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著雙臂,讓絳彩方便月兌卸他身上的衣物,一直月兌到了他身上最後一件白綢單衣,接著在看見他赤果胸膛的那一瞬,她紅著臉飛快地移開視線,這是她打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男人的身子,羞澀得一雙眼楮不知道該看哪里才好。
韞恬眼中笑意閃爍,愛極她不解人事的嬌羞模樣,他優雅地跨進澡盆,全身舒展地浸入熱水里。
「過來替朕擦背。」他背對著她,忍著笑下令。
看著他的背,絳彩一顆怦怦亂跳的心這才靜定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在澡盆旁蹲下來,拿起繡有金龍的毛巾浸了浸熱水,平鋪在手掌上輕緩地替他擦背。
這一刻,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太接近了,近到他的果身可以在她眼中一覽無遺,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他,不必擔心窘態無處可藏。
她微有羞怯又忍不住好奇地欣賞他的果身,她驚奇地發現,浸在氤氳熱水下的肩背泛著牙骨般的柔白,閑散展開在銀盆上的雙臂看上去全無膚疵,指甲仿彿像透明的冰片,結在雪也似的指端,好似隨時會在熱霧中化去,在微亮的燭光中,他好看得恍若夜月之魂。
她看得痴怔了,這男人天生就是來迷惑眾生的嗎?
韞恬忽然轉過頭,接住她痴痴的凝望,她倏地倒抽一口氣,慌忙低下頭假裝擰毛巾。
聳立誘人的胸脯就在他眼前,隨著她急亂氣息而輕顫著,他的眼瞳變得迷離深沉,氤氳的水氣下覺更加熾熱澎湃。
「想洗澡嗎?」他眼中盡是邪氣的笑謔。
「謝皇上關心,奴才一會兒回房再洗。」她不安地回答。
「不如現在就和朕一起洗好了。」他忽然玩心大起,伸長手臂一把將她勾進澡盆里。
韞恬突如其來的舉動令絳彩大驚失色,她羞窘地想爬出去,卻被韞恬用力一扯,順勢拉入懷里緊緊抱住。
原本只能容納韞恬一個人的澡盆,加進了她就擠得動彈不得了,即使想退也無處可退。
「皇上,您別這樣,請放手……」被他牢牢抱在懷里,她只能雙手環胸,蜷著濕透的身子動也不敢動。
「當我的女人,絳彩。」他箍緊她的腰,低首攫住她微啟的朱唇。
絳彩徹底驚傻住,沒有足夠的神智反抗,全無經驗的她,只能瞠著大眼無助地任他吻噬吮嘗。
他暖熱的氣息、他的體溫,還有熾熱的水,都讓她熱得快融了似的,虛軟地癱化在他懷里,恍恍惚惚地不知身在何處。
「你的味道比我想像的更甜。」他滿意地低啞吟嘆,唇舌探索、侵略著她脆弱而青澀的意志。
頭好昏,她無力抵御他纏綿吮吻的魔力,陷溺在暈眩的意亂情迷中,任其擺布,心神飄蕩之際,不知何時,他已從容地分開她的腿,讓她跨坐在他身上,一只手悠悠緩緩地解開她胸前的襟扣,一層層地剝下她濕濡的衣衫。
他優閑地在水中撫摩她柔滑的胴體,她的肌膚細女敕得令人嘆息,就如她臉蛋給人的感覺一樣甜美,他一手隔著緊里住她酥胸的肚兜,恣意享受掌中的飽滿觸感,另一手滑到她背後,模索著肚兜的系帶。
「小丫頭,朕還是第一次看見綁帶如此繁復的肚兜,得花多少功夫才解得開,還真是守身如玉。」極度傾近的竊竊笑語宛如一道響雷,徹底震回了絳彩的魂魄。
她腦中疾速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想起了藏在胸前的巨大秘密,最令她恐慌的是,他的一只手正按在這個秘密上頭!
