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識的字不多,就別挑剔。」
「是。」
他寵溺的笑笑。突然,馬車一個顛簸,然後停下,他身子不穩的傾向她。
子反應快,下意識攬住他,兩個人肌膚相親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次因為他是直接撲進她的前胸,兩人又都是清醒著,對視一眼,兩人又都臉紅了。
「你……你小心點。」她怔了好久,但為了掩飾臉紅,便嚷嚷著。
他笑了笑。「應該是到了,我們下車吧!」
牽苦她的手,在掀開車簾時,只見外頭站了數十名官兵,持刀拿劍的陣勢,簡直像是在追捕汪洋大盜。
皇甫緇衣狠狠一怔,抬眼,他們就站在皇甫尚書府前。
「谷子,有人密報你假扮花家千金混進尚書府意圖不軌,又說你暗殺四公子不成,挾持四公子欲要脅尚書府,罪無可恕,朝廷頒下命令要就地逮補你,你束手就擒吧!」一個帶頭的男子上前,朗聲說道。
子聞言,難以置信的瞪著官兵,仿佛這是什麼天大的鬧劇。
「胡說八道!我皇甫緇衣在此,這些指控全都不是真的。」他大叫,先跳下車來擋在她面前。
「皇甫公子,你莫受奸人的脅迫,以至于說這言不由衷的謊言。」
真是可憐,一個嬌貴公子都被這女魔頭折磨得神志不清了!
部分官兵住車後包圍。
「我沒有——」他急了。
帶頭的官兵喝道︰「還不拿下。」
子衡量一下對方的人數,身微抬,一把利劍馬上就架上皇甫緇衣的頭頸問︰
「你若敢妄動,就別怪我們不知輕重,傷了四公子。」
這是要脅!
可惡,當真可惡!
死命的緊咬下唇,她恨恨的瞪著這些官兵,雙手頹然下垂。
一旁的官兵們見狀,連忙上前用刀劍架頸,她隨即被帶下車來。
「不,你們不能帶她走,听見沒?你們不許動她。」皇甫緇衣失心瘋似的大喊。
為首的官兵安撫他道︰「四公子,沒事了,我們會處理這事,你歷劫歸來,需要休息,瞧!你家的人來了。」
騙人,這一定不是真的!
他被眼前殘酷的景況嚇住了,毫無處世經驗的他惶惶然不知所措。
怔怔的看著她被帶走,卻軟弱的什麼也不能做。
「咚」的一聲,他坐倒在地上,而她,卻始終沒回頭望他一眼。
騙人!
這一定不是真的,他絕不會失去她的……
第八章
「喂!我問你,如果我一直沒來找你,你就真的出家了嗎?」
回京的路上,子曾好奇的問過皇甫緇衣。
「你以為呢?」他坐在馬車上,好溫柔的笑著。
「我看,有八成的可能吧!」他從小就是這個打算。「不過,有必要這麼做嗎?這世上真沒什麼事能留得住你嗎?」她不解。
「也許。」他望著她澄澈的大眼,好羨慕她的豁達心境。「以前是因為我娘的關系,讓我養成了佛道的無為思想,後來漸漸的覺得逃避不見得是件壞事,可現在我後悔了,我終于明白,以前的無所謂是因為我從未擁有,可現在,我不想出家了。」他似真帶假的緩緩道。
「哦!我明白了。反正你不出家就是了。」
她抬起臉,如釋重負的笑了,因為自己的神經過粗,從沒弄懂過他的縴細心腸,但總算听他說出他不出家這句話,對她而言這就夠了。
茫茫然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皇甫緇衣意識過來,自己已進入皇甫大廳,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麼進來的都不明白,只覺得他怎能忍受得了?
一個人還能怎麼痛苦下去?
