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長得可愛,逗逗她而已。」一位道士奇道︰「前院他們正打得火熱,你的仇人凌休恨厲害得緊,正只身苦戰三大門派的高手。你怎麼不去看看?」
殷羽凡心頭又是一驚,「敵不過人家,你們便到後院砍殺婦孺?好一個自居俠義之士。」
「你……」道士見事跡敗露,殺機漸起,「不要忘了,這事是你引起的,若不是你居中接應,我們怎能如此順利的混進五絕門?」
殷羽凡怒目以對。
那道士得寸進尺的在她身邊道︰「江湖上眾所皆知,峨眉派滿門被凌休恨所毀,你殷羽凡為報師仇,向少林、武當和青城三派求援,今夜一戰,三派為克制毒手郎君,不惜將武林禍源五絕門砍殺殆盡,永絕後患。」
說完後,他們便哈哈大笑的往屋外走去。
殷羽凡的心陣陣發冷,身子直發抖。她咬咬唇,強自打起精神,將懷中女孩藏在一個放置衣服的木桶里。
「你乖乖待在這里︰我待會再來找你。」
她硬下心腸不去听女孩害怕的哭聲,轉身沖出房間,往大廳奔去。
貼滿喜字的大廳,原本應是獻籌交錯,喜氣無限;但此刻嚴然成為一個屠殺場,血流成河。
殷羽凡沖進大廳時,只見少林、武當眾位好手圍著凌休恨纏斗,其它的賀客,還有許許多多她不認識的凌家人全倒在一旁,也不知還有沒有氣息。
與凌休恨周旋的包括少林、武當的當代高手,他們或使劍,或使刀。或使木杖!犀利的招式,全往凌休恨身上招呼,再加上使劍法的青城派在一旁助威,他們只攻不守,讓凌體恨手忙腳亂,呼吸也稍嫌急促。
圍觀的人早巳嘆為觀止,凌休恨手中只持一跳笛,在重重包圍中,不僅有守勢,還能趁勢攻出幾招,逼退讓他喘不過氣來的人陣,但他的武功再強;也只有了個人,漸漸的,手上,背心與右後腿都負了傷。
殷羽凡默默站在一旁。初時與凌休恨認識。只知其名,不見其身手,隨後雖懾于他在江湖上的威名,卻只見過其下毒的手段。直到此刻,才真正負識到他的武功當真深不可測,不過,他身形輕靈,倏來倏往,長笛攻人,出乎詭奇,極盡飄忽,雖然一個實實在在的人便站在面前,但在殷羽凡心中,仍覺得縹結構緲緲,如煙如霧。
時間一長,連殷羽凡這等武功低微者,也瞧出凌休恨的敗象已現。
「阿彌陀佛,凌施主;再打下去,你也無幸免之理,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一位少林老憎退出重圍;雙手合十道。
「我何罪之有?」凌休恨怒道。俊美的臉一臉鐵青,「我凌家在辦喜事,你們突然闖進,見人就殺;我凌休恨在此發誓。絕不善罷罷休。」
』」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凌施主,若不是你犯下峨眉一案,我們也不會大開殺戒。」老僧喝道。
凌休恨冷冷的扯起唇角;手中招式不停;但目光已在梭巡廳中的人,這里已經沒有他親愛的家人,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些人多半抱著看好戲曲心情,還有落井下石的殘酷用意,他會教這些人付出代價的。
他像只蓄滿危險力量的凶猛獵食動物,黑黝黝的目光在接觸到一身白衣的段羽凡時,眸里帶著冰的冷漠與火的熱情專注的凝視著她。
凌休恨的背心再次中掌,退了兩步,但他毫不理會,手巾長笛仍攻向眼前一位青城派中年道土,長笛鎖喉,那人連哀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已斃命—。
大開殺戒的他令人毛骨悚然,殷羽凡被動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無法移開目光,也無法那動身好。
「我再說一遍,峨眉派的人不是我殺的。」凌休恨雖回應那老僧的話,但目光直視著殷羽凡,他面容肅殺地傲立大廳之中,渾身散發令人戰栗的壓迫感,連空氣也為之凝結。
或許是殺人殺到手軟,少林、武當兩派的人很有默契的停下攻勢,那位老僧嘆道︰「凌施主,事實早巳擺在跟前。當今武林除你之外,何人還有那麼狠烈的毒器,可以馬上置人于死地,而且尸首腐爛見骨?」
「你沒有資格質問我,因為你是殺害我凌家數條人命的凶手!」凌休恨靜下心來,便可以發現他凌家死傷慘重。
『該死的,他們只是不會武功的尋常人,這些武林正道卻狠下心來痛下殺手,他們何辜凌休恨又何其無辜?
