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好多了嗎?」獨抓清絕喘著氣道。太驚人了!夜龍珠宏沛的力量真是罕見,連他體內的「回陽神功」也不能影響它分毫。要是冷月或此珠真的落入端木堯手中,那天下武林不就要斷送在此婬魔之手?
「以後別再做這種傻事了。難道你想讓我體內的夜龍珠吸干你身上的內力嗎?」冷月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面對自己的軟弱。她對獨孤清絕的感情,早已深不見底。
「無所謂,只要還有三成功力,我照樣能擊敗端木堯、」他盤腿調勻氣息後才走下床轉身對冷月說︰「我們得暫且在這客棧里住一陣子,等你的身體好些了,再去找佟小小。
「我說過不想再跟著你了。」他還不懂嗎?再跟著他她根本無法恨他,只會氣自己愈陷愈深。
「你是我的,永遠不要忘記這一點。」他堅定的眸光中有一絲絲難以察覺和疼惜與摯情,這是當年叱 江湖的「玉面閻羅」最不可能出現的眼神,然而對她,他不再隱藏多年來冰封在心底深處的溫柔。
冷月無言地看著他昂藏的身子走出去,心中不斷地吶喊著,為何一定要找到佟小小?目前除去端木堯不是他的第一要務嗎?怎麼他還有時間費勁去找那個東海龍王?這其中到底有何玄機?
第九章
東海逍遙仙佟小小行蹤叵測,要找他比登天還難,獨孤清絕在四處找尋了之後,確定沒人見過他,才返回客棧。
一腳踏進客棧,他正想轉往後院房里,驀然听見端木堯的名字從一堆圍著閑喳呼的江湖漢子中傳出,腳下便釘在原地,堅起耳朵仔細聆听。
「喂,听說擎日山莊的端木堯要在下月初在濟南城把三名玄影殿的人砍頭示眾哩!其中還有太古神醫古乙殘呢。」
獨孤清絕一听見這話,渾身一僵。古乙殘他們沒死?
「真的?太無法無天,他那魔鬼還有人性嗎?在東北就淨是干些燒殺奸婬之事,真不知道哪天才會得到天譴哪。」
「奇怪,玄影殿幾時和擎日山莊沖撞上了?這些年來,那可怕的玄影驍騎早已不再出現,听說那‘玉面閻王’也已經掛了,,端木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哎!你們沒听過嗎?還不都是為了一顆夜龍珠。那顆珠子曾讓曳風樓在九年前毀于一旦,現在又讓玄影殿變成廢墟,實在是個害人不淺的東西。
「到底那顆珠子有什麼好,要讓大家這樣你爭我奪的?」
「你不知道嗎?起死回生啊!」
「太可笑了!天下哪有這等奇事?真有長生不老的寶物,還輪得到大家搶。皇帝老子早就據為已有了。」
「說得也是,無稽之談嘛!3不過,端木堯卻信以為真.死命要將其奪到手。
「那跟古乙殘有何瓜葛?何必殺了他?」
「這我就不知道了。」
眾人議論紛紛,全沒注意到一旁變了臉色的獨孤清絕。
端木堯沒有當場殺了古乙殘.還將他押回擎日別館,這是為了什麼?獨孤清絕臆測著他的動機。他一定以為他已經死了,即是如此,留著古乙殘他們又有何用?
不對!他陡然想起,端木堯真正的目的是引冷月上鉤!
糟糕!
他無暇細想,沖回客房里,里面果然沒有冷月的蹤跡。她一定去找端木堯了!
「笨蛋!」他一掌拍在桌面,忍不住斥罵一聲。以冷月的身手和目前不穩的狀態,真要上濟南去只有死路一條。為什麼她就不能乖乖听他的話,總要單獨一人去冒險?
