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龍珠一旦失去了真情,又當如何?它以這種方式試煉它的有緣人嗎?
「這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放手!」冷月被他橫抱在懷里,氣得扭動身軀想逃離。
「我不會放的。如你說的,自從我九年前將你帶回玄影殿,你就是我的。」他是認真的。她是他的,永遠都是!
「不是!不是!我再也不是你的。」冷月身受冷熱交迫,咬牙叫囂著。
「你說無論我到哪里,你都要跟著我的。」他仍然沒打算放她走。
「那是我還沒認清你的真面目時說的傻話!」還有比她更愚蠢的女人嗎?明知道該恨他,卻又無法不愛他。九年累積而成的情債呵,該如何勾銷?
「但這些傻話打動了我。」他低頭看著發怔的她,難得展現柔情流露于深邂的雙眸之中。
「你這個凶手…」
「我愛你。」
「不要再騙我了」她才要反駁就發現他低下頭,唇角已向她的唇貼近,穩穩地含住她的聲音。兩人這些日子來的點滴歡愛又流回她的腦海,她矛盾地欲拒還迎,一陣氣息攻心,熱血翻騰,登時昏厥了過去。
「冷月!獨孤清絕驚駭叫道,發現她身上冷熱交迸,更加惴惴不安。
看來,找端木堯報仇的事暫且擱下了、他得想辦法去找到佟小小,否則冷月身上的變化就不定會要了她的命!
冷月昏迷了三天才醒來。
這三日她一直陷于夢魘之中,爺爺和爹娘全部在夢里向她哭喊。她卻什麼也幫不上,只能跟著起哭。之後,,夜龍珠極力要沖出她的軀殼,害得她不停地嘔吐,直到吐出了夜龍珠,那顆珠子赫然變成端木堯的笑臉嚇得她拔腿就跑。
端木堯在她身後猛追,不斷地喊︰「你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能跑?」
我死了嗎?她伸手一看,只見兩雙白枯的骷髏手。一回頭,水中竟映著一張殘破的骷髏臉,還不停地對她笑」不!」她失聲驚叫,掩面狂呼,月兌口喚著獨孤清絕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一雙強有力的手握住了地張皇模索的小手,低沉的聲音來自她的耳旁、溫柔地安撫著她飽受驚嚇的心靈。
「我在這兒。冷月,別怕。」
冷月是在這個聲音的低喃前醒來的,她睜開眼,還分不清東南西北,一見到獨孤清絕擔憂的臉,便雙手抱住他,低聲哭泣道;「好可怕的夢,獨孤叔叔,好可怕!」
獨孤清絕整整早床塌前守了三天三夜,他後悔躺冷月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佟小小的警告讓他三日來如坐針毯—一
夜龍珠是顆情珠,當主人了無生趣,心碎欲狂時,龍珠便會在其體內崩裂,使其魂飛魄散
他何苦要將事實拆穿,讓她受苦心肺?他這分明要害死她!
