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說得有理!項磊搖搖頭,不知該慶幸媛媛找到了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對象,還是該擔心她將來如何去適應黑幫的驚險生活。
不過,他心中還是高興的成分居多。大家拼命湊合慶衡和媛媛,雖然他們以前是「抵死不從」,可是依現在的情形看來,他們已是「自動整合」,不再需要他這個瞎起哄的人了。
也好!算起來,慶衡還得喊他一聲「大舅子」哩。
蠻不錯的!
孟媛媛在房里來回地走著,根本無法入眠。這是她失去記憶以來,第一次離開鐘慶衡。沒有他在身旁,總是讓她心神不寧。
今天早上,流川見月和黛希帶她到羅素的私人醫療中心時,還真讓她大開眼界。這哪像什麼醫療中心,根本是度假休閑別館嘛!要不是深知自己身在摩天大樓的第三十六層,她一定會以為來到了某個五星級飯店。
整個空間裝潢成綠意盎然的視覺效果,原木的桌椅、高級的意大利進口沙發、璀燦的投射燈光、光可鑒人的黑亮地磚……要不是偶爾走動的白衣天使和醫生們,這里簡直就像是高級俱樂部。
她的房間更離譜了,完全是法國風情的裝潢,連大床都是銅鑄的軟墊精品,四根床往撐起流蘇紗帳,睡在床上,她儼然成為古代女王。那種置身華麗空間的壓迫感,或許也是令她失眠的原因。
看著時鐘,已經十一點多了,孟媛媛無聊地走到沙發旁坐下來,隨意翻著雜志。上頭都是些無意義的文字和圖片,她翻著翻著,赫然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圖片下的說明寫著——
麗騰珠寶公司負責人——王彼得,在失蹤多日後,被發現棄尸在……
她覺得天旋地轉,王彼得的影像一直在她眼前搖晃……
擴大……王彼得,好熟的名字!他和她一定非常熟悉。怎麼,他死了嗎?慶衡為何沒告訴她有關這個人的事?
彼得,彼得……
忽然,又一個片段閃進孟媛媛腦中。那是一個大型酒會,她微笑地和身旁的男人說著話……那個男人就是王彼得!
她無力地跌坐在地毯上,頭又痛了。每次快想出來時,頭就痛得不得了,像要把腦髓從里頭抽離似的,讓她無法思考、無法呼吸。
她掙扎著走出房間,搖搖欲墮地走向服務台,想請護士給她一顆止痛劑。可是,外面為什麼這麼安靜?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值班的護士呢?大家都跑到哪里去了?
原本生氣盎然的大廳突然變得死氣沉沉,昏暗的燈光使那些刻意栽培的綠色植物顯得詭異。她的頭漸漸不痛了,可是伴隨而來的,是另一種緊張,一種覺得自己即將成為獵物的緊繃情緒。有人在窺伺她!她可以確定,這層樓房的人全不見了。流川見月和黛希沒有回來,那些醫生和護士會到哪里去?怎會把她一個人在這里?
她揪住領口,慢慢地往前走去,無意間踢到一樣東西,低頭一看,忍不住尖叫出聲——
那……那是一具尸體?!一名護士的尸體!怎麼會這樣?她的腦子足足驚楞了兩分鐘才開始運轉。是誰下的毒手?這里是「鐵星盟」的私人醫療中心,閑人止步,應該沒有人會閑著沒事混進來殺人,除非——
除非是沖著她來的!
是山村正剛嗎?孟媛媛邊走邊想,才跨了兩步,又看見一具醫療人員的尸體。她捂住口快步地沖回自己的房間,立刻上鎖,靠著門板平息不規則跳動的心髒。
是誰那麼殘忍,把值班的人全部殺了!而她卻沒事?不!她不會有事,她相信凶手一定躲在暗處欣賞她害怕的模樣。他不僅要抓她,還要折磨她,他要等到她心力交瘁才現身帶走她。
孟媛媛拿起話筒想通知鐘慶衡,可是線路斷了,樓層的警鈴系統又安置在服務台那兒,她要用什麼方法聯絡羅素和鐘慶衡呢?
門外傳來撬鎖的聲音,她倏地轉身盯著門,覺得心髒快跳出胸口了。怎麼辦?誰來救救她?
兩聲消音的槍響射向門鎖,門被用力踢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地踱進來。鬼斧優一臉陰沉地看著受驚恐懼的孟媛媛。
「你是誰?」她恐懼地問。
雖然覺得這個惡形惡狀的男人很眼熟,她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表斧優兩道濃眉豎了起來。這個東方美女在耍什麼把戲?她明明認得他,還故意裝模作樣!
「我是誰?你怎麼會忘了我呢?小寶貝!」他眼神不正經地上下瞄她。
「我根本不記得你!你想怎樣?」孟媛媛向後縮進角落。
「你不記得我?少裝蒜了!還是上次不小心讓你從三樓摔下去,你記恨在心,不想認我?」鬼斧優又向她靠近一步。
听他這麼說,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鐘慶衡口中的「色魔」鬼斧優了。
「我失去記億,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最好別再來煩我。」
「失去記憶?」鬼斧優夸張地大笑出聲,露出一排黃牙,面目猙獰。「別再跟我演戲了!你今天最好乖乖地跟我回去,把密碼說出來,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是說真的。你把我帶回去也問不出什麼來,我全都不記得了。」
「哼!就算你不記得,我也會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找出密碼。你不希望我用這麼惡心的手段吧?」他威脅地又向孟媛媛靠近一步。
「你不信就算了。總之,我不會跟你到任何地方。」
「由得了你嗎?」說著,鬼斧優大手一伸,像擰小雞似地抱住她的身軀,在她耳畔婬笑道︰「如果你真的想不起來,我們可以再親熱一次,讓你想起一切……」
「不!你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孟媛媛掙扎著大喊,只盼有人能來救她。
「你最好安靜一點,不然,這種叫法只會讓我更興奮,我會當下就好好享用你。」他邊說邊在她身上胡亂模著。
孟媛媛嚇得快昏厥過去了,無法想像這種人渣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在他的鉗制下奮力扭動身體,沒想到卻引來他更強烈的。鬼斧優大吼一聲,將她推倒在床上,整個人就要撲過來,她慌亂地翻身跑開,欲沖往門外,鬼斧優又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痛得她淚水都逼出來。
在掙扎中,她腦中失去的片段正一塊塊地接合起來……恍惚中,鬼斧優推她,又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拖往欄外。那里是三樓的小陽台,她就快掉下去了——
突然,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減輕了,一個低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喘氣地睜開大眼楮,看見流川見月俊美的臉孔,再看看捂著頭頸、倒在一旁申吟的鬼斧優,不能置信真的有人來救她。
流川見月一整天找不到黛希,只好一個人去喝悶酒,直到酒店打佯了,他才慢條斯理地回到羅素位于五十五樓的家中。電梯在經過三十樓時,他心中一動,想看看孟媛媛有沒有事,于是讓電梯在三十六樓暫停。誰知走出電梯一看,整個氣氛不太對勁,所有的人都被撂倒了。他暗叫不妙,直接沖進孟媛媛的房間,及時將她從鬼斧優的手中救出。
「鬼斧!你怎麼進來的?」他扶起孟媛媛,冷冷地問。
表斧優惡狠狠地盯著他笑,「我當然有我的辦法。你們的俏護士太容易上鉤了,溫存了一天,要拿到識別卡還不容易?」
流川見月冷哼一聲。「狗改不了吃屎!」
「你沒事回來干什麼?日本不好玩嗎?」
「在日本沒有你們這種敗類讓我練練筋骨,的確很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