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鎖心大喝一聲,猛地把他推下去——
莫言訝然,身子疾速墜落的事實令他睜大雙眼,他連忙回神,據力往虛空一踢,借力使力翻轉身子,輕巧的落在地面上。
「鎖心妹妹,你這是干嘛?」
「你不想去嘛!我就送你一程。」喻鎖心的內力遠不及他,聲音被風吹散,必須很仔細才听得見。
「嘎?」這醋吃得毫無道理。
「還不快給我去!沒拿回酒瓶,就不要回來見我。」她環著雙手在樹上大叫,並向他揮揮手道再見。
真是蠢蛋一個!「你有辦法從樹上下來嗎?」莫言問。
這回換成她愕然了。
喻鎖心左右看了下,突然發現自己離地面很遠,憑她的輕功,根本沒辦法自己下去。
「莫言。」
「好好好。」他就是拿她沒轍,準備提氣躍起。
突地,一聲清哨,令他渾身一僵。
「酒徒莫言,我們終于見面了。
是剛才那群蒙面女子!她們竟然又折回來了!
莫言頓住身形,現在倒不急著帶喻鎖心下來了。
「好,你們自己找來也省得我奔波,我的妻子對你們未經許可擅自取走白玉酒瓶極為不滿,把它還給我吧!
為首女子仔細打量眼前的男子,那俊俏的外貌和有點吊兒郎當的個性,以及無形中散發出一股令人無法招架的魅力,想來很令女子心動,但是,它主要他應該不是這些理由。
「看什麼看?他都已經有妻子了,你這女人還這麼不知羞恥、低賤、下流!」坐在樹枝上的喻鎖心看得分明。又氣又急的直嚷嚷。
「鎖心妹妹,別急哪!」莫奇勸道。
一縷細微的聲音傳進她耳里,她明白是他在用月復語跟她說話,得卻安撫不了她的心,她開始設法從樹上慢慢下來。
「把東西還他。」
「是。」另一名女子上前,拋出那只酒瓶。
莫言接下,含笑道︰「多謝。」
「江湖上傳言你猶單身,又怎麼會有妻子?」
「呵呵!那是幾天前的事了,現在我已有妻子。」如果不是拜她的蠢所賜,她們要見到他還真是不容易。
「她是喻清風的女兒喻鎖心?」
「咦?」兩個高低不同的驚訝聲同時發出,讓人不知道樹上有人才怪。
莫言見這名女子的美眸往上一瞟,他說道︰「她正在上頭,你要見她嗎?」
「她不在我的任務範圍之內。」
「真可惜,我原以為你會對我的妻子有興趣。」他淺啜口好酒,姿態優雅。
「我要你跟我們走。」
「走?去哪里?」
喻鎖心不屑地撇撇嘴,竟然有這種女人,開口就要男人跟她走,這成何體統?
「凌莫言!」
「好好好,我知道,路邊的野花不要探,我不會被別的狐狸精拐走的。」
莫言用月復語把安慰的話傳給惱怒的喻鎖心,不過她好像沒什麼慧根,依然在上頭暴跳如雷。
「掬芳宮。」
莫言的眉頭攏了起來,抱歉的笑笑,「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也不知道什麼掬芳宮的,你們一定是找錯人了。」
女子冷哼,「只要你是凌休恨的兒子,我們就沒找錯。」
又來了,最近江湖上就屬他們父子的名氣最大。
「如果你們是為了觀音水而來找我,那就真的是找錯人。」
「當然,因為觀音水在找們宮里。」女子道。
喻鎖心的眼楮登時發亮,「莫言,我們走吧!
