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樓一口拒絕。
「為什麼不要?」他奇道。
「讓你背著很舒服,又溫暖,感覺很好唷。」而且她怎知他會不會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自己偷偷跑掉,這樣困著他,才可以徹底的掌握他的行蹤。
現在連她都很佩服自己縝密的心思,能將這位銀子多多的大爺永遠地留在身邊,那該有多好啊;再說,現在有誰這麼好心,看她沒鞋穿,還背著她到處走,一點也不嫌累?
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人了嘛!說實在的。
「這個……」若是跟她說男女授受不親,她听不听得進去?
「好啦,我看你還神清氣爽的,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是件很小很小的事吧。」她試著跟他說理。
「唉……」說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寒衣就是覺得不妥。
「我說……你們兩個說夠了沒?」兩人身後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陡然響起。
寒衣跟小樓回頭,瞧見封雲帝,他的俊臉氣得鐵青,寒衣不覺馬上抱歉起來。「啊,封少俠還沒走啊,真是對不住,只顧著跟小樓說話,忘了招呼。」
厚∼∼他以為他在招呼客人唷!小樓忍不住猛翻白眼。
「尋常人會這麼沒腦袋嗎?我是在跟你對戰的高手耶!你雖然拍我一掌,可是我也沒斷條賂臂傷條腿的;我還可以再戰,你就這麼放心的跟小情人卿卿我我,不怕我從背後一劍結束你的性命嗎?你有沒有腦袋啊?」封雲帝氣憤的說著,完全不顧形象了。
「是,寒衣受教了。」美麗的鳳眸微揚,寒衣家教甚好的頷首。不忍心告訴他,即使他真的從後面拍上那一掌,也未必能取他性命;不過,這個不說就算了,但有些事他可得解釋一下。「她不是我的小情人。」
看著寒衣溫吞的模樣,封雲帝就有氣。「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江湖好漢哪這麼婆婆媽媽,大方點承認會死啊?」
本來以為是踫巧路過,不小心認識的乞兒,可是後來越看越不對,他們相處的方式比朋友還好上一大截;說情侶嘛,卻也談不上,從頭到尾就覺得寒衣被這年輕女子吃得死死的,怪透了。
「封少俠可別誤會,她真的不是……在下的情人。」說著說著俊臉就開始通紅,不自在的別過視線,也不知道想到哪邊去了,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煞是迷人。
「嘖,真不干脆。」瞧他這模樣,沒關系才有鬼咧!
小樓白了寒衣一眼,不過也沒啥機會糾正他這不甚聰明的動作,槍口一致對外,大聲道︰「你在這邊有啥好羅嗦的,明明是他的手下敗將,扯東扯西的想干麼?」
「你……你說啥?」被踢到痛處,封雲帝的俊臉開始泛青,又青又白的看上去實在有點嚇人。
「我有說錯嗎?是誰的劍月兌手飛出?是誰仰天摔倒?又是誰從頭到尾都把一手背在後頭,又是誰不費吹灰之力……」
「小樓兒。」寒衣馬上捂住她的小嘴,深怕她再說出些什麼,封雲帝氣不過,當真要了她的小命。
「真的很抱歉,她的年紀小,不懂事,請你別見怪。」含笑的眸很抱歉的望著封雲帝。
他的抱歉無異是火上加油。
「她說得很好哇,說的都是事實啊,雖然年紀小,但還是伶牙俐齒的,把剛才對戰的情況說個十成十啊!」封雲帝已經氣得怒火中燒了。
「呃……這個……」寒衣無奈的兜攏起兩道好看的劍眉,踫到這種情形該怎麼辦?他可得好好想想。
就說了不要比的嘛,現在果然出現尷尬的情形了吧!
