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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阿彌陀佛 第23頁

作者︰歐陽青

「哪個人這麼大的膽子,敢動我的女兒?」他奇道。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她指了指了鐵欄桿,「爹,別說這麼多了,快開門讓我出去,我急著去見一個人。」

「誰啊?」嘴上雖然這麼問,谷大軍還是舉起金刀,隨手一揮,就像切豆腐一樣的把鐵欄桿從中問砍斷,又揮了幾刀,鐵欄桿頓時出現了一個大缺口。

子一彎腰,就輕松的走出鐵牢。

「爹也認識的。」子心情大好,拉著谷大軍的臂膀往外沖去。「快走吧!」

「誰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耶!「現在不是亂跑的時候,女兒,我這回來救你,也是因為我的對頭還沒追到京城,所以才有空——」

「爹,你連女兒的事都不顧了?」她大叫。

「是顧不得了嘛!對方可是個用刀的好手,我們約好了這是最後一戰,我跟他之間非得拚個高下不可。所以在這個時候,你給我待在身邊,哪里都不許去,免得我分心。」

什麼?什麼?什麼?

他們這麼狼狽的從江南一路北上,就是因為要跟對方拚個高下?那老爹當年宣布金盆洗手,當個茶館老板是干嘛?好玩的啊?

「老爹,比武就此武,我們干嘛弄得好象逃亡一樣?」她斜睨著老爹理直氣壯的模樣。

「打不過就先逃啊!這幾年他不知道練了什麼,武功精進不少。你老爹我卻有些忘記了,得多爭取些時間,先把以前的刀感找回來,所以得裝出快打輸的樣子,才能讓他既跟著我跑,又不能爽快的贏,這樣才好玩嘛!」

我咧∼∼子哪想到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氣得有些呆愣住了。

拜托,他到底是怎樣?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幼稚的游戲。

氣死人了,吼!

第九章

「少爺,茶就放在這里,有事喚我一聲。」房門內,韋總管低聲地交代著。

「知道了,下去吧!」皇甫緇衣頭未抬,平板的應了聲,

韋總管不死心,繼續站在那里等待他的下一個命令,即使是一個動作也好,但過了許久,見少爺仍是毫無動靜的木然,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在心里長長的嘆上一口氣,韋總管轉身離去了。

房門關上的聲音,是這寂靜屋內唯一的聲響,之後,僵窒的時間就像死了一樣︰永遠地定著在某處。

不知又過了多久,當皇甫緇衣回過神來,眸一抬,便看見桌上的書本仍然停留在幾個時辰前翻過的那一頁,但他依然沒有任何感覺,好與壞對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隨手翻開下一頁,即使文字沒辦法進入他的腦海里,他也仍然是不痛不癢。

他心里想的、記的,始終是她的一顰一笑,即使是那稍嫌粗魯的舉止。

自那日她被帶走起,已經三天了。

連續三天,他天天坐立難安,既擔心她的安危,又焦急于她的心情,不知道她對這件事有何看法。終日,他不斷地折磨自己,想著,他們是否終有再見的一天;惦著,她是否能理解他的痛楚。

她一定氣壞了吧!如果讓她知道是因為他,才讓花解語為報復他而利用了,以她激烈又沖動的性子,定難饒他吧!

他微微苦笑,寧可她對他發火,也不要她放棄他。

那會使他發狂的!

大哥的目的,他心里再明白不過,他會如他們的願,只是他們不明白,誦經念佛只是讓他心境平穩的一種手段,他無意孤立自己,那是因為外境沒有他真正想要的。但現在,他已經不這麼想了,他只要這兒回到他的身邊,即使要傾盡他的所有來換,他都無悔。

什麼叫正常呢?遂了父母之命娶花解語就叫正常嗎?考上狀元謀得一官半職就叫平順的生活嗎?

