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仇義處理完這群敵人,立刻焦急萬分地沖向東方傾國,看見他月復部的槍傷,頓時變臉。
「真慢……」他無力地咕噥。
「怎麼會這樣?你的身手向來不錯啊!」仇義驚呼。他鎖定東方傾國皮帶里的追蹤器所發出的訊號,一路趕來,豈知會見到這種慘狀。
「是我的關系,是我害了他。」聞知來抱歉地道。
「是啊,是她害的。」東方傾國指著她,嘴里指責,表情卻一點怪罪也沒有,反而笑了。
仇義多心地看他一眼,才道︰「我得通知大少爺,叫十四過來……」
「不……不要讓家里知道……」東方傾國虛弱地要求。
「可是……」
「這是命令……我不要讓女乃女乃和媽擔心。」他陡地瞪著他。
「是,但現在我得想辦法送你去醫院,可是外頭風聲鶴唳,你們到底惹到什麼人?看來他勢力不小,連警方都出動幫忙搜查。」仇義扶起他,轉頭看著被他銬著的那位警察人員,憂心忡忡。
這時,警車鳴笛逼近,又有一批員警趕到,仇義的眉頭幾乎打結。
聞知來沉默了幾秒,才道︰「仇先生,別帶他去大醫院,往北走,見到大樓就右轉,走到底,你會看到一家外表涂成黑色的私人診所,醫生是個高人,醫術好,口風也緊,你帶他快去,別再耽擱。」
說罷,她舉步往巷外走去。
只是,才跨出一步,她的手就被抓住。
「你……要去哪里?」東方傾國氣息沉重地問。
「我去引開他們,那個人要找的是我,你們就趁機逃走。」她說著想輕甩開他的手,但他卻死命扣著不放。
「不行……你不能去!那個男人……」
「那個人不會傷我的。你早點把傷養好,三十天後,我們會再相見,那時,我就跟你回台灣。」她輕聲允諾,然後,臉朝向仇義。
仇義戚激地看她一眼,幫她扳開東方傾國的手。
于是,她模著牆,緩緩走出小巷,也走出了東方傾國愈來愈模糊的視線。
「聞知來……」他吃力地喊她一聲,旋即就被黑暗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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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老醫生檢查完東方傾國的傷口,很滿意地點點頭。
「好了,你可以滾了!」
東方傾國拙上棉衫鈕扣,輕哼︰「謝啦!閔老頭。」
「啐!沒禮貌的小子,要叫我醫生。」老醫生閔立根不悅地吹胡子瞪眼。
東方傾國看著眼前枯瘦得像老樹化石的糟老頭,再瞥了一眼這間比儲藏室還髒的診間,心里一方面慶幸自己能不受細菌感染而安然痊愈,另一方面也暗暗埋怨聞知來怎麼會介紹他到這種破診所。
要不是他被仇義送來時早已昏厥,他大概寧可冒險去大醫院,也不要讓這個像是老乞丐的家伙幫他動刀取出子彈。
當然,他也佩服仇義敢把他交給這老家伙治療的勇氣,這種地方,這種醫生,任誰看了都想拔腿就跑,哪像他,還在這里住了一個月。
「看什麼?還敢嫌棄?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啦!子彈卡在肚子里,腸子還破了,甚至傷了肝,你能活著,該偷笑了。」閔老醫生張口用上海話大罵,露出了滿嘴的黃板牙。
「是,你醫術厲害,可以吧?」他聳個肩,伸手一攏,將長發綁成一束馬尾。
正因為傷太重,才會治療了三十天,這事要是讓女乃女乃知道了保證嚇壞,因此他這段時間關了手機,始終沒和家里聯絡。
「哼,你這張臉哦,是禍害,我可不準你去迷惑小知來,听到沒有?」閔立根醫生指著他的臉警告。
他一怔,不由得在心里哀嘆。
是誰迷惑誰啊?
