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太近,溫熱的男子氣息紊亂了她的思緒。
「你今天好像多了些笑容。」他深深注視著她。
她沒有回避他的目光。「也許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吧。」
應雅束眼中閃過一道幾不可見的光芒。
「朕了卻了你的一樁心事,那朕的心事呢?」他俯首,貼在她耳畔低語。
曲密听懂他的暗示,臉頰微微泛紅。
「皇上是九五之尊,誰敢讓皇上有心事?」
她側過臉,他的臉就貼靠在她的臉旁,她一轉過去,鼻尖就輕掃過他的臉頰。
「誰說沒有人敢的?你不是就敢嗎?」
應雅束鎖住她的眼眸,試探地吻了吻她的唇。
「臣妾是皇上的人了,不敢讓皇上有心事。」曲密靜靜的不動,眼睫輕顫,呼吸微促。
應雅束的薄唇再度覆上去,濕熱的舌尖描繪著她的紅唇,勾誘著她。
她緩緩張唇,將他迎入,任其繾倦糾纏。
當她的手臂圈抱住他的頸項時,應雅束受了刺激和鼓舞,他一把橫抱起她,大步走向寢殿。
「你害我天天心神不寧,害我面對朝臣時總是在想著你,今晚朕的心事就要你一筆勾銷。」
曲密緊緊環住他的頸項,把一張嫣紅的臉深深埋進他的勁窩。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可以跳得這般快、跳得這般狂亂,她的身體里像失了火,灼熱得再無法受她控制了……
「明天朕要正式冊封後妃了。」
他溫柔地撥開黏在她頰邊的濕發,舌忝掉她火燙肌膚上的汗珠。
曲密听見了他的話,但此時的她昏眩迷亂,無力深思這句話對她的意義。
「朕必須封童盈蘭為皇後,只能封你為密妃。」他深深看進她的眼底,想讀出她此時的情緒。
曲密恍然地點頭。
「哦,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他想怎麼冊封他的妻妾們,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她是真的不在乎。
「你不介意?為何朕覺得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一點也不。」
她要帶並不是那些虛名,她要的是……
應雅束驀然吻住她,熾熱的吮吻奪走了她的聲息,鐵箍似地雙臂幾乎揉碎她的四肢百骸。
她還是疼,嬌小的身軀抽搐著,整個人迷失在天旋地轉的漩渦里,仿佛這是一場無止無休的激情纏綿……
猝然間,她崩潰的朝後仰,紅唇逸出陣陣嬌吟。
他吞噬她無助的申吟,咬牙悶吼,在激越的節奏中疾速攀上高峰。
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畔,他低啞呢喃著——
「密兒,相信我,我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第6章
密兒,相信我,我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曲密站在寢殿中,思索著昨晚應雅束對她說的話。
除了爹娘和兄長以外,應雅束是唯一一個喊她密兒的外人,她的心口有些抽痛,而酸軟的四肢也不斷提醒著她昨晚疾狂的一夜。
經過了昨夜,她的身體已經深深記住了他,好像自己的身體硬被嵌入了某種原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而這個東西正鑽入她的血肉里,正慢慢淬入骨髓。
玉鎖帶著一群小爆女圍在她身邊忙碌著,為她穿上樣式繁復的宮裝禮服,披上華緞,接著在她烏黑的發髻插上排簪金步搖。
確定穿戴打扮妥當,玉鎖小心翼翼在曲密的額上貼花鈿,很仔細地將雲母片、金箔、翠鳥羽貼成一朵小巧嬌艷的花。
「娘娘今天實在太美了!」玉鎖滿意的打量著她。曲密微微一笑,打趣道︰「只有今天美,可見美得只是衣裳而不是我。」「娘娘別開女婢玩笑了!」玉鎖緊張得連忙搖手。