大哥始終不明白,一般人所想要的,不見得是他皇甫緇衣想要的,就如同被尋常人眼中看成一對金童玉女的他和花解語,其實自始至終,他們的思想就從來沒有交集過。

花解語恨他,剛開始的理由很可笑,但她就是恨了他十年,恨到寧可花錢雇人將他除去,也許還不能釋去這個仇恨。

多可笑啊!但身為局中的他卻笑不出來。這三天里,他不斷地想,想著仇恨的力量果然是會感染的,他也開始恨起那女人了。

在每個人的眼中,都覺得他軟弱,只有從小服待在側的韋總管看出來了,他從來都不是個會用心機的人,只是習慣將心事隱藏起來,可這回,他不會輕易罷手的,他知道韋總管一方面為他感到憂心,一方面又欣慰他更像一般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了。

花解語的背後代表的是御史大人的勢力,雖然皇甫尚書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低,皇甫老爺對每個兒子采取的都是一樣的放任主義,說好听點,是讓孩子們沒有束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旦出了事,他還是那個論調,有事自己擺平,別想找他來扛。

以現在的四少爺對上朝中御史,結果不用想就猜得出來。這讓韋總管心里著急得很。

他也知道他很難對上御史大人,但他反正沒差,兒無事便罷,若有個不測,他不惜窮盡所有,都要讓花家付出代價。

寧可辜負天下人,也絕不負兒。

拿起茶杯。涼了,這茶,微苦。

他沒有感覺的啜了一口,又很慢、很慢的將茶杯放下。

從書桌抬頭,皇甫緇衣喚了聲︰「進來。」

皇甫錦衣一身朝服還未換下,就匆匆走進「積德存善樓」,一進大廳,神情不禁怔了下。

原先這大廳里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個簡單的佛堂,現在佛堂沒了,倒只擺上一張書桌,一樣的冷清,人,也一樣的寂寞。

「大哥,鐵捕頭。」

皇甫緇衣見京城里大名鼎鼎的鐵英神捕也一起到來,不禁俏悄地凝了神情,習慣性的從兩人的眉宇間察顏觀色。

千萬別是不好的消息。

「嗯!好,你這兒還是一樣的∼∼清靜。」皇甫錦衣評論道,撿了一個靠窗的椅子坐下,一邊招呼他拜把的。「鐵英,你也坐啊!大家慢慢來談。」

鐵英不置可否的坐下。

「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是因為她的事吧!一定是的,他和大哥沒別的可聊的。

「這個——」望著兄弟美麗卻略顯憔悴的臉,皇甫錦衣實在開不了口,他推了推拜把的,道︰「事情是在你那里發生的,你自己來說吧!」

「兒怎麼了?」皂甫緇衣實在是沉不住氣了,站起身問道。

「別急︰她一點事也沒有,有事的是他那群屬下,你先稍安勿躁,听我們說,」皇甫錦衣推了推鐵英,「還在撐什麼,怕沒面子嗎?」

幼稚的激將法,不過,鐵英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推卸不了責任。「緇衣,昨天晚上有人劫牢,將谷子帶定了。」

他神情一松,頹然往後坐倒,口里低聲呢喃。「她走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雙手緊緊握著椅子把手,內心的激動表露無遺。

真可憐,他連怎麼表達自己的欣喜都不會。

皇甫錦衣在一旁看得直搖頭。

「很難令人想象,不過,牢房內就是出現駭人的景象,十幾根指頭粗細的鐵欄桿整齊的被砍斷,來救人的若不是內勁大得驚人,就是擁有神兵利器。」鐵英仍在感嘆昨晚事發的突然,一開口就說個不停,「牢房內外共十八名看守官兵全被放倒,雖然沒人死亡,不過,這種囂張的行逕實在很教人生氣。」

很少見到這麼無視宮府存在的盜賊,何況,這又是在京畿範圍內,這麼愚蠢的挑戰公權力,真不知該怎麼說……唉!笨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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