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鈴子年紀輕輕就繼承了父親名下的財團,為了將旗下海運事業打入東南亞,她大膽杠上東南亞的海上霸主縱橫海運,但試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就在她幾乎放棄這南進計劃時,他和她搭上了線。
他原是縱橫幫的前任總舵主,出了車禍後傷了脊椎,雙腿動彈不得,因而被迫下台,到瑞士休養,整個縱橫幫就交給了同父異母的弟弟倪澈掌理。
倪激是他父親倪浼在外頭生下的野種,他從一開始就瞧不起這個弟弟,但他父母卻要求他帶領著小他三歲的倪澈,把所懂的一切全都教他,還要他們倆相親相愛!
相親相愛?對一個闖入他家庭的私生子?
不,他沒那麼寬溶!即使倪澈真是倪家的血脈,他也不接受他!
可是,面對父親的命令,他只有強抑滿心的不悅,捺著性于忍下對倪澈的恨意,扮演起哥哥的角色。
倪澈非常聰明,而且天生開朗,他擁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領袖特質,深受大家的喜愛;相較之下,他的沉斂厲色就顯得難以親近,就算當上總舵主,感覺上仍像是以威攝人,而不像倪澈以德服人。
他當然知道大家喜歡私底下比較他們兄弟,也知道弟兄們對他是敬畏,對倪徹是愛戴;所以,即使他當上了總舵主,倪澈依舊是他的最大威脅!
他對倪澈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直覺這個弟弟終有一天會搶走屬于他的任何東西……
丙然,一場車禍讓他拱手讓出江山,他失去了一切,成了一個只能在瑞士休養的廢人!
這種結果能讓人甘心嗎?尤其是像他這麼心高氣傲的人,他會就此善罷甘休嗎?
當然不!
所以,他表面上在瑞士休養,實際上已展開了報復行動。運用最新科技和網際網路,他很快就找到金主,組成自己的人馬,專找縱橫幫的碴。
而櫻井鈴子正是他找到的金主。
他們的目標一致,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兩人一拍即合,成了事業伙伴。
「當然不是!這麼久了,你還不懂我的心嗎?」仰起臉,櫻井鈴子嬌媚的臉上全是愛慕之倩。
「我向來不相信人心!」他直視她半晌,忽地將她拉進懷里,狂野地撕開她的上衣,掠奪似地吻著她的唇和胸上的兩朵蓓蕾。
下肢的疼痛漸漸被取代,他用力一推,兩人倒向地板,褪去衣褲,然後他將她的臀托向自己,解放了身體內吶喊的細胞,也證明了他廢掉的不是全部。
櫻井鈴子臣服地依向他,她喜歡他的吻和擁抱,只有在這親昵的時候,她才能窺知他冰冷外表下的熱度有多炙人,也才能感受到他對她還有一點點的需求。
許久,他放開她,以手撐上輪椅,又恢復了原來的深沉,仿佛剛剛的激情從未發生。
「你打算派黑海盜們去嗎?」將及肩長發爬梳到腦後,倪湛點上煙,淡淡地問。
「是的。我早已讓修羅混進去了,只等我們里應外合,那艘游輪就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她慵懶地坐起身,輕笑著。
「是嗎?」
「這次,你也去,去享受那艘游輪上貴客們的害怕和恐懼……」跪在他面前,她意猶末盡地吻著他結實的胸膛,惡作劇地提議著。
「嗯,也好。」他有一陣子沒上船了,是挺想念踏浪迎風的那份恣意。
「你知道嗎?最近咱們黑海盜可闖出不小的名號呢!許多報章雜志都在討論我們的來歷,還說‘海盜復活了’!」她偎在他懷里,手不停地撫模著他的身軀。
因為保養得宜,他的並不顯得瘦軟,反而還勻稱得教人著迷……他的全部,包括脾氣都教她神魂顛倒。
「海盜復活了?這詞我喜歡!」他笑了,冷峻的臉部線條登時軟化許多。
「你那個海盜頭目弟弟大概會覺得很諷刺吧!」她純粹是開玩笑,可是話剛出口,就發現他臉色一變。
「不準提到他!」倪湛冷冽的眼神掃過她的臉,聲音毫無溫度。
櫻井鈴子打了個寒顫,每次提到倪澈,他就會像刺蝟一樣張起防備的網,讓人退避三舍。
可是,她常會懷疑,倪湛真的恨倪澈嗎?
