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還敢不敢犯?」她哼了聲。
‘不敢了,」他搖了搖頭,突然又更正,「絕對沒有下次了。」
寧兒在一旁看到眼楮月兌離,堂堂一個大漢,竟被小姐叨念到體無完膚的地步。而他竟也心甘情願的低頭,令她為之咋舌。不過,小姐也很奇怪,以前不會這麼在乎別人的想法,尤其是男人,小姐常道︰男人算什麼,女人也可以做到男人的事。更何況是有四肢、沒大腦的男人最沒用;她不屑之。
曾幾何時,小姐竟會這麼在乎風振東了,寧兒轉而凝望心有不甘,但此刻乖如馴貓的男人。她左看有看.都覺得這個男人沒什麼特別,頂多就是那張臉可以看罷了,小姐有必要對他另眼相看嗎?
「也許不能,」她淺笑的伸出柔美在他面前揮了揮,「不過,也許當我決定了什麼之後,會第一個告訴你。」
「會冒險嗎?」他第一個想到的是玄武縹局的事,莫說他跟邢谷峰還有一仗要打,就算百變門里頭的事吧!他都不能被玉濃晾在一邊,啥也不做。
她幽幽一嘆,「也許不會,不過,總得想一個萬全的辦法。」既要讓師父斷了立她為門主之念,又要阻止大師兄的追殺,是有點困難。
「我幫你想。」風振東拉把椅子坐下來,興匆匆的自告奮勇.「好歹我也是個大頭目,一定可以幫你想出∼個完美的好辦法。」
「噗哧!’寧兒發出一個嘲諷的笑,「就憑你這個草包,能有什麼辦法好想。
風振東才想回嘴,忽地想到玉濃不喜歡別人在她面前抬杠,白了白眼,算了。
「寧兒說的也是。你在這邊只會打擾我的思緒,你還是出去的好。"玉濃皺著眉,瞧著他的俊臉,讓她整個人都心浮氣躁的定不下來,他還是趕快離開,好讓她安下心來,想些事情。
「連你也嫌我?」風振東大為受創,他絕不承認自己在她眼前一無是處,雖然事實有些殘酷。
她的小手撫上他的俊客,「不是嫌你,是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惹人心煩。一早不是有弟兄要你陪他們練武嗎?」
沒想到她記得那麼清楚。「管他們的,老子今天沒空。」
「我現在放你假,你有空了。"
風振東深深的瞧了她∼眼,有被遺棄的失落感。但她不愧是被他喜歡上的女子,很有個性的堅持己見,他只得默不吭聲的大踏步離去。
懊死的,他怎會喜歡這麼獨立的女子!太有個性,太過堅持,也太過獨立,她的存在,強烈的讓他意識到自己的無能,而且害怕自己追不上她的腳步。
是的,如果自己再不努力,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拋在腦後,這就是他從現在開始擔心的大事。
他是不是有些難過啊?王濃的心懸得好高,視線直跟著他離去的腳步。他是不是有些生氣?腳步看起來分外沉重。她是不是太過分了些?打發男人的方法有很多種,為什麼她在他面前就是施展不開呢了她以前的性子跑哪里了?
