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手是‘闇之流’四個堂口當家中最好的。他從小蚌性就內斂冷靜,遇事從容,對事情的判斷準確,又精于槍械和布局,這樣的高手在黑白兩道中是受人敬仰及害怕的。他不是沒受過傷,我還記得他有一次在圍剿中東的恐怖分子時,差點被炸斷一條腿……」「別說了!」芷倩截斷他的話。太可怕了!單單听到這些有關峻一的過往就讓她手腳發軟。高硯瞟了一眼她蒼白的俏臉,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別想太多了。為了你,他肯定會安全回來。」他意有所指。
「為了我?」她低低地問。
「我難得看見冰刀怒火中燒的模樣。以往在出任務的時候,他就像帶了個面具一樣,看不出情緒,冷若冰霜。但這回他竟會在樓下大廳抽煙,還為了你出手揍我這個老友,其是稀奇到了頂點。」芷倩的心隨著高視的話「卜通、卜通」地加快節奏,手心也微微出汗。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峻一對她也……「我承認昨天對你下了‘愛情鳥’的迷藥是有點過分,才會讓峻一冒火得想殺了我。但如果他不是太在乎你,哪會氣得不顧一切?我不知道昨日你和他之間到底是怎麼了?」他懶洋洋地嘆了口氣。迷藥?愛情鳥?她腦中隱約記起了什麼。
「你是說昨天我中了什麼鬼迷藥……」
「是啊!那是一種讓人飄飄欲仙、彷如置身美好夢境的稀有天然麻醉草,如果沒有解毒的話,會讓人持續神思不定三到四天才消褪。」老天!難道昨天她不是在作夢?
「那……為什麼我早上起來沒半點跡象……」
「因為峻一救了你啊!」
「怎麼救?有什麼解藥?」她追問。
「唾液。他人的唾液。呵呵呵……我想峻一一定是吻了你,你才會好的。」高硯例嘴笑了。昨夜的耳鬢廝磨、激情濃烈的接吻,以及峻一在她身上的撫觸……難道都是真的?我的老天爺!她的臉紅到耳根了。門條地被打開,峻一像黑旋風一般地走進來,臉上帶著奇特的表情,左手臂上的血跡已經凝固了。「怎麼樣?你有沒有抓到那家伙?」高硯從沙發上跳起來。
「他死了。」峻一冷冷地回道。
「你殺了他?」芷倩倒抽一口氣。
「他是自殺的。可見他不想讓我問出任何事。」峻一盯著地紅潮未褪的臉。「直是奇怪,到底是什麼人非置你于死地不可?」高硯狐疑地模著下巴。芷倩沒有說話,拿起剛才跟酒店要的醫藥箱來到峻一面前,「把衣服月兌了,我幫你上點藥。」「不用了,這點小傷——」
「你給我閉嘴!」臭男人!一點都不知道會有人替他擔心,還愛逞強!