三年多來,他有的是機會殺掉倪澈,可是他一直沒有付諸行動,反而讓他活到現在,還差點賠上自己的性命。
「對不起。」只有先道歉才能免去他的慍火。
「我們兄弟的事,誰也不能管、不能問!」
「我懂。」只有在他面前,她願意委屈自己,放段,願意揚棄女強人的姿態,當個小女人。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鈴子,所以我才找上你。」他食指輕搓著她的臉頰,聲音放柔。
「我知道,我們是好搭檔。」她從不奢望他愛她,只要他陪在她身邊,她別無所求。
「跟個廢人在一起,很累吧?」他自嘲地笑了笑。
「不,你不是廢人,總會有一個人能治好你的。我相信,一定會有的……」她心跳怦然地主動獻上熱吻,最後的話已消失在他口中。
雖然他陰暗不定,但他的笑卻總能引得她不顧性命地向他飛撲!
倪湛冷淡地回應著她,情火早滅,櫻井鈴子對他如何他心里有數。只是經過一年前在橫濱的事件,想到他恨了十多年的弟弟倪澈居然要替他擋下子彈,那奇異的悸動就不停地在他心中作亂,久久平息不了。
而中槍投海的他命大沒死,清醒後反而發現對倪澈的恨已轉變成某種復雜的情緒,那種情緒,莫名使他拖延了協助櫻井財團奪下東南亞海運霸權的計劃。
為什麼遲疑了呢?
這一年來他經常自問,對倪澈,他已沒有恨了嗎?
倪澈呢?他又是如何看待他這個哥哥?
而他……還回得了縱橫幫嗎?
其實答案早就非常明顯了。一個海盜失去了他的海域,就等于離開水的魚,只能任其干渴而死;除非他能另外再覓一片海洋,屬于他倪湛自己的海,他才能存活。問題是,他的海在哪里?他能單靠著兩只手游出櫻井鈴子幫他圍起的淺灘嗎?
沉晦的眼神如同窗外驟暗的天色,倪湛凝視著大海,心想這雙腿是否還有希望?
誰能治好他的腿?
那艘回春號上,找得出再世華佗嗎?——
方天艾一身素淨地站在游輪的甲板上,清麗的瓜子臉正泛著淺笑,長發隨意扎在腦後。海風將幾綹黑亮的發絲吹起,在她白皙的粉頰上繾綣拂過,將她立在夕陽中的側影更添增了幾分令人驚艷的柔美韻致。
自從上了這艘游輪,她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來自新加坡醫學世家,年方二十三歲就成了中醫界最耀眼的一顆新星,她的光芒不僅止于她的美麗,更在于她妙手回春的本領及獨到的針灸技巧。挾著「葉神醫」女傳人的余威,再加上對中、西醫的博學多聞,年輕貌美的她早在十八歲就嶄露頭角。尤其最近這一年來,她又和東南亞海上霸主「縱橫海運」扯上了關系,雖然後來沒當成「縱橫幫」的總舵主夫人,但在許多人眼中,她已成了不能輕易褻瀆的女聖手了。
去年,她因治好了東南亞某小柄皇太後的惡疾,被該國國王親賜「妙手天女」的封號,方天艾的名聲沒來由地在亞洲一帶被炒熱起來,紅得連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其實,以她淡泊恰然的個性,人們的過分注目對她面言反而是種負擔。習醫是興趣,救人是責任,她從不認為行醫是在作秀,更對「聲名」這種無聊的玩意感到可笑。什麼「妙手天女」,听起來就像敦煌石窟里的壁雕,幾千年也登不了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