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找到她們,要找到真愛,你想起來沒?她們要我們學會怎麼去愛……」江醒波提醒他這個重點。
「這只是你的說詞罷了,二哥,不要把事情弄得那麼復雜,我也不想去多費心思,欠了誰,就還誰,我只求解月兌靈魂的束縛,讓我的心得以安息。」何讓駁斥了他的說法。
「何讓……」他想不透何讓為何如此冥頑不靈。
「不要再說了!」何讓怒聲制止,放開他,走向一旁。「你現在起就待在這里,直到婚禮當天,我會親自送你過去。」
「我可以打電話取消婚禮。」他被惹怒了,模索著身上的手機。
「你的手機在我這里,而且我已告訴你的管家老石,婚禮提前到後天舉行。」何讓冷笑。
「什麼?」他大吃一驚。
「事情拖愈久只會愈麻煩,還是早點解決得好。」何讓看著他,一臉冷肅。
「寫意不會答應的,她會答應結婚只是在演戲,為的是刺激知禮,她不會讓婚禮進行的。」他說出實情,其實心里早就明白潘寫意打的如意算盤。
「她不答應也得答應了。」何讓露出詭笑。
「什麼意思?」他瞪著他,有不好的預感。
「她也被我抓來了,後天,我會親自護送你們去婚禮現場,讓你們完成婚禮。」何讓早就看出江醒波和潘寫意心思不定,才會出此下策。
「你竟然……」他驚呼。
「別怪我,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家好,一旦你結了婚,秦若懷就不會三心二意,她會甘心接受我,這樣一來,我們三人就可以解月兌。」何讓沉聲道。
他看得出,何讓是認真的,為了結束這千年的噩夢,他已經豁出去了。
但,這樣做噩夢就真的會結束嗎?
江醒波心痛地想,這樣勉強得來的婚姻,大家會快樂嗎?
「你我解月兌了,那知禮和知默怎麼辦?」他陰鷙地問。
听見安知默的名字,何讓心頭一緊。
「他們是兄妹,不能結合,你認為這樣對嗎?」
「那也許是白三小姐的希望,他們這樣也算是緣分……」何讓盡量不讓自己顯露紛亂的情緒。
「如果當初的三小姐白靜雪真的要知禮找到她,愛上她,那麼,這一世他們兩人絕不會變成兄妹關系,你沒想過這個問題嗎?」他又問。
「我不想去研究這些,大哥和白三小姐之間會如何,我已無能為力,我只要我所有的痛苦在這一世終結,誰也不能阻止我。」何讓咬牙把心中那抹倩影壓回深處。
「三弟……」
「夠了!事情已經決定,你再多說也沒用。」何讓一揮手,轉身走向房門。
「你要去哪里?」他不安地問。
「我去找秦若懷,告訴她婚禮提前舉行。」
「不!你不可以這樣對若懷--」他心急地沖向何讓,想阻止他。
「我要讓她對你徹底死心。」何讓回頭冷笑。
「你……」他氣怒地握拳擊向何讓的瞼。
何讓身子一閃,反手扭住他的手,將他摔回沙發上,然後走了出去,將門鎖上。
「何讓!何讓!你給我回來!何讓--」他追上去,用力抓著門把,無奈怎麼使勁也轉不開,氣得他舉腳拚命踹著門板。
「冷靜點,二哥,婚禮當天會有把槍對準潘寫意,你若不想害了她,害了自己,最好乖乖和她結婚,別輕舉妄動。」何讓在門外撂下狠話。
「什麼?」他呆住了!何讓竟以這種手段要脅他……
「我這是為了大家好,如果我們欠了白家三姊妹一個名媒正娶的儀式,那這一世就還給她們一個光明正大的婚禮,你娶你的白清雪,我娶我的白勝雪。」何讓冷鷙地說著,旋即走開。
江醒波瞪著門板好一會兒,才憤怒地在門上重擊一拳。
可惡!