峻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雖然是小傷,也要清潔傷口,以免發炎。你們日本難道沒有健康教育的課程嗎?」她邊說邊幫他把外套月兌下。高硯捂著嘴,笑嘻嘻地站起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我明天回美國,如果沒有要緊的事,那我們就此告別吧!」他的手放在門把上,忽然回頭對峻一說︰「我們的賭注你輸了!這筆帳看你怎麼還。」他大笑著離開,一樣瀟灑不羈。「怪人!」芷倩輕斥一聲,順手要幫峻一解開襯衫的鈕扣,驀然警覺自己的行為太……太過火了!她簡直像他的老婆一樣。他們之間何時發展到這種親密的程度?「你自己月兌下來,我去弄濕毛巾。」她轉身走開,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峻一愣了半晌,才緩緩解開所有的鈕扣,月兌下衣服,露出堅實的胸肌。他的身材勻稱,精瘦的上身有著苦練過的結實痕跡,光滑如大理石雕刻的胸膛正隨著呼吸平穩地起伏著。芷情由浴室走出,紅著臉幫他拭去血跡,再用雙氧水消毒傷口。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注意他的身體,但是他男性的強烈氣息卻在兩人貼近時襲上她的腦門,讓她心跳加劇……「你以前出任務時受了傷怎麼辦?」她找了個話題。
「我大哥見月是個醫生,都是他幫我處理的。」他的嘴似乎就在她的耳旁,說話的同時,也向她吹氣。「而你就仗恃著有他在,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峻一聳聳肩,「生死有命。」
「你……」他豁達的回答讓她生氣,猛然抬頭,才發現彼此的唇差點相貼。她全身一顫,加快完成包扎的動作,正要從他身邊躲開,卻被他一手抓住手腕。「你在怕什麼?」峻一低頭看她,一綹發絲落到前額,狹長而深遂的眼中有著一抹溫柔。怕你!她在心里喊著。
「沒有啊!」她的聲音有著含糊的防衛。
「高硯跟你說了什麼嗎?」
「沒有。」她垂下眼瞼,不敢直視他的眼楮。
峻一抬起她的下巴,淡淡地說︰「你說謊的技巧太差了」
「真的沒什麼!他只是讓我知道……我該謝謝你昨天晚上救了我。」她眼神閃爍,不知該把眼光定在哪里。想起昨夜他對它的柔情,她就止不住臉頰發燒。他揚起一道眉。「哦?你看起來倒沒有多少感謝的成分」
「我……」
「別擔心,我沒有侵犯你。」他放開手,自嘲地冷笑。
「我不是那個意思。」芷倩急急地說。她該如何解釋?告訴他,她也喜歡他的擁抱和親吻?太丟人了!「你是安全的。昨夜發生的事純粹是為了救你,別想太多。」他冷漠地說著,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芷倩的臉霎時褪了色,定定地看著他漠然的神色,良久才緩慢且僵硬地轉過身子整理她的衣服。是的,她不該想太多,不該任心中的愛苗滋長得太過迅速,不該不給自尊留一點余地,不該莫名其妙地愛上這個人……「芷倩?」峻一發覺她的沉默,走到她背後喊道。
她一直背對著他,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我整理完東西就下去用餐,你如果餓了就先下樓。」她悶著聲音說。「芷倩!」他又喊了一聲。
「你先走吧!」她低喊著。
他按住她閃躲的肩,使力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赫然看見兩行清淚掛在她清艷絕倫的臉龐。「別這樣!」他啞聲地說。她的淚像顆子彈,打碎他好不容易才築起來的心牆。芷倩搖搖頭,想告訴他別理她,卻搖出更多眼淚。
「別哭了!如果你介意昨晚的事,我道歉。」他柔聲說。
「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問題,像傻瓜一樣胡思亂想,是我太傻了,完全不關你的事。」她推開峻一,想走開,又被他握住了手臂。「芷倩……」
「別太靠近我,離我遠遠的!不然,我又會貪心地想顧及恆久,又想得到你的愛。別對我太好,這只是我個人的問題。有了趙勻,還發神經地愛上你,這是我自找的,一點都不關你的——」話未說完,她已經被摟進充滿溫暖的懷抱里。「別說了!」峻一緊緊地抱住縴細的她,有一種想把她珍藏在自己羽翼下的沖動。兩人靜靜地互擁著,她的臉貼偎在他蜜色的皮膚上,傳來陣陣溫熱。
「是我把我們之間的默契搞砸的。」他嘎聲地說。
「是嗎?」她攬住他健壯的腰干。
「是的,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神經,竟會愛上……雇主。」他的目光灼灼,燒得清亮。芷倩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話。她愛他,他也愛她?
他猝然攫住她因愕然而微張的紅唇,雙手輕揉著她的秀發,伴隨她身上特有的芬芳,他的冰山世界逐依消失,只剩下一團燎原的紅火……她從他奪人心魂的熱吻中活了過來,定定地看著他卓爾不凡的俊臉,迷醉地靠著他,有點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我一定又在作夢了!」她咕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