「小姐,」寧兒喚了她一聲,「小姐,別看啦!人都已經看不見了。"玉濃紅了紅臉,"我哪有在看什麼,你可別亂說。」
「小姐——一啊!懊不會你喜歡上那個男人了吧?」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土,雖然這牛糞看起來不難看,但終究是坨牛糞,小姐大過委屈了些。
玉濃的臉更紅了,「你看出什麼了?」
"我反倒寧願什麼也看不出來。」寧兒拉著辮子繞在指尖上,「小姐,如果老爺在世,你想,他若見到風振東,他會怎麼說?」
玉濃垂首不語,她爹會怎麼說?八成是不求上進,資質平凡,批評全屬負面,不听也罷。
「老爺一定會問︰‘這位公子家住哪里?府上在做什麼的?還有哪些親人?將來以何維生啊?」’寧兒索性代為回答︰"風振東只好說︰‘家住黑風寨,以打動為生,沒有親人,將來以在江湖上逞勇好強為最大的人生目標。」
玉濃疲倦的揉擦額角,對父親的印象不深,但仔細一想,這些的確很像是父親會問的話。
「老爺這樣一听,那還得了,莫說小姐喜歡,就算真愛上了,也得分手。這樣的男人跟了他還有什麼前途,女人家的命是嫁夫隨夫走,小姐,難不成你真的要留在這里當土匪婆?」
寧兒的話,逼迫玉濃正視內心里的顧忌。他的確不是她會欣賞的男人,他不夠斯文、不夠俊逸,言談舉止大過粗鄙,不像她能放心倚靠的良人。
但他並非全無優點。他的個性率真坦誠,對她非常體貼而且溫柔,他喜歡她、願意為她做任何事,而且,她對他也並非全無感情,加上他們已有夫妻之實,這種種,只會讓她更堅定的認定他了。
「寧兒,有些事不是說一就是一這麼簡單,人的情感並不能拿金錢、學識、財富或地位去衡量。’」「我不懂,我只知道門當戶對的重要性。」寧兒從小生在大戶之家,看的、听的全是勢利奴才那一套,而長年跟著玉濃東飄西蕩,真正感受到形勢比人強的道理,女人,能攀著男人往上爬的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可是終生遺憾。
「若說門當戶對,寒家已經沒有了,我也不再是寒尚書的獨生女寒掙,而只是個落迫江湖的玉濃,如今還得面對玄武鏢局的追殺,我拿什麼去匹配黑風寨的大頭目?」她神情恍惚的笑了笑,往者已逝,再提有什麼用。現在的她,準相信她曾是官家千金。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嬌嬌女。
「可是,老爺也不會願意你留在這土匪窩啊!"「太遲了,我已經是他的人了。」玉濃羞澀的咬著下唇,她能不後悔,卻不能不對這些感到羞怯,畢竟是受過禮教的人,她還是會對他們的俞矩感到愧疚。
"小姐,」寧兒又氣又急,「是不是那個混蛋用強的?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早知道就不讓你一個人對付他,現在也不會教他佔盡了便宜。」
"寧兒,你冷靜點。」玉濃安撫著她。
「教我怎麼冷靜,照顧你是我的責任耶!」
「我們年歲相當,無所謂照顧不照顧,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姐妹。」
"那又怎樣?你還是我的主子,你教人欺負了,教我怎麼冷靜。"寧兒氣得淚眼汪汪。
玉濃為難的咬著下唇,"其實,那事我也有錯。」
「他欺負作,錯的人是他,」寧兒拉著她往外頭去「走,我們去找尋個混蛋算賬。」
"不,我不能。」玉濃不肯離開椅子。
「為什麼?"寧兒大喊。
「因為他要我的時候,我並沒有拒絕,」她小聲的道,就因為自己並非無動于衷,所以她一直沒有拒絕風振東的告白與求歡,早在她發現自己的心意時,她便已經落入他的情網里頭。
她一直知道在這場男歡女愛中,風振東並不是唯一動了心的人。
「小姐,你真的喜歡上那個男人了!」寧兒憂心沖忡的下結論。
"應該是吧!」她嘆了一口氣,理不清了,明明還有麻煩事還沒解決,眼前又為自己找了一個,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寧兒也沒有答案,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慘想像里,小姐居然喜歡上那個野男人,她最最高貴、聖潔的小姐就這麼給他糟蹋了!
她心有不甘哪!
「我說,老大,這已經是第三壇酒了,你是千杯不醉,但小弟我,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倪賓滿眼昏花的對著隔桌男人嚷嚷。
風振東听了,渾身酒氣的對他道︰「你要是不行了,沒人要你留下,大可以先離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