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要再等了,她要馬上見到左怒,即使只有听到聲音也好。
書青拿起電話,壓下設定好的按鍵,「小吳?」
「我是,袁小姐有什麼事?」
「小吳,你知不知道左怒在哪里?」
「左哥他……他只交代去辦一些事,並沒有說去哪里……」小吳的言詞有些閃爍。「你找左哥有事嗎?」
「小吳,你可以幫我找找左怒在哪里嗎?」
「這……好吧。」
才剛掛掉書青的電話,小吳立刻又撥了另一通電話。
「權哥,現在怎麼辦?」
李文權想了一會兒,「小吳,你就帶書青到張醫生這里來吧。」反正左怒受傷了,短時間應該不會回去。
「這樣好嗎?」小吳有點遲疑,左怒交代不要讓書青隨便出門的。
「不然,你告訴書青,就說左怒有事忙,這幾天都不會回去。」以左怒現在的情形,怎麼也不能讓他離開這兒。
「我知道了。」小吳掛上電話。
「在和誰講話?」左怒睜開眼楮。
「小吳。」李文權收了線,走過來。「左怒,現在覺得怎麼樣?」
「死不了。對了,其他人的情況如何?」
「大部分都只是輕傷,沒事的。至于掩護你的那兩個,已經不治,我吩咐人先送安家費過去了。範幫這次埋伏的人手大部分都讓我們解決了,剩下少部分的負傷逃走,比較可惜的是,還是讓範一忠給逃了。」
「看看死傷的兄弟家里有什麼需要協助的,我們盡力幫忙。」爭斗中免不了死傷,但至少他們會盡力彌補。「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接近中午了。」他是昨天下午受傷的,也就是說,他待在這里快一天了。
「書青呢?」
「她很擔心你,我讓小吳告訴她你有要事,最近幾天都不會回去了。」李文權拉了把椅子在他的病床旁坐下。「在這個時候,你心里頭惦記的,還是袁書青。」
在他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他居然還能分心擔心別人,他實在佩服左怒。
「我要立刻回陽明山。」左怒不顧手上還在打著點滴,就要起身下床。
「別急。」李文權立刻阻止。「張醫生還沒說你可以出院。你這回傷得不輕,右肩被子彈射穿了,張醫生特別交代,你得暫時留在這里觀察幾天,目前不適合隨便動。」
「書青看不到我,她不會放心的。」
李文權看著他,「她比你的命重要?」
左怒沒回答,因為這句話是沒意義的。
見他一臉堅持,李文權只好妥協了。
「我幫你去問問,看張醫生是不是允許你離開。在我回來之前,你得好好的躺著。」左怒看著他,不太甘願的點了下頭。
李文權這才不再多說的出去找張醫生。
***
「小吳,你告訴我,左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雖然看不見,但是她的直覺一向都很準。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如果左怒真的有重要的事,為什麼他不直接告訴我呢?」書青喃喃地問。
左怒,你真的沒事嗎?為什麼不讓我听听你的聲音,讓我安心?
小吳看到書青難過的樣子,忍不住差點就說出實情,為了不讓自己說漏嘴,他決定先離開。
「如果沒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書青點了一下頭,「謝謝你,小吳。」
「應該的。」小吳退下後,客廳里又只剩下書青一個人。
書青屈起膝,雙手環胸,將頭靠在膝上。她很想請小吳帶她去找左怒,但是左怒的身分不同,如果她的出現會帶給左怒麻煩,那怎麼行?看來,她還是獨自憂、獨自受,只求左怒平安無事。
如果她不是瞎子就好了,至少她還有一點保護自己的能力,不是只會給左怒帶來麻煩和負擔,不會這麼一無是處。
***
不甘心書青被搶走,葉子恆請征信社的人調查那天的男子究竟是誰,為何能讓書青依恃著,和他作對?
但征信社調查到的資料只到三年前,至于這三年來的事則語焉不詳,有寫等于沒寫,葉子恆氣得將報告丟在一旁。
左怒不過是一個街頭混混而已,有什麼能力可以和現在的他相比,為什麼書青寧可選擇他,也不願意留在自己身邊?
這征信社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連左怒和書青現在人在哪里都查不出來,真是氣死他了!
「你們連書青人在哪里都查不出來,效率實在很令人懷疑。」他打電話抱怨。
「葉先生,你前項是委托調查左怒,並沒有說要查袁書青的去處,你現在這麼說,實在不怎麼公道。」
「好,如果我現在要知道書青的去處,你們多久可以給我消息?」
「五天。」
「五天?好,就給你們五天的時間,只要你們能夠查得出書青的下落,我立刻將尾款付清。」
「一言為定。」
第八章
事實證明,左怒的脾氣絕不可能改的,都一樣硬。
他說要出院,張醫生哪敢說不行,只好委屈點,每天帶一大堆醫療用品到陽明山幫他換藥,隨時準時急救。真是的,每回都這麼操勞的來回奔波,他診所還要不要開呀!
「醫藥費我不會少給你一毛。」左怒很酷的丟給他這麼一句話。
真是的,他又不是死要錢,沒事干嘛講得這麼白。張醫生不大高興的想想。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當醫生的確也是為了賺錢,不然,他花那麼長的時間去讀那麼久的醫學院,難道只是為了濟世救人這個偉大的志願嗎?別傻了。
這年頭,做好人又不會比較長命。
再三叮嚀左怒不能再與人動手後,張醫生終于答應放人。事實上,要是不放,他就很可能馬上變成中國大陸的國寶──熊貓。
李文權吩咐一批人護送左怒回去,自己則坐鎮總部主持整個縱天盟的運作。
「該回去場子里的立刻回去,只要留下幾個人負責別墅周圍的安全就好。」左怒在下車之前交代道。
「但是權哥說……」要他們留下來保證左哥的安全呀!
「我在這里不需要太多人,叫李文權多注意外面的情況。」要是這時候還出什麼樓子,權最好把皮繃緊一點。
「是。」所有人不敢駁回的應道。
***
左怒右手臂纏著繃帶,不過由于他經常受傷,所以即使受了較平常人嚴重的傷,也無損于他的行動速度。
他一進門,就看見書青蜷在沙發上睡覺。
左怒輕輕走過去,用沒有受傷的左手小心的圈抱起她,讓她依靠的對象由沙發背轉到他的身上。
「左怒?」書青驚醒過來,握住他的手。
「是我,我回來了。」
書青連忙反手抱住左怒,不意卻觸到他右肩上的繃帶。「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
「我猜對了。」他果然是因為受了傷才不能回來。
「你就在這里一直沒回房休息?」接觸到她冰涼的雙手,他關心地問。
「你沒回來,我不能安心……」左怒眼神一柔,很習慣的讓她緊靠著自己的胸膛,一種揉合了溫暖與滿足的感覺頓時盈滿胸臆。
有了書青,他的心似乎漸漸懂得各種情感了。
輕輕捧住她的臉,他低首吻住紅唇,沒有蠻橫、沒有強索,這樣的纏綿混著某種他不能分辨的情愫,淡幽而迷離。
在他傾注憐吻的時候,書青闔上了原本泫然的眼,屬于他的柔情,她一直感受得到。在他冷冽而孤傲的外表下,包裹著的是一顆滄桑卻又柔軟的心。
愛嗎?左怒放開了唇。是因為真的對書青動了心,所以即使是受了傷、身上痛著,他心中想著、念著、記掛著的,依然是這張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