「啊--走開!不要踫我!」她嚇得拍開他的手尖聲大喊,雙手死命地環在胸前。
「你說什麼?」他眯起雙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見了什麼,居然有人膽敢對他說出「走開」、「不要踫我」這樣犯上無禮的話。
「皇上,奴才只是宮女,不是您的嬪妃,您請自重!」她雙手緊抱著前胸,狼狽地掙扎起身。
「你膽敢再說一遍!」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往後一扯,她再度跌回他的懷里。
「皇上……」他冷傲的眼神嚇住她了。
「手拿開。」他盯著被她死命護住的胸脯,眼神深邃得令她顫栗。
「不要!」秘密一旦曝光,她必死無疑,寧可沖撞他,她也要護住。
絳彩三番兩次的拒絕,激起了韞恬心中一股連自己也說不清的傲怒。
「朕的命令,你竟敢說不要!」
他猝不及防格開她的手腕,悍然揪住她的肚兜,意圖撕扯開來,她嚇得差點昏厥過去,強烈的沖擊與恐懼潰散了她的意志力。
「住手!」她像被判了極刑的死刑犯,恐懼蓋過了驚慌,憤怒又蓋過了恐懼,她的情緒赫然爆發,失控地放聲大叫。「我又不是你不可或缺的女人,你有那麼多的妃子,還不夠你享用的嗎?為什麼非要招惹我不可!」
她的怒喊挫得他無言以對,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出言頂撞他,更不可能說出這種足以死上一百次的話來,他生平頭一遭在女人面前嘗到挫敗感,心中的煩躁和混亂令他更形惱怒。
「你瘋了?竟敢說出如此犯上無禮的話,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他的雙手轉而捏住她的下巴,睥睨的雙眸充滿威嚇。
絳彩冷然一顫,她豈會不知觸怒天顏是怎樣的下場,只是萬沒想到才進養心殿不到一日就前功盡毀了,也讓她明白了殺他根本不是她心中所想像的那麼容易,事已至此,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痛罵他一場之後再死,也算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大福晉了。
「人命在皇上眼里有如螻蟻般輕賤,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皇上處死我不過就像踩死了一只螞蟻,你是皇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何曾想過在你殺了一個人之後,那人的親人們會是怎樣的痛不欲生?」她的臉上掠過一抹痛楚,嘴唇微微顫栗著。
她一直設法忘記大福晉在听見裕老爺被賜死後悲慟哭號的模樣,也一直不敢去想起突然看見大福晉吊死在屋梁的慘狀,但在此時此刻忽然地想了起來,哀痛的淚水倏地溢出眼眶,她想保持鎮定,但卻抹不盡泉涌的眼淚。
「還想說什麼,繼續說完。」韞恬垂眸凝視著她憤恨的淚水,也看見她眼中盛滿了深深的怨痛。
「皇上手握生殺大權,可以輕易讓人生、讓人死,你擁有天下,擁有朝拜你的億萬臣民,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你如何能明白小小螻蟻為了活下來而費盡的千辛萬苦,你一道聖旨可以讓人死、可以奪人快樂、毀人幸福……」她使勁抹著淚水,無法控制變了嗓的哽咽。「你不會了解,被你摧毀人生的人,接獲你的聖旨……還得磕頭謝恩……」猝涌的淚勢讓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韞恬深瞅著她悲傷脆弱的淚顏,他確實是毀了她的快樂和幸福沒錯,但是他所面對的詭譎人生復雜得又豈是單純的她所能明了的?
他無奈低嘆,起身跨出澡盆。
「水冷了,你最好快點起來,以免著涼。」他拿著干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滴,然後逕自拿起紅木托盤上的綢衣穿上。
絳彩怔然呆望著他優雅穿衣的動作,不敢相信在她說完了那一大堆欺君犯上的話之後,他居然沒有叫人把她拖出宮去亂棍打死,而只是關心她會不會著涼?
「回屋去換上干衣裳,好好睡一覺,明早再到東暖閣當差。」他拿起干毛巾丟向她的腦袋,蓋住了她的視線。
等她扯下毛巾時,他已經走出隔間,只看得見他的悠悠背影了。
絳彩怔怔呆坐著,好半晌都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