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千萬別這麼做。」少女們馬上制止。「大娘,公子現在教那女的給迷惑住了,萬一公子知道我們已經找到他,說不定心情一激動,就不肯跟我們回去了。」
「那可怎麼辦呢?」
「不怕,待我們姊妹們回到府里,請主子帶著家丁親自前來,公子或許會看在他娘親的分上,跟我們一起回家的;現在若讓公子知道我們姊妹在這,說不定又興起逃跑的念頭,期間若有什麼閃失,我們姊妹可承擔不起啊!」
說得也是合情合理,阿娥點頭道︰「好吧!那我就絕口不提你們的事。」
「多謝大娘。」
少女欣喜道︰「能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我們姊妹總算了了一樁心事。」
「有我們在,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看住他們的。」阿娥打著包票。
「多謝,請務必小心,千萬別讓公子知道我們已經來過喲!」少女再三叮嚀。
「知道了,你們快回去跟你們的主子說吧!讓她盡快派人過來。」
「我們會的。」少女們起身,躬身笑道︰「我們這就啟程,多謝各位大娘。」
「好說,再見了。」
很快的,少女們匆匆來去,留給大樹下這群大娘大嬸的,又是一個最新的八卦。
子管回房,才關上門,心里一股怪異感更甚,驀然回頭,卻什麼也沒有,暗怪自己大驚小敝,轉過身,整個人卻呆怔在原處。
她看到一個美人人浴圖了!
皇甫緇衣不知何時,竟請人搬了一個大木桶放在房內,桶內裝滿熱水,霧氣彌漫,水聲嘩啦,平常散垂的長發濕答答的披散在肩後,昏黃的燭光印照在雪白優美的肌膚上,顯得更為白皙完美。
他正舀起水來清洗自己的後背,卻忍疼不已的皺起雙眉。見她進房,一雙美眸委屈的瞅著她;
「兒,你來的正好,來,幫我。」
「幫……幫什麼?」
她看得眼花,那霧氣太濃了些,連他那張傾國傾城的美貌此刻看來都可口萬分,肩部以下雖沒入水面,但隱約還是看得到哩!
哦!不行了,這畫面太刺激了。
「我洗不到自己的背。」他蹙著眉尖,怎麼還是這麼痛啊!
「那……那就不用洗啊!」
開什麼玩笑,若在這時候踫上他的肌膚,那她就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可是,不洗我難過。」要不然,也不用花這麼大的功夫哄大娘把桶子搬進房了。
這個嘛!子也很頭痛,「忍忍嘛!等傷好了,你再自己洗。」
「兒,」他柔聲的喊,美麗的眸凝著萬般委屈。「水快要涼了。」
她實在很難拒絕他的要求,每次只要他一撒嬌,她就投降了。
「好吧、好吧!我來就是。」她要他背過身去,拿起濕布便往他的背上擦去。看了那道傷痕︰心里仍余悸。「已經好很多了,只是這道疤大概沒辦法消去了。」
皇甫緇衣閉上眼,享受著心上人的服待,听她這麼說,他倒不以為意。
「沒關系,總比丟了小命好。」
「早知道你的傷這麼重,我就不會輕易饒了那些傷了你的人。」嘴上說得凶狠,手勁卻放得極柔,生伯揉疼了他的肌膚。
「他們也只是听人命令。」
「都一樣,傷人的和下令的都有分。」她戳戳他的背。「難道你這麼快就饒了他們?」
他輕笑了起來。「佛說慈悲為懷——」
「我才不听這個,你別對我說法。」
「那就是與人為善,以德報怨羅!」換種說法也行。
「鬼扯!我不犯人人不把我,若人犯我,我必加倍還之,你啊!別動不動就拿這套說教,對我沒用的啦!」她催促他起身。「好了,你自己穿上衣服,我替你擦干頭發。」
他頑皮的挑眉。「你不轉過身去?」
「要看早就看光了,你現在才害羞又有什麼用?」說歸說,在他起身前,她還是緊緊的閉上雙眼︰「我閉是閉了,但是為了尊重你,可不是在怕你喲!你動作快點,當心著涼,」
他低聲的笑了,接著就听到嘩啦啦的水聲響,然後一個布料抖動聲,之後,她就被抱住了,霎時,兩個人都半濕了,
「耶?你在干什麼?」她睜開眼,就見他的唇迎上前來。
沒轍了!這個時候,子壓根兒就不想躲,她湊上唇去,兩人吻著,直到臉頰都快燒起了才放開。
兩人相視著,想著那個甜蜜的吻,又是不約而同的一笑,
「轉過身去,我幫你把頭發擦干。」
她勾起他的下巴。好一個美人出浴啊!他這模樣,簡直會讓聖人抓狂,他甚至只穿上中衣,連鈕扣都沒扣上哩!
