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想辦法才行。」快想想老爹他們都是怎麼做的。
囚天堡的人行事狠絕,和打家劫舍的土匪比起來可怕許多,軒轅如玉沒有笨到以為自己可以單槍匹馬的闖進囚天堡救人。她得想想辦法才行……
快想,快想,可惜一到緊要關頭,她的腦袋就呈現一片空白,越急越想不出辦法。
不用指望她了。
楊曄在心匠暗嘆,諒她也沒什麼辦法可想,畢竟是見識少、武功不怎麼樣的小泵娘,能對她有多大期待?他們還是維持原來的想法,殺進囚天堡救人,或者是等待公子月兌困。
「喂,我跟囚天堡的人不熟,你也幫忙想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混進去。」軒轅如玉皺著眉,認真的問道。
「囚天堡戒備森嚴,光是堡外就布下七十二道陷阱。」想混進去談何容易?
「啊,」這麼麻煩喔!「那我們趕在他們回堡前救人。」
楊曄推開客房的窗,示意她到窗邊看。「他們也想到這一點,怕我們後頭趕上,到現在都還沒放開鎮民。」卑鄙到極點。
「那……」一定有別的辦法可想。
「軒轅姑娘,我已經和令尊談過,也將前往異人谷的路途詳細的告訴他,待眼前的事解決後,我們就在客棧分手,你們按照原定計畫回谷,而我和鐵衛前往囚天堡伺機救人。」往後的事,楊曄早想好了。
只不過,他還是不免好奇,公子到底看上她哪一點啊?
鮑子向來都把笑容掛在嘴邊,問他什麼,他只是回個不痛不癢的淡笑,因為公子聰明絕頂,老早就把別人的心思模透,自己的事卻不讓別人知道,就算問他為什麼對軒轅如玉另眼相看,他大概只會扯個笑容回你。唉!這是什麼道理?不明白。
算了算了,既然公子認定她,那就是她吧!在公子沒回來之前,她的安危就算在他頭上好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一點道理都沒有。「我是那種拋下朋友自己落跑的人嗎?」更何況是……他?
「你……軒轅姑娘……」
「停。」她捂著耳朵。「你要說的話我都听見了,我的答案是不,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救人,別想拋下我,也別想我去異人谷。」比起段若青,異人谷對她不再具有吸引力。
「唉!」楊曄嘆了聲,上前一步。
「別過來。」上一次當,軒轅如玉變得更警覺了,「也別想在我身上用針,如果再把我給迷昏了,我發誓我這輩子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楊曄怔了下,神情為難。「這次真的非比尋常,很有可能兩敗俱傷,也有可能一個也回不來。」人不都是為己的嗎?
軒轅如玉直視著他,語氣好認真好認真的。「我知道後果,但我也知道要我在異人谷空等,倒不如殺了我比較痛快,我不想承受等待的煎熬啊!」
聞言,楊曄有些明白公子為什麼對她特別了。
因為她總是真誠無偽,且一心一意地愛著公子啊!