他不再遲疑,轉身飛奔出客棧。他得在冷月掉進陷階前將她攔下,以免中了端木堯的詭計。
冷月正在前往濟南的途中。她在客棧中听到古乙殘和無咎、無名都還沒死時,高興得幾乎忘了他們也是獨孤清絕當年漠視曳風樓被毀的共犯。但事後一想,好歹古爺爺是真心疼她,而無咎和無名對她也是關愛倍至,九年來在玄影殿的日子,她沒受到一點點虧待,反而受盡殿中上下的呵護,她憑什麼指控他們是凶手?獨孤清絕說的是事實,他與裴家人毫無關系,當然不會貿然出手相救,那麼,她這麼苦苦地恨他又是為了哪椿?冷月邊走邊想著。
反正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古爺爺他們被殺,也無法再與獨孤清絕同行,因此,她悄悄地一個人上路,決定單獨去面對端木堯,親手殺了他以慰父母在天之靈。
一路上她淨挑著小路走,為了躲開獨孤清絕的阻攔.她走得特別慢,繞了許多山路之後,才來到濟南城。
濟南城大明湖景物依舊,唯她心境早已不同。此次前來,她拚了命,也要想法子手刃端木堯那婬賊。
往擎日別館的路上,反常地人眾熙攘,冷月邊走邊覺得奇怪,濟南城里的人對端木堯這號人物向來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怎麼這會兒百姓們毫不畏懼了?
隨手攔下一名過路人,她好奇地問︰「請問,這里在忙些什麼呢?」
那路人嘆了一口氣「擎日山莊近日要辦喜事,听說是縣太爺的獨生女在街上被端木堯看上了,強行下聘,縣太爺懾于他的勢力,不敢不允,女方說好三日後要迎娶新娘進門。
我們這些人是被逼來布置禮堂的,端木莊主揚言婚禮要辦得熱鬧,城里每個人若表現得好,就可獲得金元寶一錠。這種差事誰不做呢?」
成親?那個婬魔?冷月想不透端木堯娶縣太爺之女是為了什麼,以他的財勢和手段,他大可以據個女人泄欲,何必弄個老婆來礙眼?難不成他想控制住縣太爺,好讓他在此地可以胡作非為?
好個人面獸心的惡賊!
冷月冷著臉,定定地望向遠處的擎日別館,忽地心生一計。
新娘是眾多人之中最能接近新郎之人,那麼,成親當日,端木堯就會有落單的機會了?冷月森然一笑。新娘嗎?戴著紅巾,誰認得出誰?
就這麼辦。她冷笑地轉個方向,往縣`的宅邸而去。
但就在大明湖畔,她匆忙的腳步被一個從眼前一閃而過的身影給打住了。那個佝僂、瘦小的背影,不是佟小小是誰?
冷月暫且擱下要事,忍不往往佟小小離去的方向跟去。其實地對自己體內夜龍珠的反常也有許多疑問,沒想到會在這里見他,趁此機會問個明白也好。
身子幾個起落,她靈巧地在佟小小的面前落下。
「佟小小前輩!她出聲喚住了他。
那佟小小正在湖畔賞景飲酒,驀地被人喊了一聲,嗆得猛咳了好幾聲才定了魂。
「咳……要嚇死我啊?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難道不知道上了年紀的人最忌諱受驚嗎?」他直撫著胸口順氣。
「我哪知道東海龍王會這麼不濟呢?」冷月見他裝模作樣,倒也逗弄起他來。
「不濟?笑話!我是一時岔了神,天曉得你這丫頭會忽然冒出來。」佟小小紅光精射的臉作作生氣地擠成一團。
「對不起啦!你的臉夠紅了,再氣下去,可是會把血管脹破哦,那多丑!」不知是怎麼回事,冷月一遇上他心情就變得輕松恣意,有種……見到親人的感覺。
「血管?小丫頭,別唬我!」佟小小瞪了她一眼,轉身往湖里探照自己的倒影,瞧瞧是不是真的紅透了。
冷月 哧一笑,搖了搖頭,「你也真是的,隨便說說你也信了!我看你這九十年是白活了。」
「嘿!小丫頭,你敢耍我、…」佟小小正想以犀利的言同教訓她一下,待一見她的臉色,嘻笑的臉倏地收斂,神情激變。「等等!你過來。」他朝她把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