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兩名身著六韜館黑衣服裝的人已倒在地上,其中一人甚至還趴在床沿,一副忠心護主的姿態,好像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仍試圖保護床上熟睡的女孩。
女孩,約莫十八歲,不受毒氣影響,依然安穩地沉睡著,嬌俏甜美的臉龐看起來恬靜而純真,像個天使一樣。
勁裝蒙面人一把將那黑衣人踢開,二話不說,直接將女孩扛起,迅速離開。
顯然,他們目標早已確定,行動也經過了精心策畫,三分鐘內,一行六人又匆匆上了車,消失在暗夜之中。
暗宅,則安靜得仿彿不曾有人來過。
第一章
暗止靜被綁架了!
就在月驚鴻和秦天動趕赴西藏長生部為尹適可急救治傷的那段時間,傅宅遭到入浸,來人在短短三分鐘之內就將傅止靜帶走,而所有駐守在傅宅的六韜館黑武士則全數被擺平,就連武藝超強的大中、大正也沒例外……
包玄的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竟是從昏迷中醒來的尹適可!
那丫頭,像是為了向大家報告這個緊急事件而拚了命從地府爬回來似的,昏迷了一個月,一睜眼,就急著嘶聲吶喊著︰「小靜主人……被……偷了……!」
被偷?
月驚鴻回想當時的情形,他們都以為尹適可昏睡得胡涂了,根本是在作夢。
但她卻瘋了般,大喊大叫把所有人從夢中驚醒,還抓住杜非同的手,完全不顧身上的傷痛,不停地大吼︰「快救她……快啊!她被偷了……小靜主人叫我通知你們……救她……快……要快……」
那認真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夢囈,看得各自從房間奔來的月驚鴻和秦天動驚心相覷。
「尹適可,你是痛傻了嗎?主人還在她家中昏睡著……」杜非同握住她的手,擰眉輕斥。
他心里其實有點不高興,撇下工作從美國飛來長生部,好不容易盼到她清醒,豈知她開口第一個提到的名字卻不是他,而是傅止靜……
可惡,她知不知道他為她擔心焦慮得整個人都快虛月兌崩潰了?
「不……有人闖進去……把她偷走了……她說的……她很著急……‘是不魚池’啊……」尹適可反抓住他的手,纏滿繃帶的臉上,雙眼驚瞠如圓珠,眼瞳卻清晰而不迷亂。
「什麼魚池?這里哪來的魚池?你冷靜點,別亂動……」杜非同怕她扯痛傷口,連忙安撫。
「要救小靜主人啊……要救她……」尹適可說著說著又昏了過去。
「尹適可?適可!」杜非同急喚著她,轉頭朝秦天動道︰「天動,你來看看她……」
秦天動連忙靠過去診視,皺眉道︰「她痛得暈過去了。」
「痛暈?那她說那些話……是意識不清嗎?」杜非同難以置信,她都痛成這樣了,居然一開眼就只嚷著要救傅止靜,而忘了喊痛?
這個傻瓜!
「她要說的大概是‘事不宜遲’吧。」月驚鴻對她的尹氏爛成語已多少有概念了。
「驚鴻,你最好去確認一下,適可似乎很認真。」秦天動隱隱感到不安,轉頭對月驚鴻道。
「你還真把她的夢話當真嗎?」月驚鴻啐笑,拿出手機,撥回傅家。
鈴聲響了三下,沒人接,她的臉色就變了。
真的出事了!
「不對勁……」她有不好的預感。
「怎麼?沒有人接電話嗎?」秦天動盯著她。
「嗯,有問題,大中他們絕不會讓鈴響超過兩聲,除非……」她沒說下去,細眉緊蹙。
六韜館規定,首領的緊急聯絡電話,即使只剩下一口氣也要接听,如果沒接听電話,那就表示,連最後一口氣也沒了……
「現在台灣是午夜,會不會是睡了?」杜非同道。
「不可能,我在離開台灣前就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時都應有人輪流守護傅止靜,我下令,每一分,甚至每一秒都要有人醒著。」月驚鴻俏臉變得嚴肅。
就這麼巧,偏偏在她和秦天動離開台灣的時候,偏偏在無敵也回六韜館處理館務的空檔,敵人乘機來襲……
不,不是巧合,而是敵人算準了這個時刻才行動的。
但是,是什麼人竟能穿透由黑武士旗下高手所圍成的銅牆鐵壁呢?