「施主,你……唉!」少林高增長嘆了口氣。
此刻,殷羽凡卻沖上前,手中短劍一把刺進了凌休恨的胸膛,口中叫道︰「他們沒有資格,我呢?」
凌休恨原本可以避開,但他卻沒有這麼做,他只悲憤的凝視這令他魂牽夢紊,始終掛在心上的容顏,「羽凡,狂傲如我,要的始終只有你的人;你的心罷了,若不能擁有你的愛,我要峨眉派眾人的命做什麼?」
他痛苦的說完後;不支的靠在門板上,眾人見變故驟生也是不知所措,三派的頭頭你看我,我看你的,拿不出任何主意。
殷羽凡也楞住了,執著的問︰「如果不是你放的毒,這世上還有誰?」
凌休恨痛苦的閉上雙眼,那柄短劍還留在他胸口,他知道這回絕無生路了,「我已經已經猜到是誰了,唯獨她,才能偷走我身邊的東西。我不殺傷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峨眉派的事的與我月兌不了關系。」
「他是誰!」仇恨之火再度蒙蔽了她的良心,她緊緊抓住他的手,不停地追問。
「你先告訴我,你可曾愛過我?」他的執著不下于她,眼中雖然悲憤;卻也揉合了深情,痛楚、悔恨與傷痛種種情緒,因為她明白,今夜少林等人能如此輕易蒙騙進門,她絕對參與其事。
殷羽凡說不出口,在得報大仇的此刻,她無法坦言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告訴我,你可曾愛我就像我愛你那樣深刻?」他心痛如絞.「盡避我或多或少猜出了今晚的事是你的主意;盡避我知道我的家人正在哀嚎,等著我去救他們,但我……仍然無法責怪你.—因為我愛你。」
殷羽凡揣揣不安的吞咽了一口苦水,她到現在才真正感受到他的深情,「我……我不知道,此時此刻我什麼都不能定了。」
他全身掠過一陣激烈的顫悸,原本如狂風暴雨一發不可收拾的恨意立刻軟化了,她能責怪她什麼!是他自己愛上人家的。
倏地,他發出悲涼笑聲,這了一笑,牽動了他的傷勢,口中不斷的吐出鮮血。
殷羽凡焦慮難安的扶著他,「你…你的傷…」
他譏諷的笑容再次出現,還未說話,便听到有人大喊;
「後院失火了。」
「該死,他們竟然放火燒尸!」凌休恨激動痛苦得幾乎崩潰了,積壓一整晚的恨意他悲憤莫名,完全把持不住失控的情緒。
殷羽凡卻想到被她藏在桶內的小女孩,「我去救人,你等等我。」
她急著排開人牆,往後院而去,慌忙且心有顧忌的情形下,她竟將身負重傷的凌休恨留在,一群懷有野心的武林人士中。
「那小泵娘離開了,凌休恨,你的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有什麼遺言,盡避交代,我們會幫你完成的。」青城派的人叫道。」』
凌休恨坐倒在地上喘息著,瞇起眼,望著在他面前圍成一圈的青城派道人;「我不記得曾得罪過你們青城派。」
「得不得罪已不重要,現在是我們青城在江湖上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這群青城派道人舉起手中長劍;等往前送出,一舉奪去凌休根的命,至于少林、武當見了這等模樣,不是閉眼不看,就是默許此事,竟無人提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