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不該……」周脈脈總覺得虧欠了滕霽,看見他手上的傷,心里更是愧疚,正想上前探看他的傷口,就被武絕倫一把拉了回去。
「你想干什麼?都這種時候還替他說話?你到底愛的是誰?」武絕倫怒視著她。
她呆了一下,隨即氣紅了雙眼。
「你……竟然還問我這種話?我還能愛誰?我如果不是這麼愛你,也不用如此痛苦了……」她咬著下唇,委屈地低嚷。
他一怔,嘆了一口氣,將她摟進懷里,軟聲道歉︰「好好好,我說錯了,別哭了。」
滕霽盯著他們相擁的情景,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周脈脈發現他的視線,連忙推開武絕倫,不好意思在滕霽面前和武絕倫太親匿。
「喂喂……」武絕倫不悅地正要說她幾句,倏地,原本疾駛的游艇突然在大海中停下來,接著白野的聲音在甲板響起。
「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和女人打情罵俏,我真是服了你了,武絕倫。」
他回頭看著白野,臉色愀變。
白野倚在艙門旁,手里拿著一把槍,一臉譏諷。
不但直呼他的名字,還拿槍對著他,這情況儼然之前他對付滕霽的翻版,只不過,現在換他成了被背叛的傻瓜,而背叛他的,竟是這個他向來視為最得力的副手。
「出來吧!你們三個,有人想見見你們。」白野拿槍脅迫。
武絕倫和周脈脈走出船艙,白野則架起滕霽來到外頭,赫然看見一個高大的男子和一個瘦小的少年正站在甲板的陰影處。
「我們真得謝謝你,火麒麟,你替我們把麒麟王帶來了……」那高大男子開口道。
武絕倫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分,他攬起眉峰,俊臉一沉。「是你……不動!」
白野竟然和「神話」的「四天王」之一的不動一起現身,再蠢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哼!沒想到火麒麟不但記得我,連我的身分都查出來了。」不動冷笑地走向前,獨眼,陰沉,背上依然背著長弓和利箭。
「啊!」周脈脈嚇得縮到武絕倫身後,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荒島上那個可怕的獨眼射手。
「我向來很少忘記被我炸傷的手下敗將。」武絕倫譏諷地道。
「你說什麼?」不動臉色一變,怒火乍起。
「冷靜點,不動先生,我們少爺嘴巴可利得很,可別輕易被他激怒了。」白野瞄了他一眼,提醒道。
武絕倫轉頭看向白野,冷冷地道︰「白野,原來都是你在搞鬼……」
「現在你才知道已經遲了。」白野走到他身旁,奪下他手中的槍,逼他退到滕霽身邊。
「你勾結外人的目的是什麼?就為了分化我們祥和會館?」武絕倫瞪視著他。
「我只是想替我們白家出一口氣。」白野尖瘦的臉龐揚起一道邪氣的笑容。
「原來如此,你是想替以前的白無常白擎復仇,而我,竟成了你利用的工具。」他自嘲地眯起雙眼。
「沒錯,你在幽冥會與祥和會館之間擺蕩不定的心正好成了我操弄的重點,你啊,太不成熟了。」白野譏笑道。
他的神情一斂,無言以對。
的確,是他自己給了白野機會,他的狂妄自大讓敵人有了挑撥離間的空隙……
「你的心態上早就不平衡了,所以,只要一點點的刺激,祥和會館和幽冥會之間和諧的假象就會立刻被戳破。」白野又道。
他瞪著白野,心里五味雜陳。
「現在你終于明白你和滕霽之間最大的問題了吧?你們之間根本沒有信任可言。」白野犀利地道出重點。
他心頭微凜,白野的話如雷貫頂,敲醒了他腦中頑固好強的迷思。
信任……沒錯,這正是他和滕霽之間最大的癥結。
「別和他唆了,白野,他不是重點,我們要的只有麒麟王而已。」不動不悅地道。