他笑笑,樂于從命︰
背過身段,他輕聲問︰「我們這樣像不像是恩愛夫妻?」
她輕拍他的頭。「哪來這麼多廢話?」
「我是認真的。」她始終以為是玩笑嗎?他低嘆。「我再認真不過了,你呢?卻從沒明白的跟我說過。」
「沒有嗎?」她以為自己的態度很明顯了。「小衣衣,你怎麼這麼沒安全感?我們雖然沒有明說,不過早已有誓言了,你該不會認為我是那種隨便說說的人吧!」
他垂眸,想想後,又勾起笑容,「我心里不安的是,怕你不隨我回去了;又或者,回去後又變了。」
他最想要的,始終不曾擁有過,這回,他實在是怕了,害怕命運又再次重演。
擦拭長發的動作驀然停下,她突然懂了。
扳過他的身子,面對面的瞅著他問道︰「這就是你寧可躺在床上裝病也不肯回去的原因?」
鳳眼中的神情早巳默認了。
「拜托,你未免想太多了吧!」她懊惱的低喊,雙手抓住他的。「听著,小衣衣,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我要定你了。」
他的手緊緊反握住她的。「你自己說過的,可千萬不許忘。」
「不會的,我是那種人嗎?」她掀唇一笑。
他微使勁,緊緊的把她擁入懷中,埋在她肩上的聲音還是悶悶的。「你以前就曾經忘過我。」
「那是……那是……」她嘿嘿地笑道。「如果我忘了,有你可以提醒我啊!別撒嬌了,我們明天就回你家去,把話說清楚,然後我就去提親,把你給娶回來,這樣可好?」
他大笑出聲。「是我娶你。哪有新娘子是男生的?」
「如果像你這樣國色天香,就可以。」她和他笑成一團。
「那他們會嚇死。」如此離經叛道。
「管他的,我們高興就好。」她是不在乎啦!
「說好了,你可不能丟下我。」他只關心這個。
「嗯,嗯!你真羅唆。」她像個男人似的給了保證。
馬車在石板路上行駛著,子掀開車簾,原來已經進入京城了。
記得當時,他們決定要離開的時候,大娘還千拜托、萬拜托的要求他們多留些日子。
她也想啊!只是承諾了要陪小衣衣回家說清楚並提親,她只好斷然拒絕了大娘的好意,雇了馬車就上路。
只是,她覺得奇怪的是,听見他們說要走,大娘干嘛一臉死了兒子似的悲慘表情?還喃念著什麼「完了、槽了」?
她有這麼喜歡他們嗎?喜歡到舍不得他們離開……
「快到了呢!」
不知道花解語那兩個奴婢怎麼樣了?肯定教她的失蹤給氣的半死吧!
「實在不想這麼快回去。」皇甫緇衣沉著一張俊顏,不希望這麼快就回去,最好馬再跑慢一點。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就爽快點嘛!」放下車簾,她把視線擺回他的身上、
不再穿黑衣,僅只是一件粗布青衫,卻還是掩不住那高稚文淨的模樣,
「你這個比喻不大對。」他斜睨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