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邵鈞,是超優介紹來的家教。」邵鈞不慌不忙地說。
要說是幸運還是倒霉呢?超優的負責人和他剛好有著不錯的交情,他只不過提了一下他是否可以在那兒兼家教,老板就迫不及待張開雙手歡迎,還說人選隨他挑,害他連想要假裝使不上力的借口也沒有。或許,是天意如此吧!
「我要求的是大一大二數理系的,你目前還是個高中生吧。」
「我現在還在夏山高中三年級,不過,我已通過A大企管系的推甄。而且去年的全國數學競賽我們那一組得到冠軍,因此,你不必擔心我數學方面的實力。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定個試用期,到時要是不滿意,你再辭退我。」他平淡的敘述,沒有半分驕傲自滿的神氣。
他參加了各式各樣的競賽,以為只是增加人生的經驗和歷練,從來沒想過要以此自豪。
無奈,今日情勢所迫,不得已也只好拿出來宣揚一番了。幸好,他的優秀是真,才不至于讓他心虛臉紅。
「你很需要這份工作嗎?」一身的制服和一輛半舊的腳踏車,她看不出他是否是為了急需用錢才來的。但怕傷了他的自尊,關媽媽問得小心謹慎。
「是。」他肯定地回答。
明知關媽媽問話的原意,他還是肯定的作答。他很慶幸關媽媽沒有直接問他是否缺錢,否則他還真不願說謊。現在可好,他沒說謊喔!為了日後的幸福,他是真的非常需要這份工作嘛!
「那進來談談吧。」
小坪數的客廳布置的精致溫馨,空氣中還有一種甜甜的女乃蛋香浮動著。很有家的味道。
邵鈞坐在沙發上靜靜等著。
「這是我女兒關宜葭,今年高一。」關媽媽帶了女兒出來,兩人在邵鈞的對面坐下。
「你好。」邵鈞微微一笑,自然的打招呼。
必宜葭就沒有他那種處變不驚的好功力了。乍見新來的家教是邵鈞時,她幾乎都被嚇傻了。她雙眼直瞪,幸好一手及時捂住了到口的驚呼。
她慌張地看看他再看看媽媽,還好,媽媽正低頭沉思,沒有看見她的異常。
「你好。」她低著頭說,不敢看他。「葭葭,先去倒杯茶出來。」關媽媽先指使女兒去倒茶,再轉頭看邵鈞。「我預定是一星期上三個晚上,你排得出時間嗎?」
「從現在到我大學開學為止,每個晚上都行。只要你們方便就好。而且,在期中考和期末考之前,我可以免費為她做一星期的密集復習。」他不計成本的開出這些好條件。反正,以前義務教她那麼多次都教過了,也不差這許多嘛!至少現在多少還有錢拿,而且還能就近「看管」那個臉紅心虛的負心人。
「那鐘點費呢?」雖然在家教中心有公開的價碼,但是,有些特別的情況是另議的。
「試用期過了,若是你還滿意的話,再算不遲。」
此時,關宜葭端了兩杯茶和兩塊蛋糕出來。
「謝謝。」邵鈞看見那一大塊蜂蜜蛋糕。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擴大許多。
「關媽媽.那你決定個上課時間吧!」
「那……一三五好了,由後天開始可以嗎?」
「可以。那我今天想要先測驗一下她的程度,我好準備教材。可以嗎?」
入寶山豈有空手而回的道理。他提出了這個合情合理的要求。
必媽媽對他認真負責的態度贊賞有加,她欣然的點頭答應。
「蛋糕先吃一吃再開始吧!我這個女兒沒什麼專長,就會做蛋糕。這是下午剛烤好的,味道不錯。」知女莫若母。她謙虛地說自己的女兒沒有什麼長處,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有掩藏不住的夸贊。
「嗯,真好吃。」噢!好懷念哦!兩個多月沒有吃到這種可以收買人心的口味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建議干脆用蛋糕來抵鐘點費好了。
「葭葭,帶邵鈞去你的書桌。」
餅了一個轉角,躲開了媽媽的視線,關宜葭才敢開口,不過,仍是低著頭不敢看他。
「你怎麼會來當家教?」天底下沒有這麼巧的事吧!她需要一個數學家教,他就剛好是那家家教中心的人員,這也太巧了吧!