雙手緊緊擁著冷月縴瘦的身軀,他幾乎要為她的痛苦而肝腸糾結。她已經成了他的人了,他這輩子就不能再放開地。
冷月在他剛健的臂彎里找到撫慰的安全感,略顯蒼白的臉頰淨是憔悴。但獨孤清絕就在她身邊,讓她放了心。
「什麼可怕的夢?」獨孤清絕下顎磨蹭著她傾泄的青絲。蟄伏了半輩子的情感已全部給了她。
「我……我夢見我死了,全身…都變成了……骷髏……」她在他胸口細聲囁嚅。
「別胡說!你不會死的!」獨孤清絕聞言心中一震,更加用力地抱住她。這會是某種不祥的預兆嗎?他不安地揣測著。
冷月被他擁在懷中,貼在他心跳勻致的胸膛上,他身上男性的氣息隨著內力的流動而不斷散發出來,直竄他的鼻息腦門,讓人迷醉……
驀地,冷月想起了昏迷前和獨孤清絕的對話,句句像陣陣霹雷打進她的腦門,她霍然推開他,為自己對他的依戀感到羞恥。
他是眼睜睜看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啊I
「放開我!」她臉色一僵,往床榻里縮去。
獨孤清絕的手依舊抓著她,眼神晦暗無光。
她在他懷里暈過去後,他帶著她走了幾里路下山,才找到這家小客棧歇息。他沒想到冷月會昏睡這麼久,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旁,就怕她從此不醒。
「你昏迷了三天,最好吃些東西補足體力。」他擔心地道。
「我吃不下。」冷月覺得乏力虛月兌,但就是提不起胃口。
「多少吃一點,不然,怎麼上濟南找端木堯報仇。」他故意用話激發她的意志。此時想必只有端木堯三個字能讓她振作。
冷月果然憤然抬頭,盯了他半晌,才掀開床被,想下床到茶桌上吃點食物。可是腳才落地,她整個人便如敗絮似的軟軟倒下,幸好獨孤清絕眼明手快將她扶起,才免于跌落。
「怎麼了?」他焦灼地問。
「放開,我自己走。」她拒絕地想掙開他的手。他此時這種疼惜的表情更加擾亂她的心。
「怎麼走?雙腳虛浮,上身失重,你現在根本動不了,還逞強?」他皺眉微溫。
經過三天前的對談,她把多年來的仇恨全攤開來,甚至算上他一分,轉眼間,濃情蜜意消失了,兩人的關系突然變得更為復雜。
以前,她愛他,他躲她;現在,她恨他,而他卻只想好好愛她。這份亂七八糟的情曲到底有沒有離了變譜?
「我……我休息一下就會好了,你走吧。」她轉開頭去,不想再被他的關懷迷惑。此刻不再是談情說愛的時機,她這一生不會愛上任何人,只有把全副精神都放在雪恨上。
「我不會走的,我得帶著你找到東海龍王佟小小。」他扶她坐到椅子上。
「找他干什麼?」冷月不太明白。
「救你。」
「救我?」冷月訝異地道。
「我們得想個法子把夜龍珠從你身上取出。」獨孤清絕在她對面坐下.夾了一些菜放進她的碗里。
冷月一听他的話,氣得「啪」一聲將筷子丟在桌上,冷笑道︰「你還不放棄夜龍珠?想把我和夜龍珠分割,那干脆殺了我。」
「夜龍珠在你體內太危險了,我不要你受傷。」明知她又曲解她的意思,他也不動氣。但夜龍珠隨時會要了她的命這件事,他不想對她提起,怕會影響了她的情緒。
「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獨孤清絕,我絕不會把夜龍珠交給你,我還要用它去對付端木堯,你死心吧!」冷月不會讓她如願得逞。她不懂,他的宿疾都治愈了,他干嘛非得要得到夜龍珠?
獨抓清絕見她又在氣頭上,轉開話題,「先吃完飯,我幫你運氣、」
「不用。」她根本沒吃幾口,隨即撐起身子,慢慢走回床沿。
「你現在氣虛,得輸點內力給你,才不會四肢無力。」他跟著走到她面前。
「不,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她倔強地拒絕。
體內原本充沛的內力的確消去了不少,好像自從那一夜救了獨孤清絕之後,她就開始不對勁了、難道是因為她不再是處女,身于破了功,才會與夜龍珠不能調和?她暗自緋紅了雙須偷偷地猜測著。
「過來!」獨孤清絕干脆二話不說,一古腦兒地揪住她住床上一坐,與他面對面,掌對掌,開始遠起氣來。
冷月才想反抗,一道強勁內力便從掌上傳來,與她體內的夜龍珠相應和,霎時激發了枯竭的氣力,她蒼白的小臉慢慢恢復了血色。
獨孤清絕暗暗心驚于夜龍珠的力量,當他的掌一與冷月相融,一股強大的吸力便攫住他的掌心,源源不絕地接納了他的渾厚內力。
冷月發現自己正在掠奪獨抓清絕的功力,急忙撤下掌,阻斷了兩人間的內力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