「絕色刀郎的武功很高啊∼∼連刀都沒有拿出,就可以勝了我這個閻羅門的掌門人哪!」俊臉已然扭曲。
「那是因為……」寒衣退了兩步,不忘拉著小樓,必要時一起逃命。
「因為你的武功又進步了,還是你拜了什麼江湖高人為師?你是吃了什麼仙丹靈藥嗎?」他在寒衣面前大喊,聲音大得令小樓捂起雙耳。
美麗的唇嘆息再三,幾度欲言又止,都讓封雲帝的怒吼給打斷,眼看不開口不行了。
「我不用刀,是因為我的刀早已不見了。」
啥?「什麼叫作不見了?」刀可是刀客的第二生命,刀在人在,刀亡人亡,開不得玩笑的呀。
「不見了就是不見了。」寒衣沒有多作解釋。
被晾在一旁的小樓听得分明,連忙問道︰「這位大爺,什麼刀這麼稀奇,令你這麼感慨啊?」
「不就是那把薄刀冰刀嗎?」封雲帝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那把刀,竟然輕易地就叫你給丟了!你快想想,到底掉在哪里了?那把刀,起碼值好幾萬兩銀產。」
小樓就對最後一句話特別感興趣。「你說那把刀值很多錢?」
「那當然,就不算刀本身的無價,光是那鋒利的刀刃,跟雕刻精美的刀柄雕花,放到武林上,誰不豎起大拇指說好?」
「哎呀,」小樓也跟著扼腕,轉頭對寒衣說︰「你真的得快點想想,那把刀到底丟到哪里去了?」
寒衣失笑。「你又不會武,要那把刀做什麼?」
「不會用,拿來賣也好啊!」總之,做人別太浪費了。
寒衣苦笑了下,對她這個性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微側頭,看向封雲帝這邊,卻發現他完全呆住了。
面對小樓這樣的奇怪性子,很難不顛覆既定的女子形象吧,寒衣心里這樣想著。
其實,封雲帝想到的是,殺展家的凶手果然不是他,因為那凶手手上拿的正是薄刀冰刀。
第四章
啐,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出入都帶著一大群黑衣跟班,煩不煩啊?
寒大爺是性情溫和、態度溫柔所以不跟他計較,但向來不介意小奸小惡的小樓可就不客氣了,只要跟封雲帝一說起話來,每回都以斗嘴作收,要不是寒衣從中斡旋,他們可能會吵得更凶。
淡淡的日頭偏西,他們在城外一處荒地落腳歇息,雖然連飄了數日的大風雪已經停止,但寒冷依舊。
封雲帝的身分不同,他那些黑衣跟班迅速為執意跟著寒衣跑的主子張羅帳棚毛毯,就怕讓他凍著,連帶的寒衣跟小樓也一起受惠。現在,他們三人正圍著暖呼呼的毛裘,坐在火堆旁吃著香噴噴的烤雞。
「好吃,當真好吃。」小樓咬著雞骨頭,將整根雞腿咬得乾干淨淨,還意猶未盡的舌忝著,舍不得這好滋味。
「你是多久沒吃肉啦?」這般貪吃,真是笑死封大爺我了!
「是很久沒吃啦,以前有的吃就不錯了,哪吃得起這種好東西︰現在雖然有寒大爺在是好些了,不過廟里吃的東西就是不夠啊。」雖然懶得理封雲帝,畢竟吃飯皇帝大,不過小樓就是忍不住苞他斗嘴。
寒衣很是不忍,將自己手上還沒動過的雞翅膀也給了她。
小樓問道︰「咦,你不吃了?」吃很少耶!
「嗯,我吃飽了。」寒衣笑笑。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小樓也沖著他一笑,將那雞翅膀接過手,低著頭就開始猛咬猛啃。
賴在他身邊就是有這種好處,吃的穿的永遠也不必愁。
瞧,她多聰明,一開始就為自己找了這麼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大爺,雖然說她現在已經開始想念廟里的人跟她的小白了,不過她可不想再過回哪種苦日子。最好啊,是哪天有空時拐寒衣回廟里去,如果能把全部的人都帶出來就好,再不濟,也該挖一點銀子給他們送去,省得人家背後說她小樓沒人性,只顧自己享受不管他們死活。
寒衣正慢條斯理的掏出懷中白絹拭淨指尖的油膩,渾然不覺他的小苞班正在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