「我先聯絡台灣的警政單位去探查一下。」杜非同一手握著尹適可的手,一手打開手機。憑他的人脈,台灣的警方一定會幫這個忙。
「我通知無敵。」她正打算撥給無敵,手機就突然響了。
「首領,主人的衛星定位追蹤器正在移動!我已聯絡大中,但傅家的所有黑武士成員都沒回應。」無敵的聲音急迫地響起。
「果然……」她寒著臉,立刻冷靜下令︰「無敵,持續鎖定傅止靜的行蹤,隨時向我報告,我今晚馬上趕回傅宅。」
「是。」
「不會吧……真的出事了嗎?」杜非同驚訝不已,但詭異的是,尹適可怎麼會知道?
「大中、大正他們可能都被撂倒了……」月驚鴻揣測著。
「他們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了,除了你,有什麼人還會比他們強?」杜非同駭然。
秦天動擰著濃眉,沉吟了片刻,才擔心地道︰「也許,這和對方身手強不強沒有關系……」
「什麼意思?」月驚鴻看著他。
「能穿過傅家滴水不漏的保全系統,潛進傅家,從六韜館黑武士這些武功高手手中偷偷把主人帶走,用的絕不是武力。」秦天動猜測著。
「你是說……」她細眉一挑。
「毒!」秦天動凝著臉道。
月驚鴻和杜非同表情一凜。
因為,提到毒,他們都同時想到一個人……
齊家少爺!
那個神出鬼沒的年輕人,從日本到美國,這一段時間一直與他們糾纏不清,這回,他終于失去了耐性,直接出手了。
「難道……是那個姓齊的小子?」杜非同皺眉,他對齊少爺簡直打心眼里痛恨。
「應該是,除了他,沒有人有這份能耐……」月驚鴻俏臉如霜。
「有關齊少爺,你應該已模清他的底細了吧?」秦天動又道。
「他叫齊觀,今年二十三歲,是‘齊天王朝’這個大黑幫的新一任頭目。」月驚鴻哼道。
「原來那小子叫‘奇觀’?這名字還真好笑。」杜非同譏笑。
「听說,他打出生至今,沒哭過,更沒笑過,在整個幫里蔚為奇觀,所以,他母親就干脆幫他取名為‘齊觀’。」
「的確是‘奇觀’,他八成是從娘胎里就得了什麼怪病,那張臉就像戴著面具,完全沒表情。」杜非同啐道。
「瞧他年紀輕輕,卻老端著一副欠揍的老成臉,說話的聲調也沒什麼起伏,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家伙。」月驚鴻也對齊觀很感冒。
「我倒覺得他是太深沉了,這種人低調卻難以捉模,相當危險……」秦天動沒忘記在日本第一次見到齊觀的印象。
一如平常在街頭可見的大學生,長相清雅內斂,既不搶眼,也不算出色,可是,就是讓人無法忽略。
明明不多話,總是靜靜地坐在一角,看著書,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卻像某種低頻的輻射,隱晦,又極具殺傷力。
這種人,比霸氣囂張的敵人更可怕,因為猜不透他的想法,探不到他的底,讓人無從防備,稍有不慎,可能連怎麼被殺死都不知道。
「他的確很危險,根據我得到的資料,他的個性雖然孤冷,頭腦卻是一流,從小不曾上過學校,以自學方式在家完成所有課程,程度不輸任何博士專家,但他不在乎學歷文憑,學什麼完全依照自己興趣,听說累計到目前,他專精的項目包括數理、文學、史學、鋼琴、生化、心理、電腦、藝術……」月驚鴻愈是調查得深入,對齊觀這個人就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