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只見那名體態酷似林天縱的男子端著杯,正笑吟吟地看著她。
很快地,兩名保鏢已做出防衛動作,阻止那男子太過靠近她。
「里頭沒有一個是我的客人。」她輕哼了一聲。
「哦?那我應該例外吧!我可是特地為妳而來。」男子笑道。
「為我而來?什麼意思?」她眉頭一蹙,不解地看著他。
「妳馬上就會知道了……」他說著舉起酒杯對著她做了個敬酒的動作,便轉身回到大廳。
她愕然地望著他的背影,心又沒來由地抽跳,才剛清明的大腦又亂成一團。
那肩線,那腰桿,那舉手投足,真的和林天縱好像……
呆立了一下,她伸手輕拍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清醒點!飛鳥翔!妳腦子胡涂啦?他不是林天縱,他不是!」
罵過自己,她才稍稍釋懷,正要往花園深處走去,大廳里忽然傳出一陣騷動,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她好奇地轉身,走回大廳,赫然發現那名男子一個人立在大廳正中央,所有賓客都退到一旁,厲伯言和厲仲言兩人則憤怒地瞪著那男子,氣氛緊繃。
發生了什麼事?
她看著那男子,納悶不已。
「你是專門來鬧場的,是不是?」厲伯言對著那男子大聲怒喝。
「我很認真啊!真的是來向東河新上任的總裁求婚。」那男子說著轉頭瞥了飛鳥翔一眼。
求婚?飛鳥翔驚訝地睜大雙眼。
媽咪啊!這個男的有毛病啊?他居然想娶她?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們的邀請函上應該沒有你這號人物吧?」厲伯言怒道。
「我?我是祥和會館的『木麒麟』!」男子瀟灑地自我介紹。
「祥和會館的木麒麟?你……你是五行麒麟之一,林氏財團的現任當家?」厲伯言臉色愀變。
「原來厲家大少爺還有點見識。」他微微一笑,但這一笑更顯得他的臉僵硬懾人。
「抱歉,小女高攀不上林大當家,請回吧!」厲長東內心微驚,他沒想到他最忌憚的祥和會館竟長驅直入,直接來到他的地盤。
「說什麼高不高攀,東河也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富豪,我們雙方聯姻應該是門當戶對……」男子笑道。
「但我們不想和祥和會館聯姻,快滾!」厲仲言不客氣地大喝。
「這恐怕不是你們可以拒絕的了。」他話中有話。
「什麼意思?」厲伯言怒問。
「等電話進來,你們就知道了……」他賣著關子。
他剛說完,厲伯言和厲仲言的手機就響了,他們分別接听,不到幾分鐘,兩人的臉色同時刷白,驚駭地瞪大眼楮。
「怎麼了?」厲長東急問。
「爸,我們在東南亞的五處寶礦不知何故竟被當局扣押了!」厲仲言顫聲道。
「什麼?我們都是合法開采,怎麼會……」厲長東驚喝。
「五處寶礦,開采的過程險象環生,其中有三處和當地高官勾結,非法取得執照,兩處礦坑曾經因太過深入,沒有做好安全措施而枉死了將近四十個當地工人……」男子精確地說出東河集團不為人知的黑暗秘辛。
「你……你怎麼知道?」厲仲言嚇壞了。
「仲言,閉嘴!」厲伯言對弟弟怒吼,他的話等于承認了一切。
「這還只是我帶來聘禮中的一小部分而已,還有其它的,厲大少爺應該馬上就會告訴各位。」男子不懷好意地道。
厲伯言听完來電,面色如上,咬牙地瞪著他。
「你到底做了什麼?銀行居然凍結了東河集團的資金,你到底做了什麼?」厲伯言氣得沖向他,揪住他的領口。
「伯言,住手!」厲長東急聲喝止。
「別小看了麒麟銀行在全球的力量,厲伯言,三秒鐘內放開你的手,不然我會讓東河集團在一夕之間全垮。」男子的聲音很輕,但口氣冰冷肅殺得讓人渾身打顫。
厲伯言震懾地放了手,後退好幾步。
「我們東河集團向來和祥和會館毫無瓜葛,你們為什麼……」厲仲言實在想不出他們哪里得罪了祥和會館。
「真的沒有任何瓜葛嗎?」男子陰沉一笑。
「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厲長東直接問道。
「我已經說了,我要她!」男子伸手指向飛鳥翔。
飛鳥翔渾身一震,怔怔地呆杵著,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個人為什麼把目標鎖定她?他……是誰?
