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才不怕他們。」武步雲並非虛張聲勢,他對這種挑舋最帶勁了,人生就是要有危險才會高潮迭起,不然豈不太過單調?
火麒麟的氣魄就是這麼強盛!江澄揚起微笑。
「你似乎是他們這次計劃的主要對象,那個女人一定會再來找欠,我要你隨時提高警覺。我已命令你的手下不管你下任何指示都得繼續保護你,免得你又做了什麼蠢事而不自知。」
「我火麒麟曾幾何時也這麼膿包了?」憑他的身手,保護自己根本不是問題,但這幾日來的詭譎狀況又讓他不得不特別小心。
「這不叫膿包,這叫謹慎,你是祥和會館的支柱之一,得特別保重。」
嗯,江澄這句話褒得恰如其發,听起來還真受用!武步雲想氣也氣不成了。
「好了,我得回會館去搜尋資料,後天的台灣之行務必小心。」江澄再一次叮嚀。
「知道了。」他送江澄走出武家大宅。在門口目送他開車離去時,瞥見大宅外有不少會館的兄弟在走動,知道他們是奉命保護他,一想到此,他的心情就更加低落。
怎麼最近他都是成為被「關注」的對象?這和那個陌生女子有關嗎?
他的腦中又浮出那張光彩奪人的臉龐,她到底是誰?
握緊拳頭,他在轉身進屋時便決定他要親手把那個女人的底牌掀出來。光她一個人玩太無趣了,他可不想成為骰子任人拋轉。
這場賭局的勝負仍未定,大家走著瞧吧!
第四章
台灣台北
祥和會館在最近一年內勢力迅速地擴大,而且不局限在香港,自從麒麟王滕峻出現後,五大家族的觸角紛紛向外延伸,以其雄厚的財力到海外投資,正以銳不可當之勢在世界各地嶄露頭角,尤其是東南亞與歐美一帶,五行麒麟的名號隨著其地盤的披靡而遠揚國際。
當然,也有媒體記者開玩笑說,是香港新政府逼祥和會館「出走」,他們畏懼祥和會館在政商界的巨大影響力,因而處處刁難,致使五大家族決定棄守東方之珠這塊彈丸之地。
面對種種流言,祥和會館按往例一樣不多做任何解釋,好奇的心遲早會平息,他們早就司空見慣,只要不去反應,媒體三分鐘熱度的新鮮感就會自動轉移目標。
很少在公共場合露臉的滕峻對這些小事從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不管祥和會館發展成何種局面,香港總是他們的基地,他不會輕易放棄這里,而且沒有人能叫他放棄,就算香港新政府與中國當局聯手,也休想撼動祥和會館一分一毫。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揣測和干預,武家航運這次在台灣投資高科技電子產業幾乎是秘密進行的,武步雲很早之前就開始與台灣方面接觸,並且故意提早一天飛到台灣,讓那些煩人的記者撲個空。
而說起武家航運這一年來的業績,武步雲的表現著實教人刮目相看。別瞧他平常一副頑皮的調調,辦起事來可是俐落驍勇,霸氣十足,他和林劍希的機敏不同,也不像丁翊那般商人氣息濃重,比較之下,用初生之犢來形容他最為恰當,他是無所畏、無所懼的商場戰將,果斷、精干,善于利用旗下智囊團的研究與評估而做出正確的判斷。
像他這種具有大將之風的人,沒兩把刷子是管不住他的。滕峻當然深明此番道理。
但因兩人嫌隙頗深,所以他才會要求一起來台灣湊熱鬧。表面上是驗收武步雲這半年來的成績,事實上,他是刻意安排兩人獨處的機會。
借著這個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化解他和武步雲之間莫須有的「過節」,再這樣彼此一見面便劍拔弩張地瞪眼相看下去,實在愚不可及。
因此,即使武步雲一听說他要跟來臉就臭得有如糞坑里石頭,他還是堅持同行。
呵呵!說真的,看看武步雲氣得七竅生煙的模樣,還真讓人覺得愉快。
唔!我的心腸果然不太好。滕峻抿嘴淺笑,瞟了一眼從香港到台灣一直鐵青著臉的武步雲,對自己在這種時候還想作弄人的心態感到抱歉。
看滕峻一臉笑嘻嘻,武步雲哪還笑得出來?頭號天敵不僅是自己的主子,還是個喜歡亂點鴛鴦譜的「八卦」仙,沒想到更是個厚臉皮的跟屁蟲,他不瞪得雙眼冒火已經不錯了,千萬別指望他面帶微笑,那會讓他的臉嚴重抽筋。
「我說,你的低氣壓怎麼久久不散呢?好不容易有空到台灣走走,你就不能開心點?」滕峻坐在計程車上,忍不住開口調侃他。
「我可是來工作的,不像有人是來插花兼納涼的。」還敢說風涼話!硬逼著他為武家航運轉投資忙得團團轉的還不是他!
