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麟心口迸然碎裂,沒想到死亡的心竟仍能讓他痛得頭昏眼花,甚至感覺一口鮮血已沖到喉頭,他悲憤地咬住林淨的紅唇,力道之大,使她完美的唇瓣破裂,流下的鮮艷紅血中,也雜揉他的心頭之血。
林淨的表情沒有變過,甚至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只是很輕地舌忝吮霍麟唇上他倆的鮮血。
「你怎麼能如此殘忍!」霍麟緊緊承接那道唇吻,絕望又痛苦地吶喊著。
「愛我本來就是錯誤。」林淨霍然離開他的身體,輕漫地譏嘲。
「你好狠的心,不!你根本沒有心!」
「哈哈哈!說的好,可惜你不是第一個發現的,我想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林淨淒厲的笑聲如鬼魅,眼底浮出荒涼的霧色,不是屬于勝利者的歡欣,仿佛是千山雪峰里踽踽獨行的過客。
霍麟切齒地傳出宛若地獄的詛咒︰「听著,林淨,你最好別讓我活著走出南關,只要我活著,這世上就絕對不會再有南關這個名詞存在!」
「你也听好,我不是被嚇大的,你的威脅我會拭目以待!」林淨毫不在乎地挑釁。恨意與悲憤,自此在兩人間,拉下長長的鴻溝。深夜的掩護,該是一切都在熟睡的時刻。
北道派出最精銳的部屬,殺進南關的北總部,石立堯下令毫發無傷地救回霍麟。
找到關禁霍麟的處所時,他們震驚于霍麟的陰鷙與嚴厲,傷痕累累的身體仿佛蓄積了百噸以上的彈藥,似乎有一不小心引燃,將會讓全世界陪葬的瘋狂。幾個北道的戰將本想一舉滅掉南關北總部,以泄心頭之恨,卻被霍麟冷靜地拉住,他木然無感冷漠的神情不變,憤怒與仇恨燒紅他的眼楮,他不帶感情地下達指令︰「北道要南關血債血償是遲早的事,別以破壞一個北總部就滿足,回去部署計劃,我要南關從此消失在道上!」
狠咒如毒誓的決心,讓身經百戰的北道部屬也不禁寒栗,最冷靜的道輔霍麟恍如新生的惡魔!他們一路勢如破竹,仇恨使得他們的勇氣無人能擋,直沖向北總部大門口,正當其他人對付驚醒後的南關守衛時,霍麟發現正門一把槍直直對準他的腦門,距離之近讓他一點生路都沒有,就在他認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前方持槍的主人軟綿綿地倒下死亡,他不及細想,號令其他北道的部下沖出火線,離開南關的勢力範圍。
終于人走得連影子也望不到了,黑暗處閃出一個人影,手上的滅音手槍硝煙未散,是她替霍麟解決致命的一擊,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她喃喃說道︰「燒吧!燒起你的憤怒之火,驚天動地的干出轟動黑白兩道的盛事吧!」
人影竟是一身勁裝的林淨!
南關與北道的恩怨在道上沸沸揚揚,這一陣子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雙方的人馬各在幾次的地盤之爭中火並。嚴重到情治單位都出面干涉,大批警力時時刻刻盯住雙方幾個主要堂口,深怕有更大的暴力事件產生。
這時警方最高指導單位秘密約見右氏新一代領導人右弘駒,希望他居中協調雙方的恩怨,但右弘駒以右氏正面臨轉型為籍口.並不想涉入江湖恩怨.奇怪的是,一向唯恐天下不亂的嗜殺者︰老領導人商赫凡,對此事也不聞不問,于是忙得警方焦頭爛額,一直約談幾個雙方重量級角頭,但是絲毫不見誰有軟化的現象,只能一直逮捕雙方鬧事的嘍羅算數。
誰也沒想到事態竟嚴重到這種地步,北道的最終目的竟是消滅南關!