「你懷疑我的能力?」看她一副惟恐東窗事發的謹慎小心,他就有氣。認識他很丟臉嗎?干嘛那麼怕她媽媽知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來我家?」她詢問的語氣有點急躁,有點質問的味道。他明知道媽媽反對他們交往,他干嘛還來!
「因為你家要請一個家教。」他當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麼,只是,她那種巴不得他趕快消失不見的慌張神色,實在令他很火大。因此他就不願告訴她實情,好嚇她一嚇,小小的懲罰一下。
「不會剛好就只有我這一個case吧!你可以找別人嘛!」她幾乎認定他是存心找碴的,語氣中有著微微的怪罪意思。
「我就是要來你家怎樣!」噢!看她那是什麼鬼態度!他忍不住在她頭上輕敲一個爆栗。
「我……我……」關宜葭找不到話回嘴.支支吾吾的不成語句。
「你好膽告訴你媽,說不要我這個家教,我倒要听听看你能找什麼借口。」他語氣雖然輕而平淡,但是話中的恐嚇明顯得很。
這個小傻瓜是存心想氣死他嗎?想他邵鈞一表人才文武雙全,學校里有不計其數的女生哈他哈得要死,別說是家教,就是花錢請他回去供在家里,什麼事都不必做,只要他願意,她們也會趨之若騖的。只有她,像趕瘟神似的,巴不得把他快快送出門,然後再也不會回來。
「我又沒說不要你教。」她委屈的語氣活似受虐的小媳婦。
她的書桌就在臥室里,兩人走進房間後她習慣性的順手帶上門。
「把門打開,別讓你媽有機會懷疑我們會不會做了什麼苟且的事。」邵鈞將門全開,然後不滿地問︰「你的書桌就在房里,如果今天來的是別人,難道你也這樣隨隨便便就帶其他男人進房?」
「沒有其他男人,我媽找的是女家教。」被艾子猜對了,關媽媽就是指定要女家教。
「那她剛才為何沒說?」當他挑關宜葭時,超優的老板也沒反對啊。
「你人都來了,而且看起來也不錯的樣子,我媽怎麼好意思開口拒絕。不過,她現在八成正打電話給家教中心,抱怨一下他們錯誤百出的辦事效率,順便查證一下你這個人。」
「是,我是強迫推銷,你們是不得已才讓我上門的。為了保住這得來不易的飯碗,我是不是該好好的賄賂你一下?」
「賄賂我沒用啦!決定權又不在我手上。」
「課本還不拿出來?」他隨便說說,她居然當真!他幾時已淪落到要用賄賂才能收買人心了?邵鈞氣得真想在她的後腦勺重重巴一下。不過,想歸想、他可不能一掌把她打昏了,所以,為免氣出內傷,他只好找那片不痛不癢的牆壁出氣了。重重一拳揮去,厚實的磚牆發出一聲悶響。
「我家的牆惹你了嗎?你干嘛打它?」她沒想到要慰問一下他的手是否打傷了,竟然還為了一片沒生命的牆怨他。
「難道你希望這一拳是落在你身上?」他湊近她耳邊輕輕地說。
「我有惹你嗎?」她詫異地轉頭看他。
他貼近的臉龐猶停留在她的耳畔。她轉頭看他等于是將自己的嘴唇送上。
兩唇相踫的化學反應各自在心中發酵。邵鈞只是觸電般的一愣,而關宜葭卻像被鬼嚇到似的大驚失色。她雙手捂住嘴唇,身體後仰了一大步,一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