「好沖的話!怎麼你的火氣總是這麼大?」滕峻還故意用手在他面前煽著。
「別忘了我是火麒麟,天生就是火大。」真是!為什麼麒麟王偏偏是個二十一歲又性格異常的小伙子?為什麼?
「難怪香港媒體會稱呼你‘火神’,我看武家要改行賣炭火了。」滕峻整個人向後靠在汽車椅背,取笑著。
「你的幽默我听不懂。」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滕峻好笑地看著他,武步雲自己一定不知道,他生氣的模樣比他平常好看得多,尤其是那兩道濃眉與糾結的五官反而將他的臉湊成一張稚氣又可愛的面孔,順眼極了。
「你的幽默我倒听得出來。」滕峻大笑。
武步雲白他一眼。世上就有這種人,你生氣他開心,你高興他看不慣,你損他他還能面露微笑地點頭稱是,這叫性格不成熟,抑或是……滑溜?
看來這趟台灣之行,他是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他們抵達晶華酒店之後,便分別進入預訂的房間,說好晚餐時再見。
武步雲終于能離開滕峻,稍稍喘口氣。他拉開了領帶,平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伸懶腰,松弛一下緊繃的筋骨。
每當滕峻在他身邊,他全身的細胞就處于備戰狀態,像只隨時準備反擊的貓,腎上腺素持續分泌,幾乎將他累斃。
媽的!滕峻根本是個惡魔!
距離晚上的飯局還有幾個小時,為了補償旅程中所受的苦,武步雲決定一個人到飯店的酒吧去小酌一番,充分享受下午的美好時光,順便看看能不能來場艷遇。
片刻後,在酒吧靠窗的一隅,他滿足地啜著酒,慵懶地半靠在座椅上,眼楮四處看著。台北的女人愈來愈善于打扮,個個看起來都賞心悅目,特別是出入這種大飯店的女人,格調都在水準之上,真是滋潤疲勞雙眼的最佳良藥。
他游走的目光被鋼琴旁的一個白色縴影牢牢鎖住,那張與他印象中美女如出一轍的臉孔赫然出現,他登時坐直身子,再眨眨眼,只見那女人與一名男子相對而坐,正愉快地聊著天。
那個總是在他記憶邊緣一閃而過的女人!
他的驚愕只維持幾分鐘,便毫不遲疑地走到他們桌旁,不客氣地插進他們之間,手自然地攏著那女人的肩,低笑道︰「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這幕情景正是當日駱穎芃在香港上演過的,武步雲只不過依樣劃葫蘆,反諷回去。駱穎芃沒料到他會比預定的時間早一天到達台灣,因而臉上難掩吃驚的表情。
坐在她對面的正是白無常白擎,他對武步雲的出現也非常詫異,但讓他眉頭皺成一團的不是武步雲的行蹤不在駱穎芃的掌握之中,而是他搭在她肩上那只不安分的手。
「你……」她差點以為他破除了她的催眠,因為他看她的眼神既篤定又熟稔,好像已經識穿她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