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事情進行得比他預料的還順利,就這樣繼續下去……
他在心里自言自語,明明該開心的,但眼神和表情卻相反地變得陰沉,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定閑,你在生氣嗎?」荷娜看著他的臉。
「沒有。」他冷哼。
「明明就氣得想殺人。」她嘲弄。
他瞪著她,正想澄清自己的情緒很正常,倏地,手機又響,這次是雷永的來電。
他定了定神,立刻接听。
「雷永,事情很順利,一切照計劃進行,他們正要離開……」
「等一下,別讓宋相如跟他走,定閑,李卓群這家伙有問題!」雷永傳來的聲音卻充滿焦急。
「怎麼了?」他一怔。
「李卓群的外公就是開臣那個老頭,自從我們幫南星並購開臣,不久之後那老頭就活活氣死了,李卓群這次是沖著你來的!他是要來替他外公,還有上次我綁架的那個表弟報仇出氣!」雷永接著又大嚷。
余定閑臉色驟變。
李卓群那小子竟然是……
可惡,這麼重要的事他為什麼會漏掉?
「現在讓他把宋相如帶走就糟了,宋相如知道太多我們干的事了,而且李卓群是個雙重性格的人,他一方面戴著電腦工程師的面具,另一方面則崇尚暴力,他在美國有段時間還曾接受過特務訓練……那家伙不是正常人!他有好幾次打傷人的記錄,還有一次把同學凌虐成重傷,最後都是用錢才擺平。」雷永繼續說下去。
雙重性格?崇尚暴力?李卓群竟是這種人?
「這麼重要的事,為何沒事先查清楚?」他怒喝。
「他在美國有另一個偽造身份,我也是透過管道才查出來的。而且他對宋相如似乎也很不滿,我發現他不只在查你的事,其實已經盯梢她好一陣子了,而且是有計劃地接近她,她要是落進他手里就完了,不但我們的事會抖出來,她的小命恐怕也難保!」雷永是焦急又懊惱。
盯梢宋相如好一陣子了?
余定閑愈听愈驚,繼而聯想到李卓群在「夜魅」的現身……
那都是故意的!李卓群早就掌握了他和宋相如的一切行蹤!
他駭然憤怒,臉色鐵青,隨即大步追出大門,並掛斷雷永的通話,立刻改撥給宋相如,但響了半天她都沒接。
他一凜。療養院說一直聯絡不上宋相如,或者,她的手機已經被李卓群拿走了?
可惡,布局了半天,結果他反而成了李卓群的肥魚!
那家伙顯然是有備而來,故意用康全的智慧型手機釣他上鉤,將計就計,反將宋相如變成了他的人質。
真該死!
他焦急地擰著眉宇,腳步加快,來到大門口,正好看見李卓群的車從他面前急速開走,宋相如就坐在駕駛座旁,沒注意到他,但李卓群則在與他擦身的瞬間,透過擋風玻璃,對上他的視線,嘴角揚起了惡毒的冷笑。
他渾身一震,胸口瞬間抽緊,胃部整個糾結,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寒氣直竄進他心里。
這是二十八年來,他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恐懼。
宋相如瞪大雙眼,臉上充滿了驚恐和錯愕,因為眼前的李卓群,完全變了一個人!