他始終覺得她那如釋重負的笑臉就像近在眼前。
鮮明,卻教他心痛。
有人在他面前來來去去,他沒有抬頭,也不在意。沒多久,他面前站了位美艷女子。
「皇甫公子。」
他抬起臉,只是木然,在見到女子五官神似、卻細致裝扮過的面容後,他然睜大了眼。
「是你。」
花解語捻著絹帕,掩在唇邊笑了下。「是我,要不你以為是誰呢?」
「你為什麼在這?」他問道。
「為什麼不在這里?」她撇撇唇,無情的笑了。「我應皇甫夫人的邀約,自然在這,你該不會是真的愛上那個假扮我的乞丐婆吧!」
「不許你胡說。」他怒道。
花解語輕蔑的瞧了他一眼。哼!他仍是這副沒出息的模樣。
「怕我說什麼,是你心里作崇吧!老實說,我根本不希望你回來,若下是千算萬算,忘了把谷子的身手算進去,也不會——」頓了頓,故作無奈的一嘆,—反正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我不出面收拾也不行了。」
「原來是你。」皇甫緇衣氣得緊握雙手,怒吼道︰「為什麼?有什麼事沖著我來就可以,為什麼要陷害兒?她是無辜的。」
「因為她居然愛上了你。」
花解語一生被父兄捧在手心上,她自豪于自己的美貌與才情,從不認為有任何男人配得上她。
而皇甫緇衣自幼便比她漂亮,有這樣的未婚夫婿已經夠丟臉了,沒想到半途找來的冒牌未婚妻也反叛了她,這才真讓她難以忍受。
「你到底把人當成什麼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還一點意見都不能有。皇甫緇衣為子感到很冤枉。
「我才不管,她本來就是我利用的一顆棋子,利用完了,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突然,她保養得相當完美柔女敕的手被他一把揪住。「疼……你干什麼?快放開我,」
「說,你到底在背地里做了什麼?」
什麼好男不跟女斗,什麼憐香惜玉,此刻的他全當成放屁。
「你——你這般威脅,我不說。」花解語倔強的瞪視著他,毫不退讓。
他的手抬起,直接甩了她一個巴掌,力道之大,讓她的頭偏了過去,嘴角馬上滲出血絲。
「你——」
從沒有人敢這麼對她,花解語氣得全身發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姐。」
「少爺。」
原本就覺得不對勁的嬤嬤和韋總管不約而同的躲在門外偷瞧,見里頭事情鬧大了,忙不迭的出聲。
「你們別管。」花解語益發憤怒。「這事我自己來。皇甫緇衣,我們之間的事難解了,這一掌之仇,我會全數還回你身上。」
「隨你,我只要知道你是如何陷害兒的。」他冷然嚴肅的俊顏上,罩上一層森然。
「很簡單,要找罪名多的是,光是刺殺皇甫四爺的罪名,就夠她吃一輩子的牢飯了。」花解語用絹帕拭去唇邊血漬,心情很惡劣。
從沒人敢動她,他是破天荒第一個。
「我去跟官府說,動手的人不是她。」
「哈哈!」她仰頭嗤笑,笑他的天真。「去說啊!看在官場上,是听你的,還是听我的?」
「你——」
冷靜,千萬別被她激怒了自亂陣腳。
「憑你,除了念佛還會什麼?你以為證據俱全的情況下,這案子會拖多久?」怕要不了幾天,官府大牢里就會傳出她被處決的消息,畢竟行刺宮宦人家的罪名不輕啊!
他冷凝了臉,沉默的望著她好半晌。
她嗤了聲,抽出被抓痛的手腕,不屑的扁扁唇。
「知道我最討厭你的是什麼嗎?就是你這不自覺露出的委屈眼神。明明什麼便宜都讓你佔盡了,還一副不滿足的寂寞樣子。你以為你憑什麼只要關在房里念佛誦經,別人就得幫你把所有的事給安排好?」她對他的厭惡,已經到了不理智的情緒反應了。
「你以為我為何回來,我就是要看你徹底的崩潰,要想我嫁給你?作夢!」
她痛痛快快的發泄完後,高傲得像個女皇帝般轉身離去,留下呆住的他,與極為不安的韋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