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于爹爹的事嗎?任緇衣心里有數,就算要找出事實真相,也不是在這里,她終究還是得回到中原。
「這里是哪里?」
「十二少的房間。」
是他?任緇衣驚懼不已,」怎麼會?」
她四下望了望,木造的房子,四處都是原木制成的家具,充滿木頭粗獷原始的味道,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藥味,她不意外的在通風處見到常常出現在她四周的藥罐火爐。這地方很大,從房間看出去,層層迭迭的廳堂,能見到一整組書櫃和價值不菲的桌椅器具,簡潔而不失豪貴氣息。
任緇衣瑟縮了下,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里,十二少可有不悅?可否對她霸住這里有所抱怨?
「小姐當時……昏倒,十二少剛好出現,是他將你帶到這里,而且不眠不休的照顧你才……」
「救回你這條小命。」門扉輕輕被推了開來,一個頎長俊偉的身影站在房門口,長腿一邁,帶著他慵懶的俊逸笑容走進來。
他的突然出現,定住任緇衣的視線,也定住了她的心,」是你救了我?」
「不錯。」他沒理會那小婢女,逕自打量她淡淡粉紅色的臉蛋,她真的好小,眉目如畫,肌膚晶瑩如玉,唇小而可愛,鼻梁挺直卻秀氣,如果再襯以無憂無慮的笑容,就更像是個孩子,只可惜她眉間眼角盡是愁,惹人心疼。
「可是……」她的病不是那麼輕易能救治的。
十二郎接過婢女手中的藥碗,一口口吹涼後親自喂她,」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別擔心這麼多,養好自己的身子比較重要。」
任緇衣被他一把抱起,就著他手中的湯匙吃藥,虛弱令她蹙緊雙眉,低聲道,「對不起,這麼麻煩你。」
十二郎挑眉一笑,」這算什麼,在我為你療傷的七天里,你大大小小的事全由我一手照料。」
「什麼?」她的眼楮不信的睜大。
「拜托,你才幾歲,這樣還要避嫌,未免太拘束了吧!」十二郎率直爽朗的個性,踫上嬌小的她,只能自動收欽,」好吧!讓我換一種方式說,因為你的病,我在權宜之下,選擇救人,在我的眼中,你只是個病人,是不需回避的。」
她蒼白的臉上滿是訝異的神情,」你是說我這些天全跟你在一起?」
「有問題嗎?」
「是你以真氣護住我的心脈,讓我的病不再發作?」她緊張地問。不可能吧!
這世上怎會有人像她爹一樣,損耗自己苦修而來的內力,用在她這不中用的身子上?
「果然,」十二郎放下已空的藥碗讓婢女收走,順便關上房門,他借著這些舉動來理清自己的思緒,然後才冷著一張臉開口,」我在為你療傷的時候,發現你身上有股微弱的真氣護住你主要的心脈重穴,這種手法似乎相當高明,你不會武功,那為你度氣之人是誰?」
他的神色不耐,陰沉的眼神令她不安,」是……是我爹,有……有什麼問題嗎?」
十二郎發現自己嚇壞她了,低咒一聲,盡量放緩語氣。」我無意驚嚇你,我天生就長這樣,抱歉了。」
「不,是我該對你說抱歉,都是我害你必須耗損自己的內力,你可以下用救我的。」任緇衣自憐的低著頭,緊緊閉上眼眶,祈禱不爭氣的淚水千萬別在此刻掉下來。
十二郎再次低咒著,她這個樣子好象他欺負她似的,他粗暴的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听著,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這件事我沒有任何的想法,只想救人,如此而已。」
晶瑩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直達他溫暖的指尖,令他的心猛然一動,」死的,我又惹女人哭了。」
他邊咒罵,邊放開了她,背轉過身,不知如何是好。
