是小心些,我會繼續追查。」
「謝了。」
「另外,葉子恆委托征信社的人想要找出書青,這件事你是要我出面擺平,還是等你回來自己解決?」
「把他打發掉。」書青現在在他懷里,這是不變的事實,那家伙如果硬要攪和,就讓他自己攪個夠吧,他才沒時間理他。
「還有,江律師帶回一個口信,說梁院長想見書青。」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其他的就看你了。」
「知道了。」
「好,有事再聯絡。另外,下次沒事不要這麼早打電話來。」左怒說完就掛上電話。
李文權頓時怔住,他把電話……掛了?
他上輩子不知道欠了左怒多少債,所以這輩子注定為他做牛做馬,還得不時被人家嫌,他實在是苦命呀!
另一方面,左怒掛上電話一低頭,就見懷里原本熟睡的人兒動了動。「吵到你了?」
「沒有。」書青笑了笑。「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快九點而已。」左怒望了牆上的鐘一眼,回道。
「哦。」她早該起來了,平常她不會睡這麼熟,又這麼晚的。
「再睡會兒好嗎?」左怒注意到她眼底的疲憊還沒褪去。
書青微仰起頭,「你呢?」如果他要起來,那她也不睡了。
不必多說,左怒已明白她的意思。
「我沒差的,你多睡會兒,晚一點我再叫醒你,下午我帶你回孤兒院。」
「那我……」
「你再睡一下。」他半坐起身,移好她的姿勢。「听我的。」
書青拿他沒轍,只好乖乖閉上眼楮。
左怒滿意的一笑,傾身在她唇上點了一下後,才起身離去。
***
是誰!是誰解了孤兒院的危機?
他剛剛得到消息,孤兒院那塊地現在已經易主,而且,目前土地登記的所有權人就是書青。
到底是誰壞了他的好事,讓他又少了個可以令書青回到他身邊的籌碼,難道又是那個左怒?
不行,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想辦法讓書青留在他身邊,只能依靠他。或許,他該回孤兒院探一探情況。
主意一定,葉子恆拿起桌上的鑰匙便要往外走,但辦公室的大門卻猛地被打開。
「芷筠?你怎麼到公司來了?」葉子恆猛然停步,換上一張笑臉迎接來人。
王芷筠看了他一眼,沒有走向他索取溫柔的擁抱,反而直直來到沙發上坐下,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芷筠,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葉子恆跟著坐到沙發上,伸手摟住妻子的肩膀。
「子恆,你告訴我,袁書青是什麼人?」王芷筠沒有看他。
葉子恆不動聲色的反問︰「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名字?」
「回答我的問題。」
「芷筠,你到底怎麼了?」
「回答我。」她的臉終于轉向他,說話的口氣是冰冷且命令的。「告訴我,這個名字對你來說,到底代表什麼?」
葉子恆臉上的笑容沒了,手也收了回來。
「只是跟我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小妹妹而已。」
「小妹妹?你真的這麼想?」
「芷筠,你到底怎麼了?無緣無故跑來辦公室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你是不是听到什麼謠言了?」
「謠言?真的只是謠言嗎?」王芷筠緊盯著他。「子恆,我愛你,可以包容你所有的事,但不代表我能容許自己的丈夫心里頭,思思念念的都是另外一個女人。」
「誰告訴你這麼荒謬的事?」葉子恆憤怒的站了起來。
「荒謬嗎?」王芷筠苦笑。「這一個多月來,你委托征信社打探有關于袁書青離開孤兒院後的一切,就連在睡夢中,你也常常叫著她的名字;而每一次,你總是拿各種理由來安撫我。子恆,我雖愛你,但我是人,我有感覺,我不是可以任人耍弄的笨蛋。」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因此,我透過爸爸找了一家征信社幫我查,才不過一天,征信社的報告就出來了。事實證明,我的丈夫心里,原來一直有著別的女人!」
她將手中的牛皮紙袋丟到他面前,葉子恆白著臉看完。
「芷筠,你听我說……」
「為什麼要騙我!」王芷筠推開他想安撫的手,不能遏止的傷痛逐漸擴大。「葉子恆,你為什麼要騙我?」
「芷筠,你冷靜點听我說,我是愛你的──」
「愛我?」王芷筠打斷他的辯白。「到現在你還敢說你愛我!如果你心里自始至終愛的都是袁書青,為什麼不敢在我面前大膽的承認,還想繼續用愛來騙我?你真的愛我嗎?還是愛我家的大興紡織?」
她激烈的指控讓完全沒有防備的葉子恆一時楞住,竟無法辯駁。
他驚怔的表情使得王芷筠崩潰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她驀然大笑,眼淚瞬間傾泄。
「葉子恆,我們之間完了!」王芷筠心碎的拉開辦公室大門,跌跌撞撞地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