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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君愛 第10頁

作者︰歐陽青

殷羽凡坐著扁舟,支著下頤,想著自己的奇異心事。她喜歡跟眼前這男人在一起,因為他老挖空心思逗她歡喜,就像現在,微風輕拂頰面,手指撥弄微涼的湖水;仰望星空,這種情景讓她心情大好,雖未飲酒,鼻端倒是屢屢聞到自岸上傳來的醇酒美味,她雖未醉,卻也痴迷了。

可,在心里最深處,殷羽凡卻很明顯的知道自己怕他,怕這個以毒手郎君聞名江湖的俊美男人。

他視人命如草芥,殺人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尤其一手千奇百怪的毒術,簡直令她怕人心坎里,直到現在,她還沒真正見過他的武功,但既讓江湖中人聞之喪膽,自是不見也罷。

「你心里有什麼疑問,就全部問出來吧?」

凌休恨何其敏銳,從離開茶棚後,她的不對勁就全入他的眼底。他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某種秘密的感情,但也為其中的部分感到不悅,冷酷的嘴角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自嘲,雙臂抱在胸前,襯出他一身陰郁的邪佞味。

「當真什麼都可以問?」殷羽凡畢竟年輕;不懂那些迂回的手段,偏著頭便道。

「只要你問的,我就會回答。」他受夠了,他自出道以來,曾在乎過他人的想法,他們將他捧為天上謫仙也好,他們瞧不起他也罷,他何曾為誰改變過。

包別提那些無傷大雅的耳語謠傳,他就是他,我行我素,冷酷傲慢。

「觀音淚是什麼東西?」她有滿月復疑問,所以選擇一個最無害的開始。

他自衣袖中取出一顆晶瑩剔透,只有小指頭大的淚珠兒,輕輕的敢在她的掌心。

「這就是觀音淚,我的獨門暗器,以彈指的手法射出,一入人體,便化為劇毒流入五髒六腑,如果沒有解藥;七日內必定毒發身亡。

殷羽凡對這暗器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好奇地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拿起,透著月光下仔細觀察,「好厲害;既然是你的獨門暗器,為什麼會讓他人拿了去?」

「很簡單,只要有人要,我高興就給,這根本算不上什麼」他俊美的臉龐流露淡淡的不爽,似在懊悔自己的沖動,但也賭氣地不肯老實承認。

殷羽凡細細咀嚼他的話語,「只要你高興…凡事只要你高興,你就可以不顧別人的死活嗎?」

「我自問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他的臉色更加抑郁,有種被人冤枉的感覺。「可是你見死不救。」她拿那對夫婦來指控。

「那又如何?他們又不是我下的毒,自己服侍的主子是什麼個性,想必他們早已心里有數,否則他們何必待在梅園。」

「好,就算他們識人不清好了,那判官筆呢?殺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你卻選擇最殘忍的一種」她想起判官筆死前的慘狀,心有余悸,想來那一幕,她一輩子也忘不掉。

凌休恨勾魂攝魄的眼變得犀利,「原來你一開始就對我的所作所為不滿。」

他的口吻極為悲涼,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是在他心底,竟產生一抹極為酸楚難受,像要窒息般的痛楚。.他沒把當時的情況危急當借口,更沒說他擔心她的安危,所以想用最快的方法法解決那個狡猾的男人,他也沒提他真的很在乎她。

「你的恣意妄為害了我,清風師姐說你很可伯,提醒我如果再見到你,一定要票告師姑,讓大伙一塊兒對付你,可我什麼都來不及做,就被你擄了來。」她皺著小臉,右手無意識的在湖上輕輕劃過,一圈又一圈,恰如此刻自己復雜的心情。

「就算峨嵋二悟都來,我也不怕。」他瞇著雙眼,掩飾心中的煩躁。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李愁兒是誰?」

他沒想到她突然問起這個,心里有愧的開了口,卻又不知如何解釋,「她……她是……」

「我猜她是你的紅粉知已,才會擁有你的獨門暗器,對你又一往情深,是吧?」她一聳肩,無所謂的笑笑。「師姐說你的紅顏知已很多,不少女人為你心甘情願的做出所有的事,所以你一點寂寞,而且看輕女人。」

凌休恨狼狽的漲紅了俊臉,「不是這樣的,羽凡,你听我說。」

「李愁兒長得如何?能被你破格看待,『高興的』送出隨身暗器,想必也是位漂亮的美人胚子……她為了得知你的下落,不惜在奴僕身上下毒手;好逼得他們為你賣命,這樣的心腸與你滿相配的嘛!」她不等他說完,便截去話頭。她是沒見過世面,也不懂男女之間風花雪月的事,但看不慣就是看不慣,她受不了李愁兒霸道的作風。

「好酸的口吻,羽凡,難道你自己沒發現嗎?」凌休根雖然喜歡她吃醋的事實,但此刻不宜也不能再旁生枝節。「羽凡,我承認我有過一段荒唐歲月,但那些女子都是自己送上來的,我從未主動找過她們,若說有誰讓我如此牽腸掛肚,那只有……」

「別扯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殷羽凡摀住他的嘴,不許他說出更奇怪的話,她的舉動讓小扁舟晃了晃,她一個不穩,坐在他腿上。

他立刻一雙鐵臂緊緊抱著她,不許她掙扎,「不怎麼辦,只要我有心想躲,李愁兒找不到我們的。」

「笑話!我才不管她找不找來,那是你一個人的事,我終究是要回峨嵋山的。」她羞紅了臉,但貪戀他懷中溫暖的氣息,深深偎了去。

「我不許!」一听她要走,他倒急了。

「為什麼不許?我師父可沒準我在外面停留那麼久。」

她抬起小臉,皺著雙眉道。

「我不許你回去,跟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你不喜歡我使毒,我不用便是,你不喜我有別的女人,我就散去所有紅粉,以後專心對你一人。」他定住她的小臉,鄭重的說出心底話。

她被嚇呆了,茫茫然看著他越來越近的俊臉,摹地,在她的唇幾乎被侵佔時,她移開了臉,」不,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如果我答應的話,我就是下一個李愁兒,師父說我是不能動感情的。」

他用力扳過她的臉,「你說謊。」

「我沒有。」她吼了回去,「師父真的這麼說過,她說我一生命苦,唯有待在峨嵋山才能安享晚年,所以,當每位師姐都已下山歷練時,只有我還待在山中,直到十六歲才第一次下山。」

「她說錯了,你唯有跟著我,才有幸福。.」他首次表白真情,竟渙來這樣的回答,他不甘心。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別逼我。」

看著她慌亂的神情,凌休恨心中也有些不忍,憐惜的一一吻過她的眼、她的鼻,直來到冰涼的唇,「好,我不逼你,畢竟你還小,一時無法體會我的感情。我們慢慢來。」

她可憐兮兮的問︰「那你會不會放我走?」

他靠在她肩上,許久默然無話,遇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才低沉的說︰「會,但要等你學會離開後再自動回到我身邊的時候,我才會放你走。」

這夜,殷羽凡睡得極不安穩,在床上總是輾轉難眠,不斷冒出冷汗,不斷被驚醒後又睡下,斷斷續續,反反復覆。依稀察覺到有人替她蓋上薄被。

這人的手好溫柔,是誰?

「凌休恨,你好狠!」忽然刺耳的聲音又驚醒睡夢中的她。

殷羽凡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往溫暖的被褥靠去,朦朦朧朧間,耳邊響起譏諷冷淡的聲音。

「我們出去談。」

「怕吵醒這個小女孩?」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惹惱我的下場。」他的聲音更顯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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