「我……沒有任何意思,只是愛哭罷了。」任緇衣慌忙收拾自己的淚水,卻發現怎麼也止不住。
突然,她的面前出現一方干淨的白帕,她默默接過來,輕聲道謝。
「你的身子光用真氣護持是不夠的,萬一又發病而身旁沒人怎麼辦?你又不可能跟著你爹過一輩子。」言語間的關心絕對是千真萬確的,但十二郎已經習慣用暴躁不滿的口氣表達,他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沒想到這病女圭女圭還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令他僅存的一點耐性也快要消失殆盡,瀕臨發狂。
瞧他為自己招惹上什麼樣的麻煩。
任緇衣眨眨泫然欲泣的眼,」我和我爹一個多月前失散了,小玉姊說我沒有親人,以後得住在這兒,她為什麼這麼說?我好怕我爹他……」他勾起了她最憂心的事。
「你爹究竟是誰?」十二郎軟聲溫語的問她,印象中這種榮寵的口氣連他母親都無緣見識,這病女圭女圭是頭一個,太好了!他譏諷的想。
「任昊生。」
「原來是他!」十二郎驚愕的道,上下打量著她,仿佛在探視什麼珍寶,像在審視,卻也像在賞析,黑黝黝的眼神多了一分親近感覺。
他直視人的模樣令她有些心慌,在濃眉大眼與性感雙唇的烘托下,組合成一股逼人的魅力,任緇衣囁嚅的問,」你……認識我爹?」
「算是,」十二郎突然笑了出來,俊逸的神采有如東升之旭日,」任緇衣,你幾歲了?」
「快十五了。」
「真的?不像。」他仔細打量著她,依然找不出十五歲少女應有的模樣,她如此瘦弱矮小,是該好好補補身子。
「因為我常常生病的關系。」任緇衣悄悄抬頭,被他奪人心魂的笑容勾去了眼,這樣的男子會令人心碎,非常危險。
「是嗎?以後不會了。」因為他發誓要把她養胖,養得健壯,」我叫蕭中塵,
人稱十二少,但這是指我在我蕭家這一代排行十二,我爹爹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所以我希望你能當我的妹妹。」
任緇衣以為自己听錯了,」「為什麼?」
「認義妹需要理由嗎?」他瀟灑一笑,頗具說服力。
「我不知道,我也只有一個人,從沒有過兄弟姊妹。」任緇衣搖著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馬上告訴我娘,你先休息著。」蕭中塵霸道的看她睡下,這才離開,此刻,他的心情好極了、一舉解決陳年老問題,又可以放下心中那塊沉甸甸的石頭。
從今以後,再也不用為那事煩心了,真好!
任緇衣躺在軟棉棉的床上,她多了一位俊偉的哥哥,很好啊!此後她不會再寂寞了,可是,內心的空洞卻哀傷的教她心疼。
為什麼?義妹,她竟為這名稱而心疼。
www.myeid.comwww.myeid.comwww.myeid.com
棒天一早,蕭中塵一路殺上布置高雅的花廳,廳中一位貴婦正優雅的舉杯品茗。這里雖近沙漠,但蕭家人還是維持中原的起居習慣,該有的生活情趣一項也沒少。
斌婦被這噪音打擾,不悅的抬起絕艷的面容,」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一大早跑來我這里嚷嚷做什麼?」
「女人,你為什麼沒跟我說她來了?」蕭中塵也很不高興,一坐下,拿起桌上的茶便往嘴里灌。
「誰來了?」貴婦柳眉一掃,神情頗似蕭中塵,狂恣而尊榮。
「任昊生的女兒任緇衣。」
斌婦媚然一笑,滴溜溜的大眼不住的往蕭中塵身上瞧,」小子,你終于注意到她了,真是天神的旨意。」把那女孩擺在府里最冷僻的地方,也能教他踫上,不算天意算什麼。
「去,別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蕭中塵哪會不明白她的想法,」我勸你最好別拿神旨來壓我,早八百年前我就不吃這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