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不懂和男人保持距離了?」她真要氣炸了,長發一甩,拿起一把玫瑰往一旁丟去,大吼︰「好啊,那我告訴你,我昨天就陪陽定邦上床了!這樣可以了吧?」
上官浚臉色大變,上前扣住她的手,將她拉向自己,低喝︰「你說什麼?」
「這不就是你想知道的?拐彎抹角的要問我有沒有胡來?」她俏臉結霜,漂亮的雙瞳蒙上一層陰影。
「你……」他的心痛得幾乎要死去,耿沁和陽定邦真的一整夜在一起?不會的!
清楚看見他眼中的痛楚,耿沁驀地一怔,心跳沒來由地加快了節奏。
她和上官浚在干什麼啊?兩人一見面就沒頭沒腦地吵了起來,陽氏兄妹何德何能,竟能讓他們兩個好朋友鬧成這樣?
「好了,不和你亂吵了,我根本搞不懂你在氣什麼!」她掙開他的手,到處找煙。
上官浚一口氣仍提著,搭上她的肩,將她扳回來,追問︰「你剛才說的是真是假?」
「騙你的啦!」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忽然發現他看起來有點疲憊。
怎麼了?平日精神奕奕的上官浚為何一臉倦容?他真的這麼擔心她嗎?
「這種事怎能隨便亂說?」他心髒差點無力,忍不住斥責。
「是你的口氣讓我生氣啊!也不想想你剛才那種臭臉,就好像在質問老婆是否紅杏出牆一樣……」她抬頭用食指指著他的鼻尖,雙眼正好與他深邃又懾人的眼瞳相接。剎那間,她的聲音消失在喉嚨,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以胸口為圓心,向四肢不住地擴散。
她這個比喻原本只是玩笑,可是,為何上官浚看來如此認真?
「別忘了你十八歲時我們的承諾。我答應當你一輩子的朋友,而你答應我除非遇上真正喜歡的人,你不會隨便糟蹋自己的清白。」他反握住她的手,把刺痛又退回心海。
他不知道她有沒有被人踫過,也不願知道,因為光是想到她在別的男人懷里他就會瘋掉。他寧願什麼都不問,眼不見,耳不听,心才不會亂……
「我沒忘!你放心,我雖然交往過不少男人,但我從沒有讓他們佔了便宜。女人的身體代表自尊,我不會輕易出賣自己的靈魂。」她的氣消了大半,伸手拍拍他的臉頰,笑道︰「別擔心,我耿沁還能清清白白地嫁人哩!」
上官浚緊繃的線條慢慢放松,方才的震驚耗去他太多體力;耿沁的一個玩笑就差點讓他發狂,他這條命早晚會斷送在她手里。
「以後別亂說話嚇人。」輕攏開她兩鬢的發絲,他輕敲她的額頭一下,以示薄逞。
「你會這麼容易被嚇倒?」她挪揄地笑了。
「會。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很容易受驚嚇。」他輕聲地道。
雹沁有幾秒鐘的呆愕,兩人就這麼對望著,空氣中除了濃郁的花香,還有某種醉人的分子在逐漸擴散……
秘書在這時進來告知陽定邦已到達,上官浚收回溫柔的凝視,臉色一正,轉身走出耿沁的辦公室,吩咐秘書準備和陽定邦開會的事宜。
雹沁立在原地咀嚼上官浚這句話,總覺得這已超出了朋友之間的對話,心中頓時不太能適應,可是又感到暖暖的,說不出的受用。
「經理,該去開會了。」秘書將一份資料遞給她,順便提醒。
「哦!」耿沁回過神,將一頭長發夾住,再深深吸—口氣,走進會議室。
正事重要,她得打起精神來才是!