這些日子來,從昏迷到清醒,他沒有一天不想著聞知來,不論他睜開眼,或是閉著眼,她那清亮的雙眼都會在他腦海浮現,勾纏著他的心魂。
他想知道她在哪里,正在做什麼,是否安好無恙,會不會害怕,有沒有驚惶,有沒有別人也走進她眼中……
後來,他才明白,像這樣一整天一直惦著同一個人,就叫做思念。而他,才懂相思,就害相思。
「我怎麼迷惑她?她又看不見。」他故意道。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她師父早就跟我說過了,如果有一天,她介紹一個男人來找我,就表示她快死了。」閔立根抽著水煙,嘩啦啦地罵著。
「死?你到底在說什麼?」他心中一震,麗容一變。
「賊小子,小知來的天眼從不看人的,她只觀事,指點凡人迷津,一生都得絕情斷欲,偏偏,她命中有個煞星,害她天眼落凡,一旦她對誰動了心、動了情,就死定了。」
「天眼……落凡?」這究竟是什麼意思?荒謬也該有個限度吧?
聞知來怎麼有那麼多禁忌?今年出門,會死。出門往東,會死。現在,連對人動情動心,也會死。
一個人哪有這麼容易就死?這老頭是故意要氣他才這麼說的嗎?
「哎,總之,你別去找她,你這小子會害死她,最好離她遠一點。」閔立根瞪他一眼,雙手背在駝背上,調頭就定。
「等一下,閔醫生,你把話說清楚。」他追上前急問。
「我和她師父認識了幾十年了,小知來就像我孫女,我可不要她年紀輕輕就被你害死。你啊,快點滾回台灣去,別再騷擾她了。」閔立根擺擺手。
「我怎麼可能會害死她?我只是來請她幫忙!」他含怒道。
「你還不懂嗎?你就是她的煞星!所有的一切都因你而起,只要靠近她,她就會死,所以趁著事情還沒太糟,你快滾吧!如果哪天她的眼楮開始流下血淚,就真的沒救了。」
血淚?人哪有可能流下血淚?這老骨頭究竟在扯什麼?
難道他真的會給聞知來帶來噩運?
他半信半疑地怔凜著,眉心輕蹙,驀地想起聞知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驚恐,胸口突然變得沉窒。
她怕他,是因為這個?
閔立根繃著老臉,駝著背走出診療室,正巧和剛從外頭回來的仇義照面,又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你們快走吧!別給我惹來麻煩,也別給小知來惹麻煩。」
「是,我們馬上就會離開,謝謝醫生這一個月來的照應。」仇義恭謹地向閔醫生點頭致謝,才走向東方傾國,道︰「三少爺,終于有線索了。」
「她在哪里?」找了許久,終于在今日有了消息,而他的傷也在今日康復,他不得不說,聞知來夠厲害。
「雖然花了不少時間,不過已可以確定他們在河南,這個月聞小姐一直和他在一起,至于秦婆婆和金鳳,則被關在他位于北京的住處,當做人質。」
「哼,游刀到河南恐怕是去找古墓了吧?」東方傾國冷哼。
後來仇義查出,那個綁架聞知來的男人可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名叫游刀,才三十六歲,就已是中國有名的軍火商人。軍人出身的他後來轉行改賣軍火,為人強勢精悍,明的暗的都做,人脈遍布中國政商兩界,而且黑白通吃,勢力雄厚,就連警方都不敢不買他的帳。
「一個軍火商人,找古墓要做什麼?」仇義不解。
問得好,一個軍火商,為什麼要找一座古墓?東方傾國沉吟不語,回想起游刀和聞知來的對話︰心底興起了一股模糊的不安。
「不管他要找什麼,我都要在這兩天就把聞知來帶回台灣。這趟逗留太久,女乃女乃一定等得很心急了。」
「是。听說二少爺真的帶了一個女人回東方居。」仇義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