他低咒一聲,怎麼也沒想到何讓會用這種蠻橫的方法逼他就範。
俊臉上寫滿了焦急,要是若懷知道婚禮要提前舉行,她一定會心碎的……
一想到她的眼淚,她的深情,他整個人幾乎要崩潰。
他現在該怎麼辦?
若懷,若懷,若懷……
痛苦地揪扯著頭發,他無助地垂坐在地上,只能不斷地呼喚著秦若懷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
秦若懷瞪著窗外的風雨,怔怔地發著呆。
今天是江醒波和潘寫意結婚的日子,可是,老天仿佛在呼應她的心情,竟下起了春季中罕見的大雷雨……
也許,這些雨水,都是為她下的吧?為她那痛到流不出眼淚的心而下。
昨天,當何讓告訴她江醒波將婚禮提前時,她的心,她所有的感覺就凍結了,不但淚哭不出來,連力氣也一一泄盡,感覺就像死了一樣,可是,為什麼死人還會心痛呢?
一陣強過一陣的抽痛,痛得她無法吃、無法睡、無法呼吸,就這麼呆坐了一整天,一整夜。
她無法理解,在與她繾綣之後,江醒波竟還能若無其事地去結婚,他到底存著什麼心?難道從頭到尾,他都只是在玩弄她而已嗎?
而寫意呢?打了幾百通電話都找不到她人,她像是突然消失了,要不,就是在躲著她。
她曾答應她,結婚只是一個手段,她不會真的和江醒波結婚,那為什麼現在又默許婚禮提前?會不會……她也愛上了江醒波?
可能嗎?寫意不像是那種人哪!
她不是深愛著安知禮教授嗎?
眨了眨干涸酸澀的雙眼,她內心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雖然何讓叫她別去參加婚禮,免得大家尷尬,而且一再暗示她江醒波不希望再見到她,但她又豈能這樣不明不白就輸掉自己的愛情?
就算被淘汰出局,總該給她一個明確的理由吧?
對!她非去參加婚禮不可!只有親自去問個明白,她才會甘心,才會死心。
吸了一大口氣,她看了看時鐘,離婚禮還有一個小時,現在趕去應該來得及,因而轉身拎起外套,沖出公寓。
在風雨中待了好久才攔下一輛計程車,上車時她的全身已經濕透,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心神,早已飄到醒園去了。
一個小時後,計程車終于將她載到了醒園。
醒園的大門難得地開敞著,只不過,狂風吹得祝賀的花籃有些凌亂狼籍,看來多了些淒零,少了點喜氣。
下了計程車,沖向大門,老石就出現在門內,當他看見秦若懷時,老臉微微一皺,暗暗嘆了一口氣。
「秦小姐,你不該來的……」
「老石,讓我進去。」她堅定地盯著他。
「何苦呢?秦小姐,這婚事已成定局,所有的賓客都到了,你進去只會更傷心而已。」老石打心里疼愛秦若懷,才不希望她受到更大的傷害。
「我不會鬧事的,老石,我只是有些話一定要當面問他……」話聲到最後,她已有點哽咽。
只是想問問他啊!問他到底還有沒有心……
「先生說了,別讓你進去。」老石只得明說。
「醒波……說的?他親口告訴你……別讓我進去?」她的聲音因氣絕而有點發顫。
「是何讓何先生轉達的,他今天一早送先生回來,先生的精神狀況並不太好,潘小姐也是……」老石多少也覺得奇怪,為何江醒波會消失一整天,直到今日才出現。
「何讓?」她一怔,總覺得事有蹊蹺。
「總之,現在婚禮已經開始,你進去也于事無補。」老石搖搖頭。
她愈想愈不對勁,何讓什麼時候變成了江醒波的發言人了?有什麼事,為何江醒波不親自說明?
「老石,你說醒波今日一早才被何讓送回來?那他沒說什麼?」她急問。
「沒有,先生什麼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