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里’?那里不是……」龐夏雪表情甚是夸張,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你怎麼會接那里的姑娘回來?身家清白的女子多的是,將軍又何必帶一個這樣的人回來。」其實她早已從探子那里得知秦晤歌的身份。
「她不是你想的那樣。」範飆塵有些不耐。他不
喜歡他的晤歌受人輕視。
「喔!那她是怎樣的?能令將軍如此另眼相看。」龐夏雪嗅出範飆塵對秦晤歌的寵愛比她想象的還要
深,他竟然護著她!濃烈的妒火熊熊燃起,那天鮮明的記憶又躍人腦中——範飆塵看秦晤歌的眼神、
為她戴上翠玉的模樣……那情景緊緊地嚙噬著她的。」她……」範飆塵一想起秦晤歌就有一種奇異的情愫產生,他知道她絕對是特別的。「她真的很不一
樣︰」絕麗的面容已足以傾國傾城,翩然如蝶、如風、如水、如火的胡旋舞姿又是美得能夠顛倒眾生。從
未想過他竟能在遙遠的沙州城內,得到如此佳人。他這一個沖鋒陷陣、征戰沙場的鐵錚錚漢子,在初見
她那一刻也不禁生起未曾有過的柔情。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對她好像一無所知?!」根據探的回報,秦晤歌的身世似乎是個謎。這一點讓
她得很可疑。
「我說過她來自‘塞北里’。」範飆塵愈加顯得不耐。
龐夏雪不敢再繼續刺探,遂婉轉地道︰「我只是很意外,因為將軍不是那種貪戀的人,如今卻突然帶個女子回來將軍府,我想不只是我,很多人都很訝異。」
「是她蠱惑你?」她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
見範飆塵沒有回應,龐夏雪徑自認定了必然是那低賤的青樓女子主動勾引他的!真是不要臉!
「哪天介紹我們認識,好不好?反正我們終會見面的。」她壓下心頭的怒氣,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嗯。」他知道她說得沒錯,所以即使不願,也只能答應。
哼,到時候她一定會讓秦晤歌知道,她與自己的差異有多麼的大!她要那個女人在範飆塵面前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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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飆塵高坐在廳堂之上,秦晤歌身邊跟著一個丫環,蓮步輕移,緩緩地走到他面前。
秦晤歌一個欠身。「將軍,您找我?」」我幫你介紹一個人。」範飆塵揚起手擺向左邊。「她是夏雪。」
寵夏雪擺出最迷人的笑容,禮貌地與她打招呼︰「秦姑娘,你好。」溫順可人的她與秦晤歌前日所見判若兩人。
秦晤歌朝她點點頭,這不就是那天送她綾羅綢緞的人嗎?原來她叫夏雪。「那天謝謝你的禮物。」雖然不喜歡她那天的態度,但秦晤歌仍是有禮地向她道謝。」你們認識?」
寵夏雪忙不迭地解釋︰「是將軍說要介紹她讓我認識後,我想先送個禮物才不會失禮。」」以後你們別這麼客套。」範飆塵不認為她會單純地送禮而已。看來他得多注意著點,以免性子溫婉的晤歌招架不住,教她給欺負了。」是呀!以後就是好姐妹了。」龐夏雪勉強從齒逢中擠出這句客套話——她們這輩子只會是敵人,不會是朋友!