不動輕蔑的口氣令他冒火,他瞪他一眼,冷冷地問白野︰「你又是什麼時候和‘神話’這些家伙接上線的?」
「去年我就加入了‘神話’,他們有足夠的勢力能幫我完成心願,而我,則能幫他們逮到麒麟王……」白野看了滕霽一眼。
「‘神話’真的想招攬滕霽?」武絕倫皺眉問。
「沒錯,我們的目標正是麒麟王!」不動冷笑。
「為什麼?他有哪里強了?」武絕倫哼道。
「麒麟王強不強,你們五行麒麟應該此誰都清楚吧!」立在不動身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少年突然說話了。
他愣了一下,轉頭看著那少年,這才發現這個看似十二、三歲的少年並非不動的跟班,瞧他那神情氣勢,感覺上似乎不是個普通小孩……
「你又是誰?」他心下暗暗戒備。
「他是神話‘四天王’里的‘不老’。」滕霽忽然開口道。
「不老?」他微驚,一個叫做「不老」的少年……這名字和眼前的小孩讓人有了驚人的聯想。
「別看他像個孩子,他已經快五十歲了。」滕霽又道。
「呵,麒麟王果然厲害,連我的身分都查得一清二楚。」不老燦爛一笑。
「其實,這次的婚事和爭端,一切都是他的計謀,就連周脈脈,也只是他的餌。」滕霽解開謎題。
「餌?什麼意思?」武絕倫變了臉。
「你還不懂嗎?周脈脈只是被利用來分化我們兩人的棋子。」滕霽冷冷地道。
周脈脈呆住了。
他們在說什麼?什麼餌?什麼棋子?為什麼她都听不懂?
「脈脈,你……」武絕倫瞪大雙眼,嚴厲地喝問︰「難道你也是他們的人?從頭到尾,你只是在演戲?」
「不!我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我……我只是照著我母親的話……答應婚事……」她慌張惶恐地解釋,一臉無辜慘白。
「她什麼都不知道,別責怪她了。」滕霽替她澄清。
「她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你卻早就知道,麒麟王,我真好奇你明知這是個陷阱,為什麼還要跳進來?」不老一直想知道原因。
「因為他也想賭看看,他和他的伙伴之間的關系會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造成變化……」白野諷刺地回答了不老的疑問。
武絕倫看看白野,又看看滕霽,心思起伏不定。
從頭到尾,滕霽早就已經猜出整個過程了,包括他會愛上周脈脈,包括他的造反……
這小表的確精明得可怕。
「你真是個聰明厲害的人哪!麒麟王,難怪我們老板會看上你,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只不過……」不老贊許地道,但隨後話鋒一轉,天真的小臉變得陰狠懾人。「我實在很不喜歡有人的智力能勝過我,要不是老板中意你,我真想現在就除掉你!」
「可惜,听說‘天神’的話誰也不敢違抗,你沒那個膽子。」滕霽冷笑。
不老眼中殺機頓起,不過很快就消失,他陰笑著,「沒關系,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過招。」
「只怕……永遠不會有機會了。」滕霽喃喃地說著。
「你說什麼?」不老擰起眉。
這時,天空傳來直升機的螺旋槳引擎聲,一架直升機逐漸飛近,不動扭住滕霽的手,不耐地道︰「好了,不老,別浪費時間了,我們該走了。」
「是該走了,但走之前,我想送火麒麟一個禮物。」不老惡意一笑。
「禮物?」武絕倫眉心一蹙,有不太好的預感。
不老說著拿出一個小型膠囊,拋給白野,道︰「白野,把這顆給周脈脈吞下去。」
白野接住膠囊,走向周脈脈,拉住她。
「別踫她!」武絕倫急斥,伸手想阻止,但礙于白野手中的槍正抵住周脈脈,因此只能眼睜睜看她被迫吞下那顆膠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