厲長東心頭一凜,他有個直覺,祥和會館似乎已經知道「女神」的事了……
「不行!她一生都不能嫁!」厲仲言大聲道。
「為什麼不能嫁?」
「她是我們的……」
「住口!仲言。」厲長東急道。
「你們的什麼?『女神』嗎?」男子冷笑。
厲家的人全都神色大變,只有賓客們竊竊私語,不明狀況,有些人甚至已聞出火藥味,偷偷開溜,原本熱鬧的晚宴一下子全走了樣。
「正因為她有她的價值,我才要她。」男子又道。
這句話讓飛鳥翔氣得腦袋恢復運作,她上前一步,朗聲怒喊︰「你說夠了沒?我又不是貨品,你在這里給我討論什麼價值?我告訴你,我不會嫁給你的--」
「嫁給我妳就可以月兌離這個籠子哦!小姐。」男子倏地插嘴。
她戛然止聲,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處境?怎麼會知道,厲家對她而言正是個囚籠……
「你們祥和會館想用這種方武這我們,太天真了,我們東河集團即使損失了一些寶礦,也還挺得住……」厲長東自負地道。
「哦?是嗎?你大概病得太久,有點不清楚東河的情況吧?厲老先生,你的兩個兒子以私人名義各自轉投資了一些生意,只可惜手腕不夠靈活,在外頭欠下的債款比你知道的還要多更多……」男子又拆了一顆爆彈,炸得厲家七葷八素。
「什麼?」厲長東又驚又怒,整個人開始微微抽搐。
「老爺,您冷靜點……」老金急道。
「厲老先生,你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正岌岌可危,你是要讓東河集團在你手中垮掉,還是用『女神』來交換一切?」男子冷冷地催逼。
「我厲長東自認還不需要悲慘到用女兒來抵債。」厲長東傲然地道。
「爸,他想要小翔就依他吧!」厲伯言突然道。
「你說什麼?」厲長東怒喝。
「沒有『女神』我們還是可以等下一代……」厲伯言的意思很明顯,只要「神之眼」還在,他們可以在下一代再找一個「女神」。
「你懂什麼?女神得一代傳一代,失去這一代女神的指引,你以為我們還能撐多久?」厲長東嚴聲斥責。
「爸,情況比你想象的還嚴重,要是資金不流入,我們的營運就會受影響,新的礦石無法如期開采,損失會非常慘重……」厲伯言這幾年耗去不少家產,因此他知道這個木麒麟的威脅有多可怕。
「你……你到底在外頭給我捅了什麼樓子?」厲長東只覺得悲哀。
厲伯言神色訕訕,竟是不敢答話。
「對了,讓我再幫你揪出一個背叛者,除了你兩個兒子扯你後腿,你身邊這位『忠心』的管家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他私下販售珠寶,中飽私囊,多年來已累積了不少財富,甚且,他還和黑道掛鉤,企圖連手將東河集團蠶食鯨吞……」男子再度爆料。
「老金?你……」厲長東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最信賴的管家。
「老爺,我沒有……您別相信他……」老金嚇得連忙辯解。
「沒有嗎?你特地引薦進厲家的那位神射手,听說他來自某個黑道組織……」
厲長東已經沒力氣開口了,他瞪著老金,瞪著自己不長進的兒子,病弱的心髒幾乎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一時換不過氣,向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