一到會議室內,陽定邦和陽安琪已然就座。她走到他們對面,在上官浚的身邊坐下。
「耿經理,花你還喜歡嗎?」陽定邦笑容滿面地問。
「很喜歡,謝謝。」恢復財務經理的身份,她就懶得再陪他閑扯嘻笑了。
「女孩子都喜歡花,沒有人會討厭。」陽安琪說著,瞄了低頭看傳真資料的上官浚一眼。
雹沁暗暗嘆了一口氣,要上官浚買花送女人實在有點為難他,這不是他擅長的把戲。
「可以開始了。陽總經理,請你說明你們的投資計劃。」上官浚根本沒理會他們,徑自進入主題。
陽定邦無趣地抿抿唇,才坐正身子道︰「好吧!讓我來解釋一下,我們日陽會挑選在這個時機進軍旅館業,主要是因為正好全球連鎖的五星級飯店天使大飯店想要易主,降價求售。據我們的評估,天使大飯店近幾年營業額雖大幅滑落,但它的獲利率依然可觀,因此和對方談判之後,初步敲定了一個價碼。可是由于我們目前大部分的資金都投資在半導體上,這半年來半導體業走勢疲軟,資金暫時無法抽回,于是才想請縱橫財團入股,趁著這個機會打入旅館業市場……」
上官浚靜靜地聆听,沒有多說什麼。
「當然,我們提供的條件也相當優渥,除了股利分紅,企畫書中也詳載了許多利基,你們若是加入,保證能在三年內回收!」陽定邦說得口沫橫飛。
「你們所提供的天使大飯店資料正確嗎?」上宮浚翻看著手里的報告書。
「當然正確。」
「小沁,你認為這些資料夠嗎?」他轉向耿沁問道。
「陽總,你們對投資計劃的說明很詳細,不過我希望你能提供貴財團的資金流量表,以及損益表、資產負債表供我們參考。」耿沁發現陽定邦只將重點放在天使大飯店上,反而沒有將日陽目前的財務狀況交代清楚。
「我馬上叫人傳真過來。」陽定邦拿出手機,直接與台灣的總公司聯絡。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陽定邦滔滔不絕地說明他們對旅館業的前景看好,企圖用各種利因來吸引上官浚的注意。
上宮浚的問題不多,也很少開口,感覺上似乎對日陽提出的計劃沒有太多意見。直到會議結束,他們走出會議室時,他才半開著玩笑對陽定邦說︰「前陣子听到一些謠言,說日陽的財務出現危機,不知是真是假?」
陽定邦心一驚,連忙否認,「怎麼可能?最近台灣老是有人亂放話,害得股市一片慘跌,這種小道消息千萬信不得……」
「我想也是。日陽財團財力雄厚,怎麼可能輕易垮了?」上宮浚別具深意地看他一眼,笑了笑。
「是嘛!」陽定邦陪著干笑幾聲,並向陽安琪使了個求救的眼色。
「會開完了,上官總經理答應這個周末要陪我到聖淘沙度假,不會爽約吧?」陽安琪走到上官浚身邊,仰起柔美的臉問道。
「當然不會。周末晚上我會去飯店接你,用過晚餐後我們就直接到聖淘沙去。」上官浚微微一笑,仍不改他慣有的溫和本色。
一听上官浚和陽安琪要共度周末,耿沁倏地感到不悅。剛才還要她和陽定邦保持距離,他卻和陽安琪愈走愈近,這算什麼?
正想開口挖苦他幾句,上官浚接著又道︰「小沁和陽總也一起去吧?」
她看了他幾秒,隨即賭氣地說︰「不了,我和陽總還有其他計劃,不想去掃你們的興。」
「你們有什麼計劃?」上官浚的雙眉不自覺聚攏。
「我可以陪陽總去離島玩玩,你說好不好?」她轉向陽定邦詢問。
「好啊!太好了!」陽定邦巴不得多和耿沁獨處,對這個提議簡直樂上天。
「小沁……」去離島?不!他怎能放心讓他們單獨在離島過一夜?
「那就這麼說定了。阿浚,你和陽小姐度你們的假,我就陪陽總到海上走走,彼此各不干擾。」她刻意笑咪咪地說。
什麼各不干擾?該死!他在心里低咒一聲。
「抱歉,我和耿沁有事要談。擎東,先送陽總四人回去。」上官浚抿緊了唇,向擎東交代之後,就一把拉住雹沁走人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