「唉!一個觀音水就讓你把丈夫給賣了,你知不知道她們絕非善類?」明知她看不清楚,他仍往上瞟了眼以示抗議。
「反正你很強嘛!」她嘟起小嘴。
「閉嘴。」
莫言半晌才道︰「既然觀音水在你們手里,還要找我干嘛?」
「宮主的命令,沒人能違抗。」
「你們宮主認得我?」
「你何不自己去問她?」為首女子揚起雪白柔荑,所有蒙面女子舉起劍來,劍鋒指向被圍在中央的莫言。
「唉!與女子動手非我所願,但逼不得已,我也只好動手了。」他把酒瓶往腰間一塞,嚴陣以待。
女子媚笑一聲,身子陡然拔高,躍向喻鎖心;其他數名女子擺出劍陣,白晃晃的長劍頓時從四面八方擁向莫言。
莫言攔人心切,左右手開弓,再也不憐香惜玉,在眾蒙面女子被擊開的剎那,他飛身躍起。
在那名女子接近已怔在當下、完全無法動彈的喻鎖心時,莫言也來到附近,他雙手一推,女子輕輕吐息,反轉雙掌格開他的掌風,但是雄渾強勁的內力仍令她胸口一窒,身形一個不穩,連忙躍上另一個枝頭。
「好可怕。莫言,這個女入真的想殺我。」
莫言還沒站定,就讓喻鎖心沖上來的力道推得住下跌,她緊緊摟著他,死也不肯松開,他眨巴著眼,第二次從樹上摔下來。
自詡武功還沒遇上對手的莫言,竟然從一棵樹上摔下去,別說他自己不相信,連那名為首女子都瞠大雙眼,目送一代英雄「殞落」。
「啊——」
喻鎖心嚇得不敢睜開眼,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預期的疼痛沒有來臨,她只覺得下墜的速度頓了下,然後筆直的落下。
「咦?」她沒踩到地?
「別咦了,我們已經下來了。」他對周遭的目光視而不見,只對懷中的人兒感興趣。
「哦!」她被他抱著,當然跌不到地了。她不好意思地從他身上下來,「對不起喔!」
「你啊!輕功差,難道連腦袋也跟著不靈光嗎?」當他倆從樹上墜下來的時候,他的心幾乎揪成一團,如果可以,他也想把臉埋在她懷中,眼不見為淨。
「我嚇死了,那個女人真的要殺我,你是我丈夫嘛!我不靠你靠誰?嘖!」
喻鎖心拍拍他的臭臉,「男人嘛!凡事多擔待一點,我們可以閃人啦!」
「來不及了,拜這一跌之賜,我們自動送上門來了。」他告訴她。
「咦?」
真的耶!他們什麼時候被十幾支劍困住了?喻鎖心搔搔頭想。
第七章
「用針插,撒她滿臉滿身的腐骨毒粉,再把她浸在奇痛無比的毒水里;還是把她丟進蛇窟里,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喻鎖心從馬車座位下模出她的私人藥箱,萬般悔恨沒帶著大紅、小紅一起蹺家。
「這麼很哪?」莫言覺得還好啦!畢竟她們也算很有禮的讓他倆回到原來的馬車上,只是換人駕車而已。
喻鎖心專注于配制毒粉,一邊回道︰「在我恨之入骨、不殺不快的名單之中,她絕對名列榜首。」那個叫做听濤的女人!
「呵呵呵!你吃醋的模樣真好玩。」他半眯著眼斜躺著,深思著另件事。
「我才不是吃醋咧!我是恨她居然把你當成手上的同顆湯圓,任她搓圓捏扁。」
「沒那麼夸張啦!」他只是被點了重穴而已,更何況他早已自行解開了。
「你還替她說話?」她淚眼汪汪的投進他的懷抱,手上的毒粉差點灑在車廂里。「你被點了穴,全身不能使力,這還不嚴重嗎?」
「小心你的毒粉。」莫言提醒她。
「好過分,打不過人家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穴道貌岸然被封太久會使真氣受阻,輕則內傷,重則癱瘓的,嗚——」
她心疼他嘛!
「鎖心妹妹——」
「不要叫我啦!你越忍耐我越心疼,我真恨自己為什麼這麼不中用?連解穴都不會,反正我這麼笨,你也不用管我,自己遠走高飛吧!」她是個明理的好女人,她不會絆住他的。
「鎖心!」莫言無奈的喚道。
「咦?你的眉頭為什麼皺在一塊兒?噢!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啊!可我最在意的是,那個什麼宮的什麼人居然有觀音水?觀音水耶!那麼好的東西怎麼會落入那些女人手里?我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