「將軍說你是從‘塞北里’來的姑娘。」龐夏雪打定主意要在將軍面前讓她丟盡顏面。
秦晤歌點點頭答道︰「是的。」螓首低垂,怯生生地看著藍綠相間的地毯。
「那……不是個干淨的地方,秦姑娘一個姑娘家怎會在那里呢?」龐夏雪優雅地端起一杯溫茶徐徐地啜飲著。
「我只是在那兒跳舞。」為什麼在龐夏雪面前,秦晤歌覺得自己變得好低賤。
「喔……只是跳舞。」龐夏雪刻意揚起音調,這回她不再掩飾,嘴邊泛起的嘲諷之意大刺刺地向秦晤歌拋去。
範飆塵截斷龐夏雪帶刺的話︰「哪天請晤歌教你跳舞,她跳的胡旋舞真是美極了。」他想起初見面時,晤歌翩然起舞的妖嬈媚態,他就是在那時對她傾心的。
胡旋舞?龐夏雪知道國內盛行的胡旋舞,會跳的人也不少,但多半只是學些皮毛,能跳得美的並不多。」秦姑娘會跳番邦的舞蹈,真是多才多藝。」」哪里。」秦晤歌虛應一聲,一心想要離開廳堂。寵夏雪繼續追問︰「秦姑娘是中原人嗎?」
「是的。」
「那怎麼會胡旋舞呢?」她就知道她有問題,也許是哪一族派來的奸細,看來她得再叫爹爹的探子去查一查。
「我……我小時候學過。」
範飆塵沒略過秦晤歌眼神中一閃而逝的淒然。為何提及童年之事會讓她如此的悲愴?
「小時候?你既生在中原,卻又會番邦的舞蹈,而且還跳得極美,莫非……是家中有番邦的朋友教你的?」
「這……」秦晤歌想起妹妹千叮嚀萬囑咐,在時機未成熟前,絕對不可透露身份,故不知該如何接話。
範飆塵眼一揚,敏銳的察覺力讓他對秦晤歌的身世起了一絲懷疑。龐夏雪的醋意是其來有自,但她說得也不無道理。尤其是一問及她的身世時,她
總是欲言又止。
「你該不會是哪里來的奸細?打算先勾引將軍,以竊取機密,然後再滅我中原吧?!」見範飆塵不再出
言阻止,龐夏雪更肆無忌憚地以中原安危為由,步步逼問秦晤歌。
「不是、不是、我不是。」秦晤歌極力否認。
「夏雪,你說得太過分了,晤歌不是那種人。」範飆塵雖這麼說,卻也不免開始狐疑。
「我只是好奇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龐夏雪轉向秦晤歌言笑晏晏道︰「剛剛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秦
泵娘多多包涵,你也知道將軍的身份特別,處在這邊境之上,有很多事都要小心注意,你剛好又會精湛的
胡旋舞才會引起我的好奇,能將胡旋舞跳得這麼好,應該不是三兩天就學會的,你一定下了一番工夫苦
練吧!哪天真的得教教我,我听說了,胡旋舞真的挺美。」龐夏雪瞬間退去欺凌的氣勢,又回復溫雅嫻淑、
態度大方的模樣。
「好了好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夏雪,我差人送你回房。」範飆塵急著遣龐夏雪回房,他想要親自解
開心中對秦晤歌的疑竇。
而秦晤歌也在貼身丫環倩兒的攙扶下徑自回房,一進房門就以休息為由差倩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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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開倩兒後,秦晤歌獨自來到將軍府後花園。
後花園是秦晤歌進將軍府後,最喜歡獨處的地方。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極了她當時的家。
只可惜那個家已經被人無情地毀了。
秦晤歌背倚在涼亭的梁柱邊,眺望高懸夜空的弦月,此刻妹妹正在做什麼呢?不知道她那邊進行得順不順利?她低頭想著。
範飆塵一踏進後花園就發現秦晤歌若有所思地坐在涼亭里,他沒打擾她,只是靜靜地觀察她。
什麼事讓她眉頭深鎖?難道住進將軍府的她其實並不開心?還是……她在想某個男人?一思及這可能性,他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
丙真如此的話,當初她又為何願意跟他回府?
滿月復的疑問讓範飆塵的腳步不自覺地向前,他
不小心踏斷一根樹枝,發出的聲響驚動了不遠處的佳人。
秦晤歌螓首微抬,表情有些驚惶。
範飆塵朝她一笑。「是不是嚇著你了?」
秦晤歌搖頭不語。
「怎麼這麼晚還不睡?睡不著嗎?還是……在想什麼人?」範飆塵在她對面的石椅上坐下。
心事全給人猜中,秦晤歌滿臉羞赧,頭不自覺地低垂,不敢直視眼前的範飆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