※※※
囚天堡,與天爭高的陡峭山壁,從山下往上看,頗有直入雲霄的感覺。
囚天堡正廳,一座轎子被人緩緩抬進,然後輕手輕腳的撤出,一名身著紅衣的絕艷女子掀開轎廉,向來冷若冰霜的臉上此刻也不免浮現淡淡的笑意。
「歡迎少谷王。」
轎中傳出不怎麼認真的一聲輕笑,加上若有似無的咳聲,一襲白衫的瘦長身影從轎子里站出,緩緩抬起首,細致絕倫的五官對上紅衣人,那雙明眸微顯疲態。
「這一路趕得我的骨頭都快散了,實在感受不到姑娘的歡迎之意。」第一次來到囚天堡,一路上幾乎都昏睡著,對進堡之路毫不了解,真是叫人扼腕。
任天紅俏臉馬上沉下,「如果不這麼做,你那些手下會不跟來嗎?」
請他來囚天堡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她明白下次不會這麼好運。段若青環視四周,找張椅子自行落坐,「好吧!既然我人也來了,有話不妨當面說清楚。」往後一靠,撐起下巴,姿態相當優閑。
看著眼前這彷佛在自己家中般自在的男人,任天紅饒是敢愛敢恨,作風大膽,此刻也不免不自在起來。
「我……自從那次在江南遇見你之後,我……我就……直……」
他臉上始終帶著溫煦的笑,叫人如何把話說出來呢?任天紅暗暗咬牙,說不下去了。
「我不記得那回與姑娘有任何接觸。」她根本就是自我幻想。段若青回望著她。
別說江湖上對囚天堡眨多于褒,她這般霸道蠻橫的行徑,是他不齒也不屑交往的對象。
太過直接的話語讓任天紅臉上的羞意逐漸褪去,換上的是冷冽的怒意。
段若青不急著滅火,懶懶的道︰「再說在下已經有未婚妻了。」
「到這時候你還騙我?水幽歡早已嫁給段舞陽了,你編謊也該有個限度。」任天紅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拒絕。
「誰說我的未婚妻是水幽歡?」那已是八百年前的舊事了。
「呃?」任天紅一怔。
「我的未婚妻另有其人。」而且這事還沒人知道,她算是第一個,夠幸運了。
「是誰?」任天紅的臉一沉。
「告訴你,然後再讓你殺掉嗎?」輕柔反問,端過下人送上的參茶,啜了一口。
*沒想到這參茶頗佳的,人參的香氣濃郁而不膩,茶水的火侯也足,好喝。
「那是她的命。」她無情地道。
段若青輕笑了聲,「就像那茶博士,一如往常的招呼客人,誰料迎上門的竟是個女煞星,他恐怕到死都還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短短的幾句話,卻一針見血的點出任天紅的殘暴。
送茶上來的囚天堡僕人,見廳里的氣氛越來越僵,不敢看向堡主已呈鐵青色的臉色,只偷瞥了俊美的段若青一眼,便飛快的退了下去。
「你要替他申冤嗎?」她倒要看看他除了一身病鼻外,還能做些什麼?
離開楊曄,離開十二鐵衛,他如何替人伸張正義?
她倒是挺期待的。
「申冤也好,索債也罷,這事既然是由我而起,當然也該由我結束。」
「好一個正義凜然的君子。」任天紅嗤笑。「你打算怎麼做?」
段若青淡淡微笑,「殺人償命,我只要堡主交出那日動手的人即可。」
「辦不到。」任天紅美麗的臉龐開始扭曲。要凶手,她就是了。
「那就沒辦法了。」段若青垂眸淡笑,將她的神情全瞧在眼里。
為什麼他這麼鎮定?
任天紅內心一陣慌亂。「你到底想做什麼?」
「啊?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
「在囚天堡里,你沒有任何機會。」
「呵呵,莫非堡主真以為在下冒失的來到囚天堡卻沒有做任何準備嗎?」段若青溫言軟語的道。畢竟是出身名門,不用提高音量就能讓人不得不正視。
任天紅和他對望著,似乎在評估他話里的真實性。
「看來我還是不能太大意。」盡避他笑起來一副牲畜無害的模樣。
「堡主還是認真的考慮一下,畢竟是一條人命哪!」
「哼!」任天紅輕扯唇角,「如果你肯留在這里與我成親,要多少人隨便你。」
這般直接?可惜段若青敬謝不敏。「不成,在下久病纏身,非堡主的良配。」
「我囚天堡亦有良藥……」她急著表態。
「不必了,堡主。」段若青回絕得很快,「在下已有未婚妻,就算堡主願意屈就,在下也無享齊人之福的意願,抱歉。」
「你!」任天紅氣得抽出腰間長鞭,見他仍是這副無關緊要的模樣,不知他是天性如此還是過于遲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