離開菁英宴的會場,他不是帶她到他的住處,而是把她帶到這個偏僻的舊倉庫,強押她進來,然後,凶惡地將她雙手反綁在一張椅子上。
「學長……你是怎麼了?」她顫聲地看著李卓群,根本無法理解。
「我怎麼了?我不像你認識的李卓群嗎?」他陰笑著,右手拿著一根長棍,不停地敲著左手掌心。
「你本來不是這樣的……」她害怕地暗暗抽氣。
「我本來是怎樣?你以為我們熟嗎?不是吧!大學時,你從來就沒好好認識我,我對你這麼照顧,你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真讓我沒面子啊。」李卓群冷哼,緩緩走近她,又道︰「花了三年的時間,我連你一點點邊都沾不到,你知道同學都在背後說我什麼嗎?說我自討沒趣,說我熱臉貼你冷……把我說得有夠孬!」說著,他還拿棍子撩了一下她的頭發。
她緊張地縮了一下,駭然得說不出話來。
「我就帶著這份羞辱和遺憾去了美國。本來想就這樣放過你,沒想到,從美國回來,竟發現你和那個姓余的扯在一起,還聯手整垮了我外公的公司。」他臉色沉了下去。
「你外公?」她一愣。
「開臣企業啊!余定閑找了黑道綁架我的表弟,威脅我外公交出經營權,你不是和你的老板一起做了這件骯髒事嗎?」
原來李卓群和開臣有這一層關系!
她呆愣著,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巧的事。
「結果,我外公後來活活氣死了,我表弟嚇得得憂郁癥,這仇……你說我能不報嗎?」他冷哼。
她瞪著他一臉戾氣,突然驚凜恍然。敢情那天和他在「夜魅」的重逢,壓根就不是巧合!
「所以……那天你其實是故意找上我?」她緊聲問。
他陡地咧嘴一笑,湊近她,用木棍輕刮她的臉。「不愧是第一名畢業生,你真的滿聰明的,相如。」
她嚇得屏息。
「我本來真正要對付的,只有余定閑一個人,但經過我調查,發現你居然也算幫凶,而且他的事你最清楚,要對付他,只要先逮到你就行了。」他拿出一支新款手機,飛快按了按鍵。
「嘖嘖嘖,本來還以為你冰清玉潔,結果卻自甘墮落,不但成為姓余的幫手,還成為他的玩物,任由他玩弄。」
她一驚,不懂他為何會知道?
「看看,真是低賤!看看你和他在一起是什麼瀅蕩的德行。」他將手機熒幕,遞到她面前,口氣充滿鄙夷和嫌惡。
她盯著那熒幕,全身驚震,血液凍結,臉色刷白。
熒幕里的照片一張一張自動更換,拍的竟是一對果身交纏,激烈的男女,而那對男女,是她和余定閑!
李卓群竟然偷拍她和余定閑,而且是在家中偷拍……
「你……你在他家裝了針孔,偷拍我們?」她氣得發抖。
「是啊,拍得很清楚吧?現在科技很驚人吧?偷拍到的照片還能自動上傳到這種智慧型手機里,隨身攜帶。」他冷笑。
「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侵犯別人的隱私?甚至還違法入侵別人家中!」她瞪著他,厲聲怒斥,但話聲剛出,就被重重捆了一巴掌。
「啪」一聲,打得她耳朵一陣嗡鳴,也打得她駭然掉神。
「你這賤人敢責備我?不要臉的東西,你沒資格說我!你和余定閑那個人渣同流合污,把自己搞髒了,讓我看了都覺得惡心,居然還打算誘惑我,從我這里偷取智慧型手機的機密?哼,還敢說我違法,你們這對狗男女做的事更見不得人!」李卓群暴喝。
她的臉頰頓時紅腫麻燙,但臉上的疼痛,遠遠不及他這些難听字眼的殺傷力,他的辱罵,字字刺中她內心最痛的傷口,讓她痛到無法呼吸。
是,她也瞧不起自己,也認為自己為了兩百萬出賣了靈肉,這是她最大的悲哀。
「哼,你很愛他,對吧?我知道,有些女人就是蠢,不論被如何凌虐,還是把心也奉上……我只是沒料到,聰明的你也會淪落到這種下場。」李卓群盯著她,冷哼。
她心抽了一下,小臉揪緊。
愛情就是這麼毫無道理,她也想知道,她為什麼會愛上余定閑,為什麼只有她的愛情,會披著如此丑陋的外衣?
「放心,他馬上就會到了,我待會兒就會在你面前,好好地對付他。」他陰惻地笑了。
「沒用的,他不會來的。」她心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