在出其不意的迅猛行動里,北道有組織地闖進南關北中南主要堂口,以強勢火力控制局面,經由埋伏在南關里的人馬里應外合,直掏南關關長陳春曉的巢穴,一時之間,整個局面被北道控制。
「小淨,現在情況如何?」無線電傳來陳春曉緊張的聲音。
林淨帶領南關精銳打前鋒抵擋北道的攻擊,而大本營的北總部被人切斷電路,陷入一片黑暗。她身邊的人愈來愈少,周圍的槍聲也愈來愈稀稀落落,四周開始安靜下來,她有種風雨欲來的危機意識,但她還是溫言安慰已經六神無主的關長陳春曉。「陳爸,別擔心,我們已經掌握情況。」
黑暗中她的聲音清晰可聞,結束通話後,她突然感到一陣巨大的壓力襲來,致使她拿著無線電的手僵立在空中。
危險!
她慌亂地找尋身邊的同伴,沒想到四周早已無聲無息,黑暗中絲絲血腥迫近,逼得她快停止呼吸,受不了如此詭異的氣氛,她月兌口喊出︰「誰!」
「已經掌握狀況?你倒是說說誰掌握狀況……」
林淨一陣毛骨悚然,她竟不知道身邊已經竄出一個人,而那個聲音熟悉得令她恐懼。
「霍麟……」話未落,林淨感到脖子被扼得死緊,憤怒的聲音在她耳邊咆哮︰「閉嘴,你這種賤人沒資格喊我的名字。」
他加重手上的壓力,林淨優美的頸子隨時都會輕易地被折斷,她恐懼地睜大了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死命地撼動霍麟鋼鐵般的手臂。
霍麟的聲音惡意而殘忍。「你也怕死嗎?怎麼掙扎得這麼厲害,在你美麗的腦袋里,大概從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吧?」
沒有空氣,她感到缺氧的痛苦,霍麟真的打算扼死她,但突然間,頭部受到猛烈的重擊,腳一軟,她軟倒在霍麟懷里。
黑暗中的霍麟仍輕易可見怒火的焚燒。「想死?可沒那麼簡單,林淨,你要受的不只這一些!」
她痛苦地申吟,想睜開眼楮看清楚眼前的狀況,但是一片黑暗的認知讓她挫折地閉上眼楮;沒有一絲亮光,對她來說,張不張眼一點關系也沒有。
此情此景太熟悉了,她了解霍麟用當初被囚禁的方法對她,讓她在黑暗中害怕,用恐懼折磨,甚至殺死她。
這個房間還有人,就在她的前方,雖然看不見,但壓迫感十足,她忍不住如此低壓的空氣,開口問道︰「我沒死,是代表你要饒了我嗎?」
霍麟的眸光里閃著狂魅的冷然,他清冷一笑,將手撫上她的脖子,但使出的力道大得像正在對付一個男人,逼得她不得不受制地仰高頭,免得失去呼吸。
「你不該背叛我的,你怎麼敢嘗試呢?到底從哪里生出的勇氣,讓你居然敢作出這種事?」
「霍麟,別……我不能呼吸了……」林淨試圖以軟弱無助的聲音來博取他的同情。
「你還需要呼吸嗎?明天上刑堂後,你連命都沒有了,我看還不如讓你死在我的手上比較痛快!」說著,霍麟加重手上的力道,眼中的殺意迸出。
林淨第二次感覺到親吻死亡的感覺,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做些努力,不然霍麟真的會殺死她。
于是她用盡所有的力量攀上霍麟的身體,企圖用自己溫軟的身體換得生存的機會。
知道她的企圖,霍麟吐出譏諷的言語。「你以為我看不透這種伎倆,還會被你耍得團團轉嗎?」他獰然的表情恨恨地加重手上的力道,存心置她于死地。
「霍麟,求求你原諒我……」林淨痛苦得無法呼吸,狂亂地攀住他。
破碎的請求讓霍麟松開手上的束縛,但無情的言語卻像利刃般刺入林淨的心。「我不會原諒你的,我只想將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全部奉還,林淨,你這種女人,不配得到我的原諒!既然你的身體只是工具,能讓你達到一切齷齪的目的,我絕對會幫助你徹底完成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