「咱們既然有緣在一塊兒,開開玩笑又有什麼要緊?難道你要我成日擺個架子給你看嗎?」曲密笑嘆。
「那當然不要了。娘娘若能像從前那樣待奴婢,就是奴婢最大的福氣了。」玉鎖握住她的手,誠懇的說道。
曲密唇角的笑意漸濃,她輕輕用自己的小指頭勾住了玉鎖的。「你放心,我必不會虧待了你。」
有了曲密的承諾,玉鎖這才安心了下來。
「時辰該到了吧?這身笨重的打扮可累死我了。」曲密轉身緩緩跨出寢宮,朝舉行冊後大典的奉天殿走去。
「娘娘,你的頭可得抬高一些,別老是看著地上,否則梳了大半日的發髻撐不住酒會松開了。」
玉鎖緊緊跟隨在後,低聲叮嚀。
「知道了。」典禮還沒開始,曲密就已經覺得脖子快斷掉。「看在老天爺的分上,希望這個無聊的典禮快點結束。」
曲密的預感沒有錯,冊封後妃大典禮儀繁瑣,過程漫長,雖說是冊封後妃的典禮,但真正的主角是童皇後,而不是她這個密妃,更不是以前應雅束身邊的那兩名侍妾。
那兩名侍妾也都在今日一起分別封了康嬪和寧嬪。
奉天殿內設有香案,香案前設有皇後受冊位及冊節寶案,丹陛兩旁有女樂,殿中列站著正、副史和百官。
時刻到,莊嚴樂音響起,曲密看見應雅束走進奉天殿,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穿著冕服,冕服上繡著日月星辰和飛龍,看起來貴氣非凡。
應雅束剛坐下,視線立即搜尋到曲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凝眸盯著她許久,直到殿中百官發現異樣,訝然的轉頭看向她,曲密飛快垂眸。只覺耳朵微微發熱著,胸口漾起一陣甜蜜的羞澀。
童盈蘭身著赭紅緯衣,戴著九龍四鳳冠,孤傲的立于應雅束身側,她的打扮和她的神情一樣,俱都華麗得令人無法逼視。那項九龍四鳳冠美則美矣,但是看在曲密的嚴重,確實一項沉重至極的負擔,那鳳冠想必有七、八斤吧,何苦為難自己的脖子呢?
「奏請頒賜皇後冊寶。」禮官道。
宣制官立即宣讀冊封詔書,接下來是一連串冗長的冊後儀式,隨後百官朝拜皇後,一直到儀式快要結束時,宣制官才隨意的宣讀曲密的冊妃詔書。
曲密自己倒是無所謂那份詔書宣不宣讀,她寧可宣制官不必宣讀,好讓她早先回宮去拆下頭上那一排沉重的名貴排簪。
總算禮畢樂止,應雅束起身率先離開奉天殿,百官隨後依次離開,見童皇後帶著大批女官、侍女慢慢步出奉天殿時,曲密終于長長地松了口氣,小心地轉動著酸痛的頸子。
童皇後突然止步,回身朝曲密走去。
曲密謹慎地屈膝行禮。「本宮听說了。」童皇後冷然低語。
曲密疑惑不解,恭謹道︰「不知皇後娘娘听說了什麼?」「何必如此惺惺作態?」童皇後藏不住眼中對她的厭惡︰「這些日子皇上簡直把你寵上了天呢?」
曲密早已知道後宮女人的嫉恨有多可怕,尤其是應雅束這樣毫無節制地寵著她,早讓她預期了會有今日,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皇帝的寵愛是世上最沒有保障的東西,誰知道這樣受寵的日子還能有多久呢?」曲密恭謹的淡笑。
童皇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眸森森然。
「你能這樣想倒是看得開,下個月皇上就要選秀女了,你若想要固寵,可得多用點心了。」曲密微怔,心中又有冷笑著。
這麼快就要選秀女了,皇帝的寵愛果真是世上最沒有保證的東西。
「皇上若是喜新厭舊,那便是臣妾無福了,再怎麼用心只怕也是惘然,只好隨緣吧。」曲密平靜默然的說道。
童皇後凝神望著她,似笑非笑地說︰「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何況嬪妃眾多的皇帝。歷朝歷代專情只愛一個女人的皇帝寥寥無幾,你能看得開倒好,若是看不開,苦的也是你自己而已,」「皇後教訓的是,臣妾會謹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